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忠
希臘神話中的安泰俄斯(也稱安泰)是大地女神蓋亞和海神波塞冬的兒子。安泰俄斯力大無窮,而且只要他保持與母親大地女神蓋亞的接觸,他就可以從他的母親那里持續獲取無限的力量,因而是不可戰勝的。在安泰俄斯與赫拉克勒斯之戰中,赫拉克勒斯發現了安泰俄斯的秘密——無窮力量來自于與大地母親的接觸。于是,赫拉克勒斯將安泰俄斯舉到空中,使其無法回到大地母親那里獲取力量,最后將其扼死了。
作為全世界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的創始人——列寧,曾用安泰脫離大地而被扼死的案例,以此告誡蘇共特別是各級領導干部不要脫離群眾。但是,脫離群眾,似乎是古今中外掌權者難以擺脫的“歷史周期率”。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蘇共亡黨、蘇聯解體、東歐劇變,一個很重要的現象,就是這些社會主義國家的相當一批黨政領導干部,脫離群眾太久了,找不到重新回到群眾中去的路。
觸擊靈魂易,而觸動利益難。權力作為一種政治上的強制力和職責范圍內的支配力,獨占性、排他性和擴張性是其固有的屬性。因而所有掌握權力的人,都很難避免不被權力負面效應所影響,從而使脫離群眾成為一種最優或次優選項。英國思想家羅素在《權力論》一書中指出:“在人類無限欲望中,居首位的是權力欲和榮譽欲,而獲得榮譽最有效辦法是取得權力。”權力既是人類自身“居首位”的主觀欲望,又是物質世界的一種“客觀實在”;既有成為負擔及其正相關的善性一面,又有成為樂趣及其負相關的惡性一面;既有成為為人民服務的公器的積極性一面,又有為牟取一己之利的私產的消極性一面;既有成為正能量密切聯系群眾的好的一面,又有成為負能量脫離乃至背棄群眾的壞的一面。
給權力留下的牟利空間大了,如果權力結構的改革和異體監督的強化,又不能及時跟上,脫離群眾的現象,就會由個體蔓延到群體,就會由短時間發展到長時期,就會由偶然性演變為必然性。由此催生不正行為聚而成網、匯而成風,致使腐敗不僅易發多發、滋生蔓延,而且脫離群眾的趨勢和反腐敗的形勢,還會因“出生率”高于“死亡率”而日益嚴峻復雜。
習近平總書記在去年6月18日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工作會上指出:“黨內脫離群眾的現象大量存在。”越是長期執政,干部脫離群眾的傾向就越嚴重。
如何解決黨內大量存在的脫離群眾現象?全面深化改革,依靠制度的力量,是讓各級黨員干部重新回到群眾中去的可靠之路。因此“要從群眾最期盼的領域改起,從制約經濟社會發展最突出的問題改起”。各級黨員干部只有重新回到群眾中去,才能“讓群眾看到自己敢于正視并解決問題的決心,看到自己拜群眾為師、向群眾求教的襟懷,看到自己以身作則、發揮示范帶頭作用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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