中國書法藝術中的符號文化探析

郭新生 黃 金 （鄭州輕工業學院藝術設計學院 450002）

中國書法藝術中的符號文化探析

郭新生 黃 金 （鄭州輕工業學院藝術設計學院 450002）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中華民族的五千年文明史，蘊含著豐富的思想，高度的民族精神。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內涵博大精深，其符號文化也豐富深邃，自成系統。為了生動表現中華文化，本文將以中國書法藝術為例，解釋“能指”與“所指”的問題，選取中國書法藝術中的一些藝術現象作為一種語言和符號現象來進行研究。

書法藝術；符號文化；圖形設計

引言

中國書法是一門古老的藝術，從甲骨文演變而為大小篆、隸書，再至草書、楷書、行書諸體，書法一直散發著藝術的魅力。追尋書法發展的軌跡，我們清晰地看到它與中國社會的發展同步，強烈地反映著每個時代的精神風貌。中國文字點畫、結構形態不一，變化微妙，意趣迥異。本文通過對中國書法藝術中的符號文化的探析，深切感到中國的書法不像其他民族的文字，僅停留在作為符號的階段（能指），而是走上藝術美的方向，成為表達民族美感的工具，即中國書法藝術中的“所指”。本文的目的是選取中國書法藝術中的一些藝術現象作為一種語言和符號現象來進行研究。本文雖然不能涵蓋中華文化的方方面面，亦可一窺全豹。

一、中國書法藝術的能指

書法是漢字的書寫藝術。它在漫長演變發展的歷史長河中，既起著思想交流、文化繼承等重要的社會作用，同時它本身又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造型藝術。世界上的文字，概括起來有三大類型，即表形文字；表音文字；表意文字。漢字則是典型的在表形文字的基礎上演變起來的表意文字。象形文字的造字方法即是把實物描畫出來。不過畫圖更趨于簡單化、抽象化，成為突出實物特點的一種符號，代表一定的意義，有一定的讀音……

我們的漢字，從圖畫、符號到創造、定型，由古文大篆到小篆，由篆而隸、楷、行、草，各種形體逐漸形成。中國人使用漢字已有三千年到四千年的歷史，逐漸演化成今天的樣子。由漢字所衍生出來的“書法”是中國人獨創，這在西方藝術史上是不存在的。古有記載：張旭“始見公主擔夫爭道，又聞鼓吹而得筆法意”。懷素“觀夏云奇峰”、而悟書法等等。自然外物，莫不通于書法，書法史上有很多就是直接對自然物象進行寫實模擬，如鳥蟲書、龍鳳書、仙人書、龜書、蛇書等等數十種。每一種書體都是從自然物象中抽取有特征的點線，像繪畫中的速寫或者簡筆畫。如唐朝武則天的飛白書就類似笤帚掃地的形象。二戰以后日本的“墨象派”也有類似作品。大澤雅休的《洞中仙草》是仙草的直接形象，森田子龍的《風》即是對狂風勁吹的模仿。八十年代以來，一批憂慮中國書法前途的國內書法家受日本書法的影響，提出所謂“現代派書法”來振興中國書法。

二、中國書法藝術的所指

在一幅書法作品當中，墨色和線條是表現。通過濃淡、粗細、剛柔刻畫出疾徐輕重的動態感、韻律感、節奏感。通過動態、韻律和節奏的統一，呈現出主體的某種情感，亦是書法家有意識或無意識地賦予這幅書法作品的意蘊。書法的意蘊即書法作品的所指。

應當指出，中國書法藝術的所指是有層級之分的。以中國古典書法名作《蘭亭序貼》為例，王羲之書寫此名帖正處于微醺狀態，與謝安等四十一人宴飲于紹興蘭亭，寄情山林，放浪形骸，流觴曲水，飲酒賦詩。《蘭亭序》是詩集之序。飲酒之后當場書就。當然，這里面也有行為藝術的味道。王羲之書寫《蘭亭序》不只有當下書寫的意味，更多的是有事后把玩的性質。但是《蘭亭序》的書法水平卻是一致公認的。《蘭亭序》是抒情性與藝術性完美結合的典范，筆法精美、結構巧妙。王羲之時代，書體完備，書法藝術得到了大大的發展。當然，此貼也有兩級所指：第一級所指，是通過那種清逸俊秀的書體所呈現出的情感蘊涵。除此之外，他還有第二級所指，即蘊含在作品語義結構中的哲學思維。

雖然對于一副單純的書法作品來說，這第二級所指既非必然也非必要。林語堂說：“把中國書法當做一種抽象畫，也許最能解釋其中的特征。判斷中國書法的好壞，可以完全不管文字的意思，只把它看做抽象的構圖。它是抽象畫，因為它并不描繪任何具象的物體。”但是第二級所指的存在，卻無疑可以深化藝術作品的意境。

三、漢字藝術在平面圖形設計中的應用

圖形設計作為視覺空間設計中的一種符號現象，起著溝通人與文化、信息的作用，這一點與文字的作用相通。漢字是代表中國文化的符號文字。因此，我們應該去研究和認識它，從而發掘更多的造型方法，更深入地利用漢字來進行平面圖形設計。

在日本設計師白木彰先生的作品中，展示出一個活生生漢字的世界。作品不是簡單的文字符號的堆積，每個字仿佛從符號世界中還原了出來，帶著它們來自遠古時代的神秘氣息。漢字是唯一富有生命力的表意文字之一，它是用點畫記錄人類理念的平面設計。目前日本人似乎比我們更懂得怎樣利用漢字，他們用漢字的造型原理去設計圖形，在他們的設計中，漢字不僅僅是符號、是裝飾，還具有了圖形設計的表形性思維，使漢字真正的活了起來。

現代圖形設計的真諦是對文化的認可，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對符號或圖形的認可。探索本土文化的內涵，找出傳統文化與自身個性的碰撞點，形成自己的設計風格，這才是運用漢字進行圖形設計的精髓所在。書法藝術是抽象的符號藝術，它是靠單純的線條結構演繹出千姿百態、千變萬化的視覺藝術形象。即模擬自然，將物的形簡化地融于方正的字體符號之中。在世界經濟一體化環境下，我們如何運用文字進行平面圖形設計?

漢字不是世界普及的文字，但是漢字字符本身代表一種或多種意義，這一點，拉丁字母卻無法完成。面對全球經濟一體化的進程，我們將漢字直接用于標志顯然行不通，這樣只能使我們的設計作品顯得庸俗。但是在了解漢字的意義和構成法則后，我們把漢字的總結物象特征的方法運用到圖形設計中未嘗不可。例如，中國郵政的標志，來自于“中”字的古形“中”。其含義指一面有長穗的旌旗隨風飄揚。郵政的標識將它賦予了新的涵義，一方面保持“中”字的古意，象征中國郵政旗幟性的作用，在公眾中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形象；另一方面，將“中”字變形，像一雙手托起一封信件交給收件人的形象，寓意著中國郵政以服務為本，快捷、安全、禮貌。

四、結語

發掘書法藝術中蘊藏的深層文化積淀，在現代設計中的應用有著廣泛的前途。除標志設計之外，無論是裝飾、書籍、招貼、廣告還是環境藝術設計，都應當充分發掘書法藝術中包含的中國哲學，從事設計工作的我們應當重視這方面的學習和修養，讓抽象的書法藝術在現代設計中產生更大的魅力。總而言之，書法藝術不應為法所縛，應為人們的情感提供一個自由棲息的獨立王國。人的生存時間有限，在這有限的時間里，到何處尋找生活的趣味呢？無疑，藝術中有。作為中國獨有的書法藝術，必然以此吸引我們的目光，讓你棲居，詩意的享受筆墨帶來的樂趣。

[1]盧景同.形式語言與設計符號學[M].機械工業出版社，2011.2.

[2]歐陽中石.中國書法藝術-中國文化與文明[M].外文出版社，200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