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婚俗中的茶禮

楊 璞

（渭南師范學院國際合作與交流處，陜西渭南 714099）

中國婚俗中的茶禮

楊 璞

（渭南師范學院國際合作與交流處，陜西渭南 714099）

茶文化在中國文化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隨著朝代的更迭，茶葉逐漸被賦予精神內涵與象征意義，所形成的茶禮也成為中國婚俗當中極具特色的內容，這與茶葉在普通人家中的地位、茶葉本身的生長特性以及茶葉所代表的精神有關。而經過數百年歷史演變的中國傳統的婚俗茶禮文化則體現了中華民族的文化品格和民族精神，在中國風俗文化中具有深層意義。

中國婚俗；茶葉；茶禮

中國的茶文化歷史悠久，千百年來，茶漸漸發展成為中華民族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飲品，以飲茶為中心的茶文化也成為中國文化的精髓。隨著茶文化的興盛與歷史的發展，茶葉本身也漸漸被賦予新的含義，被當作純潔的象征、吉祥的化身，成為青年男女交往過程的紐帶，同時也成為婚俗禮儀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使得茶的內涵上升到精神高度。本文旨在從婚俗當中“茶禮”的形成歷史、形成原因以及茶禮的文化內涵三方面對其進行探析，以揭示中國茶文化在中國風俗當中的深層意義。

一、婚俗中茶禮的形成

茶與婚俗的結緣從唐代就開始了。唐中期以來，茶便十分盛行于國人的日常生活之中，中國茶道鼻祖陸羽的《茶經》記錄了唐代的飲茶情況，同時也使得飲茶之風得以盛行。唐代封演的《封氏聞見記》中就記載:

南人好飲之，北人初多不飲。開元中，泰山靈巖寺有降魔師，大興禪教。學禪務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許其飲茶。人自懷挾，到處煮飲。從此轉相仿效，遂成風俗。……古人亦飲茶耳，但不如今溺之甚，窮日盡夜，殆成風俗，始于中地，流于塞外。［1］71

可見中國人飲茶習俗普及于中唐，茶葉成為了人們生活中的必需品，廣受民眾喜愛，不僅在中原地區十分盛行，在邊塞地區也很受歡迎。正是這種飲茶之風的普及，使得茶開始跟婚禮發生聯系。

根據《藏史》記載，唐太宗貞觀十五年（641），文成公主嫁給松贊干布時，茶也被列為陪嫁品之一。雖然此時并沒有“茶禮”之說，但帝王將茶列為自己女兒的陪嫁品，至少可以證明茶在此時已經有了吉祥的含義，我們也可以由此開始窺得茶與婚俗之間的關系。

茶禮作為風俗在宋代真正形成。古代男女成婚程序復雜，禮節繁多，《儀禮·士昏禮》中記載周代男女成婚首先必須要遵從“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以及親迎，經過這六禮男女雙方才算訂了婚。在這“六禮”當中，“納徵”的環節十分重要，這種儀式相當于現在的“下聘禮”。周代要以“玄纁、束帛、儷皮”［2］76為禮品，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聘禮的品種也漸漸發生變化。而自宋代以后，茶變成了聘禮當中必不可少的物品，定聘之禮一般經過下定禮、下聘禮、下彩禮三個階段。

男家下定禮的禮物根據家庭富裕程度而定，家境富裕的，以珠翠、首飾、金器、銷金裙褶以及緞匹茶餅食品為定禮，加以雙羊作象征性牽送。［3］369

定禮過后的下聘禮和下彩禮，無論貧富之家，茶餅是必不可少的，故民間又把女子受聘叫做“吃茶”，因此女方吃茶之后就不可再許配他人了。南宋陸游在《老學庵筆記》中提到男女未嫁娶者聚而踏歌曰:“小娘子，葉底花，無事出來吃盞茶。”［4］129這也把求婚征聘與茶聯系在一起。

于是，“茶禮”這種遺風一直流傳了下來，宋代茶禮的興起，對后世的婚禮習俗影響很大，之后的婚俗基本上沿襲了宋代形成的茶禮風俗，且在形式和內容上不斷發展。明清時期的小說和戲曲當中也有許許多多有關于茶禮的描寫，把當時風靡全社會的茶禮習俗記錄了下來。比如《紅樓夢》中黛玉吃了鳳姐給的茶，鳳姐就打趣到:“你既吃了我們家的茶，怎么還不給我們家作媳婦兒？”［5］176清朝福格在其《聽雨叢談》中也記載道:“今婚禮行聘，以茶葉為幣，滿漢之俗皆然，且非正室不用。”［6］169可見茶葉在聘禮中地位之高。同時民間還有“一家丫頭不吃兩家茶”的說法。這些例子都能夠說明，茶禮在婚配當中的意義已經深入人們的觀念之中。

這種風俗一直延續，慢慢便發展成了“三茶六禮”，“六禮”即上文所提到的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而“三茶”則是下茶、定茶以及合茶。“下茶”必須有茶葉，“下茶之禮一般為:茶、紅棗、糕點、首飾、衣料、禮金等”［7］201。女方“受茶”后需回禮，此后該女子就不能再許配給他人了，民間稱之為“已吃了茶了”。辦酒宴前，男方還必須備厚禮往女家“報定”，也就是下“定茶”。最后，新娘迎到男家以后就要舉行“合茶”之婚禮大典，“合茶”有“兩茶人合一”之意味，含有早生貴子之說。“女人為茶”，故在“合茶”儀式中，必須以“女茶”為象征。這方面比較古樸的有浙江德清東部水鄉，新娘子須帶一包茶、一包米到男家，在婚禮上舉行煮茶熬粥“奉茶認親”儀式，這是越人的古老茶禮。［7］203

在歷史的發展變遷中，茶禮這種中華民族所特有的風俗禮儀也經歷著形成、不斷變化發展直至最后成為我國婚俗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每個朝代都賦予它新的形式，也給它注入新的精神和內涵，使得它一直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并影響著中國社會風俗的發展。

二、茶禮與婚俗結合的原因

茶之所以能夠與婚俗文化相互融合、影響、滲透得這么好，其中有著諸多原因，既與茶文化在中國人生活中的地位、茶這種植物本身的特性和生理功能有關，同時也跟茶文化在精神層面上能夠體現中國傳統文化、社會價值觀及思維模式有關。種種原因使得茶禮作為一種民族特殊的文化形態積淀下來，為古老的婚俗增添風采。

（一）茶葉的重要地位

茶禮的形成是與我國飲茶的生活習性和以茶待客的禮儀相聯系的。飲茶，到了宋代已經成為家家戶戶生活的必需品，許多文人雅士常常以茶會友，飲茶也成為中國人日常最普遍的一種禮俗。宋代吳自牧《夢梁錄·鮝鋪》道:“蓋人家每日不可闕者，柴米油鹽醬醋茶。”［8］139可以說茶滲透到了人們生活的各個方面，作為一個人際交往的過程，茶自然會作為招待賓客的物品出現，無茶不成禮，凡有客人來必先奉茶。與此同時也成為饋贈之佳品，締結婚姻的人家以茶作為聘禮也是順理成章的，茶最開始是以普通禮品的角色進入聘禮當中的。另一方面婚禮并不僅是結婚雙方向社會公布婚訊的形式，實際上也是通過舉辦儀式和招賓待客，為男方和女方舉行認親拜友的招待會，因此在締姻兩家大喜日子之時，為客人獻一杯茶，婚禮也就自然而然地與茶結下了不解之緣。總之，茶作為人們生活的必需品和招待賓客與饋贈的上品，是茶禮能夠被列入聘禮最終與婚禮習俗結合的最基本的物質基礎。

（二）茶的文化內涵

在中國人看來，茶有著特殊的文化意義。明人郎瑛在《七修類稿》中說道:“種茶下子，不可移植，移植則不復生也，故女子收聘，謂之吃茶。又聘以茶為禮者，見其從一之意。”［9］490由于古人知識的局限，認為茶一旦被栽下便不能被移植，故而茶在婚姻中被賦予“從一”絕不改易之意，這一觀念，在清代曹廷棟的《種茶子歌》中有充分體現:“百凡卉木移根種，獨有茶樹宜種子。茁芽安土不耐遷，天生膠固性如此。”［10］268茶樹常綠，古人用之比喻愛情之樹常青，愛情也能夠從一而終。以茶為聘，則是將茶所含吉祥的意義賦予到婚姻之中；以茶為聘，也象征著新郎新娘白頭到老，婚后也像茶樹一樣枝繁葉茂，兒孫滿堂。歷代的茶禮，便從這種茶樹不可移栽的觀念而來，并逐漸融入到對婚姻的美好期許的心態之中，使得茶從最初的與米、酒一樣的“一般禮品”作為彩禮的情況改變，轉而變成了代表整個婚禮或彩禮的“重要禮品”。宋朝要求婦女嫁夫“從一而終”，學者們將“從一”這一觀念貫穿在整個婚禮之中，于是在眾多禮品中把茶列為首要之禮，使茶獲得了象征或代表整個婚禮的神圣含義。清人福格在其《聽雨叢談》中說:“蓋茶子既種，不能更移，與奠雁之義同。”［6］170周朝士大夫階層由于大雁有著喪偶后不另擇配偶，在“納采”環節通常帶一只大雁作為“伴手禮”，因此又有“奠雁”之稱。從文化意義以及茶在婚俗禮儀中的作用來看，宋朝形成的茶禮與上古時期流行的“奠雁”的確有不少相似之處，因而在后世的發展之中茶禮便取代了“奠雁”，成為婚禮的重要環節。

（三）茶的精神內涵

中國茶文化實質上是一種精神文化。茶不僅能滿足人們日常生活中解渴、治病、去膩等等生理需求，更重要的是與茶所代表的精神內涵有關，古時侯茶被看作是純真少女、美好愛情的象征。陸羽在《茶經》中說到:“茶者，南方之嘉木也。”［11］3在很多著作中，如同梅蘭竹菊象征君子志行高潔一樣，茶則被公認為一種代表高尚節操的植物。同時，茶作為一種代表美好、清新而又純潔的品質的物品，與少女有著同樣的特質，因此在古代茶也成為少女的美稱。元好問《五歲德華小女》詩中道:“牙牙嬌語總堪夸，學念新詩似小茶。”［12］481顯示出茶與天真純潔女孩子的淵源，茶禮之流傳，恐也與這種象征不無關系。除此之外，最為重要的一點則是茶還是婚姻雙方家庭門望、修養和道德品行的象征。陸羽《茶經》中指出:“茶之為用，味至寒，為飲，最宜精行儉德之人。”［11］16實際上這便把茶與優秀的人格相提并論。南宋詩人楊萬里在《謝木韞之舍人分送講筵賜茶》中也提到:“故人氣味茶樣清，故人風骨茶樣明。”［13］291也將茶與人正直的風骨聯系在一起。在中國，茶代表了高潔的人格和高雅的情操，茶葉在人們日常生活中的象征意義與精神內涵日益增加。在締結婚姻的過程當中，人們一般都存在著向往高尚門第、追求美好品格的締婚心理，品性純潔的茶與以“精行儉德”為品質的茶文化則符合了社會心理需求。

三、茶禮的文化闡述

中國是茶的故鄉，是茶的原產地，茶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園地的一朵奇葩，同時也是中華傳統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從中國茶文化的形成歷史而言，它發乎神農，聞于魯周公，興于唐朝，盛在宋元，隨著手工業、商業的發展，市民階層的出現，使茶文化由之前僅在宮廷貴族文人雅士間出現，到民間的大眾茶文化的蓬勃發展，不僅僅出現了許多茶樓、茶館、茶坊、茶宴、茶會等等，同時更是與風俗禮儀相結合，在精神內涵方面衍生出了茶禮、茶藝以及茶俗、茶文化，同時也深入到中國的詩詞、繪畫、書法、醫學等社會各個領域。特別是隨著佛教傳入、道教興起，飲茶已與佛道教聯系起來，使中國茶文化又融入了儒、道、佛諸派思想，獨成一體。在道家看來，茶是幫助煉“內丹”，升清降濁，輕身換骨，修成長生不老之體的好辦法；在佛家看來，茶又是禪定入靜的必備之物。從民間大眾來看，茶有健身、治病之藥效，又富欣賞情趣，陶冶情操，交流感情，禮尚往來的功能。品茶、待客是中國人高雅的娛樂和社交活動，坐茶館、開茶話會則是中國人重要的社會性群體活動。

從茶文化的內涵上看，也可謂博大精深，極其豐富。不但包含物質文化層面，還包含深厚的精神文明層面。貫穿在茶葉生產消費及其對人們物質、精神、文化生活領域影響的各個方面。表現為物質形態的，諸如茶業的種植、加工、流通交易等，還有關于茶的歷史文物、遺跡、茶書、茶畫、茶館、茶具、茶藝表演等等。表現為精神形態的，諸如茶德、茶道、茶藝、茶文化。以茶會友，以茶待客，以茶養性，以茶雅志，茶文化與儒家文化也相互滲透、相互結合。中國人向來尊孔孟，重儒教，儒家學說和思想在中國人心中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這種精神也深深融入到了中國茶文化之中，茶禮便是儒家思想與茶文化深度融合的產物。首先，儒家思想就是一種“和”的思想，提倡不同或者對立事物的和諧統一。茶文化就是在這種“中庸和諧”的思想上形成的，因而“和諧”已成為中國茶文化所應有的內在特質。茶葉是平和之物，人們在煮茶品茶的過程中能夠平和自己的思想心緒，茶的審美境界能消除人的煩惱，并產生高尚、清雅的韻致。自唐朝以來，從天子王侯到平民百姓，無不以茶傳達和諧之意，人們在敬茶、贈茶、賜茶等等活動中交流感情，創建和諧友善的氛圍，使彼此間的友誼得到增進和加深。品茗之中，修身悟道，樂在其中，一飲一啜之間，充滿著濃濃的自由感與和諧的氛圍，茶以其得天獨厚的本性契合了人的本性需求，構建了人與人之間的和諧。中國人的婚事，處處都體現著和諧美滿、熱鬧興旺，婚禮當中的以茶待客，以茶為禮，能夠很好地傳達真摯的友誼，使人們在這種禮俗的過程當中得到溝通和交流，傳達美好的情誼，在這種茶禮文化的熏陶下，也有助于人們提升自己的道德修養，使人生境界在茶禮中得到提升。其次，中國傳統的儒家文化將茶性與君子的人格相聯系。茶性平和、清凈、精簡而又恬淡，因此對于飲用之人也有著頗高的要求，宜“精行儉德”之人品味，可見中國古代茶品與人品相通，茶成為高尚品德與情操的象征。獨具靈性的茶，能使人在品茗的過程之中修身養性、陶冶情操，能夠促使人們在紛亂的世俗之中保持自己內心的純凈，古人說茶是“清虛之物”，這個“清”字能幫助人擺脫世俗的名利枷鎖，使人們在高雅、清心、寧神的飲茶過程之中提升個人的的精神境界。以茶修身、以茶勵志，實乃中國人對茶的厚愛所致。茶禮之所以能夠如此完美地融入到中國古代的婚俗之中，并且經過各個朝代沿襲千年，正是由于茶的“君子性”。再次，茶是締結婚姻兩戶人家門望和精神的象征，婚姻并非個人行為，在講究門當戶對的過去可以被視為一種家庭甚至家族之間的重大活動。從唐朝開始，人們在締結婚姻時就有向往高尚門楣、追求美好精神品德的心理，而具有“性潔不污”的君子品格的茶文化剛好符合了這一社會心理需求。結婚過程之中以茶待客、以茶做禮，不僅能夠傳達真摯美好的情義，同時也是婚姻雙方家庭或家族禮儀修養的標示，因此可以說被充分賦予君子性的茶禮是茶文化在締結婚姻過程中的集中反映。

飲茶可以創造和諧氛圍，可以修身，可以修德，可以完善人格。因此古代婚俗當中以茶為禮的風俗之所以能夠在社會上盛行并且流傳下來，究其根本并不是由于茶葉這種植物具有多么昂貴的價值，而是基于茶葉的文化內涵以及象征意義。此時的茶禮，其內涵早已超出了茶本身的范圍，而是變成了婚俗嫁娶當中諸多禮節的代名詞。

四、結語

古代茶禮之所以對于婚俗如此重要，不僅僅與茶這種植物的價值、生理特征、品性有關，更多的是基于茶的文化內涵和象征意義以及它所獨具的文化品格和民族品格。一包清新可人的茶葉，既可以當作聘禮，又可以作宴請眾賓客的飲品，甚至還能夠充當男女青年之間的傳情之物，促進茶禮形成的原因并非獨立的，它們都是在中國傳統儒家文化的大環境下相互影響、相互滲透，最終形成了富有中國傳統的甚為壯觀的婚俗茶禮文化。

［1］［唐］封演.封氏聞見記:卷6［M］.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

［2］［漢］鄭玄，［明］張爾岐.儀禮鄭注句讀［M］.臺北:學海出版社，中華民國八十六年.

［3］徐吉軍，方建新，方健，等.中國風俗通史·宋代卷［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1.

［4］［宋］陸游.老學庵筆記:卷4［M］.北京:學苑出版社，1998.

［5］［清］曹雪芹.紅樓夢［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

［6］［清］福格.聽雨從談［M］.北京:中華書局，1997.

［7］陳琿，呂國利.中華茶文化尋蹤［M］.北京:中國城市出版社，2000.

［8］［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都城紀勝西湖老人繁盛錄夢梁錄武林舊事［M］.北京:中國商業出版社，1982.

［9］［明］郞瑛.七修類稿:卷46［M］.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01.

［10］錢時霖.中國古代茶詩選［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9.

［11］［唐］陸羽.茶經［M］.北京:中華書局，2010.

［12］《文學典故詞典》編寫組.文學典故詞典［K］.濟南:齊魯書社，1987.

［13］［宋］楊萬里.楊萬里詩文選［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6.

【責任編輯 朱正平】

The Tea Ceremony in Chinese Marriage Culture

YANG Pu
（International Programs Office，Weinan Normal University，Weinan 714099，China）

Tea Culture plays a crucial role in Chinese culture.Throughout history，tea has gradually been givenmore and more spiritual and symbolicmeanings.As a result，the tea ceremony has emerged into a unique and special feature of Chinesemarriage culture-all ofwhich a productofboth the elevated position of tea in ordinary people’s everyday life and the innate qualities and symbolism of tea.It has evolved to be an icon of the Chinese national spirit and culture.

Chinesemarriage culture；tea；tea ceremony

K892

A

1009-5128（2014）22-0094-04

2014-09-23

楊璞（1989—），女，陜西渭南人，渭南師范學院國際合作與交流處教師，文學碩士，主要從事中國傳統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