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平衡生活

佚名

那貧窮山坳里所教給我的平衡，溫暖而包容，如冬天的爐火，熾熱柔軟。

———題記

外婆居住的小山村，偏僻得讓人發憷。不過，一百多人聚集在兩三座山圍成的平地上，遠遠看去，房子豆腐塊般排列，倒也熱鬧。

外婆的房子背對西方，南北方向各有兩戶，主人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到農閑，幾個老姐妹便坐在院子一角，抱著腿或干點小事，一起擺龍門陣，平和而溫馨。東面也有一棟房子，是極其破敗的土房子，不同于外婆她們的水泥小洋樓，若不是門口掛著農具和塑料布之類的雜物，會讓人以為這是一棟被拋棄多年的空房子呢。這棟房子里面也有一個瘦小的老太婆，六七十了，挽個小發髻，佝僂著瘦小的身子，如同一只蒼灰的蝦米。她偶爾也出來曬曬太陽，卻很少加入龍門陣“大軍”。

我不喜歡她，是的，非常不喜歡，因為她是一個“偷倌兒”。她身材瘦小，行動卻異常迅速，當然，這是建立在做賊心虛的基礎上的。被偷者，就是外婆和另外幾戶人家。門口堆著的玉米棒子，曬著的谷子，幾把破爛的鋤頭……總之，無論大小多少，她統統雁過拔毛。一次，我親眼見她迅速地撲向王四婆家的小公雞，狠狠地同它搏斗一番，最后成功地抓獲了它。她用灰藍色的圍腰裹著小公雞，迅速地跑進自家房門。那雞尾上纖長艷麗的羽毛，隨她的動作一抖一抖的，消失在小小的房門中。

不僅如此，她還十分小心眼。一次，有個算命先生路過，說外婆家房頂上那瓦片堆成的裝飾很好，有好兆頭。誰想第二天早上，我們聽見嘩啦一聲響，瓦片裝飾碎了一地，而她正舉著竹竿，“哧溜”一下回了屋……

外婆她們卻完全沒發現似的，依舊樂呵呵的，瓦片事件也因為外婆的“耗子理論”而不了了之。我氣不過，說：“保持這樣的平衡有用么？要好好教訓才是！”外婆的幾個姐妹趕緊拉住我：“不行呀，她老了，人又傲，咱們只有這樣關照她，況且她兒子不孝順，男人又死了……”“那又怎樣？太過分了！”我憤憤不平。外婆說：“這樣，她心里就平衡了。人老了，心可受不了被什么事給堵著！”

我原本認為她們之中會有人站出來反對，但仿佛約好的，大家只要我莫多嘴。于是，她們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平衡局面：挨偷的全不在意，偷的理所應當。

多年后，我才明白，那種微妙平衡源于幾個老人的關心和愛護，正如臘月里閃著火苗熱乎乎的爐火，恒久地傳遞著光與熱，柔軟熾熱，溫暖如斯。

（本文作者系四川考生）

四川卷真題

閱讀下面的文字，根據要求作文。

有人說：過一種平衡的生活———學些東西，想些問題，做些事情，打打球，唱唱歌，畫畫畫兒……

針對這種說法，同學們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請根據以上材料，結合自己的體驗與感悟，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要求：①題目自擬，立意自定，文體自選；②不得抄襲，不得套作；③用規范漢字書寫。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