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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木頭男

2014-03-22 13:49:41暈寶
飛言情A 2014年3期

暈寶

01

第一次和供應商開會,關月白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男人。簡潔利落的寸頭,微微上挑的丹鳳眼,性感涼薄的唇,跟大學時代無甚分別。銷售部主管給他們介紹:“這是我們的婚禮策劃師關月白小姐,這是花藝師許慳許先生。”

關月白意思意思點了點下巴,男人的眼里平靜無波,比她還敷衍地闔了下雙目表示知道了。相比之下,他的助手還比較誠實,對著月白呆呆地望了三分鐘,哧溜一聲吸回了嘴角流下的口水。

在一群人癡迷的目光中,關月白吐氣如蘭地將自己的策劃方案一一細述。安定的大會,祥和的大會,偏偏在她講到花材的時候,那個寸頭男抬眸:“繡球這個季節根本不可能,關小姐專業知識不過硬吧。”

她像被踩著了狐貍尾巴一樣,立刻反詰:“這是新娘點名要的,婚禮策劃不就是幫新人圓夢的嗎?”

“預算呢?”男人依舊很冷靜,關月白微微抿了抿唇,一雙狐貍般的媚眼轉向了許慳身邊的花材供應商。那大叔臉一紅,咳嗽一聲:“價格嘛,我一定爭取,一定爭取。”

許慳的目光越發冰冷。之后他再沒說話,只是時不時地在自己的本子上記上幾筆。關月白的眼睛總會下意識地瞥向他骨節嶙峋的手指。

纖細,修長,很漂亮,摸上去的感覺一定很好。

男人的睫毛微微一顫,她連忙立正坐好,滿臉認真地聽執行者討論婚禮布置的細節問題。等過一會兒,眼光又會忍不住向許慳飄過去。

真是煎熬。

待各個供應商離開,許慳的助理很抱歉地沖關月白說:“關小姐,真的不好意思,許先生平時只是古板了點,我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他會這樣……不近人情。”

關月白的眼睛微微一瞇,笑容里染上三分慵懶的嫵媚:“沒關系,我了解,我是他大學校友。”

助理目瞪口呆。

02

她與許慳,與其說是校友,倒不如說是孽緣。當年的M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女生樓B棟512的關月白和戴橙光。如果說關月白是妖嬈嫵媚的狐貍精,那戴橙光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一朵紅玫瑰加一朵白玫瑰,折煞多少少年心。

關月白是談過兩次戀愛的,戴橙光卻一直暗戀著一個男人,多年未果。

——那人,便是與她們同屆的許慳。

“喜歡為什么不爭取?”關月白的一句鼓勵,卻只換來哭泣的戴橙光狼狽歸來。

“他說……他不喜歡,主動的女生……”

女神哭得打起了嗝,狐貍精氣得咬緊了嘴唇——這是哪座深山老林里出來的原始人?

因為不甘心,關月白開始注意這個男人。一個月后她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還是茅坑里的那種。

她跟石頭較上了勁。石頭作為部長組織社團活動,她搶先一步把他要借的場地借到手;學校舉辦校園風采大賽,她帶頭起哄要石頭上臺跳江南style……

偏偏無論她如何詭計多端,他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直到有一天,有人為了討好她入侵學校的電腦,黑掉許慳的信息,差點讓他掛了一學期的科,而她發現自己居然不喜反怒時,關月白才悲哀地承認——自己作繭自縛、搬石砸腳,居然喜歡上了一塊茅坑里的石頭!

畢業答辯結束那天,她去教授那里領成績單,教授順手摸出石頭的:“幫我帶給你們系的許慳。”

貌美膚白氣質佳的狐貍精在男生寢室徘徊了一刻鐘,也沒有醞釀好要怎么跟人家善意地搭訕。拿隨身鏡照照,平日自己很喜歡的那雙桃花眼今天怎么看怎么不端莊;嘴唇太嘟,有勾引人的傾向;衣領有點低,事業線太深……她和良家婦女之間真是隔了一道深深的海峽。

一只手攤開在她面前。關月白仰起頭,正撞上許慳的雙眸。他的眼睛里,盈滿一種感情——那是厭惡。

“同學,如果你玩夠了,請把成績單給我。”

關月白愣了一下,他不耐煩地皺著眉頭:“我知道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只是不想跟你扯上關系才沒有說。但今天不同。我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去了教職樓問了才知道成績單已經被你拿走了。它對我來說很重要,麻煩你還給我。”

關月白的睫毛輕輕眨了眨,突然很想笑——笑自己明明知道他古板冷淡,明明連橙光那樣的窈窕淑女也入不了他的眼,明明自己是他最討厭的類型,明明欺負了他那么多次……怎么會偏偏喜歡上這樣的人哪,關月白?

她真的笑起來,狐貍般嫵媚的眼瞇起,眉目含春。纖細的手將他的成績單在空中輕輕一揚:“本來我是想毀掉的,誰知道你發現得這么快。沒辦法,還你啦。”

她故意湊近他,把紙放在他的手心里。柔軟滑膩的小手觸到男子寬厚干燥的掌心,許慳的眉頭微微一皺,眼中的厭惡更甚。關月白依舊笑靨如花,目光緊緊逼視他:“許慳,我可不叫同學,我叫關月白。酒渴起夜汲,月白天正青。”

他一言不發轉身便走,好像怕沾染上什么臟東西。關月白聳聳肩,又笑了一笑。

只是這笑實在有些心酸。

一別經年,畢業后她與橙光也沒再聯系。想到這里,關月白雷厲風行地翻了翻大學校友錄,撥通了那個許久未聯絡的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溫柔婉約的女聲:“哪位?”

“關月白。”

“狐貍精?是你?!”橙光的聲音有些驚喜,“你最近在做什么?”

聽到這個很久沒人提起的外號,月白撲哧一笑:“我啊,我新找了一份婚禮策劃師的工作。”

對面的女人哈哈大笑:“就你那張臉,不得策劃一對拆一對?”

“就知道拿我開玩笑。”月白媚眼彎彎,卻將某些情緒壓在了層層霧靄里,“你好嗎,橙光?”

“我很好,已經結婚了,老公是法國人。”

那頭橙光言笑晏晏,月白卻愣住了,喉嚨有些干澀:“你放下他了……”

“什么?”橙光沒聽清楚,月白笑了笑,心里卻有什么慢慢篤定起來。

03

第二天回公司,總監神色高深莫測地說:“Moon White,你跟執行阿容去趟淺花工作室,熟悉一下那圈子人。”endprint

關月白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和許慳不可避免要有一場惡戰。阿容開著一輛小破車,晃晃悠悠送月白到了許慳的工作室。

很寬敞的復式,裝潢復古優雅。許慳在二樓,正坐在案前認真地插桌花,連頭也沒抬。月白站在一層抬頭仰望,目光從他筆挺的鼻梁滑到輕抿的薄唇,最后停在他纖長的手上。

那些年揩過的油,能不能再來一次?

似乎察覺到了某人火辣辣的視線,插花的男人有些不安地挪動了一下。月白不禁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沖端茶走來的許慳助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躡手躡腳地上了樓。

許慳抬頭看了她一眼,眸光中隱隱有幾分警告之意。她視若無睹,蹲下身子去擺弄花材,又去摸窗欞邊細致的雕花,動作輕柔而安靜,倒讓許慳無從阻止。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重新將心神灌注在手中的作品上。

月白偷偷笑了笑,卻聽樓下響起大門洞開的聲響,一個胖子隨即走了進來。

“許慳!”他張口便是一聲吆喝。小助理被嚇了一跳,手足無措地想上前招呼,關月白已經搶先一步從樓梯上下來,堵在了那個胖子面前:“許先生在做桌花,請您稍等一下。”

胖子乍見一個風姿綽約、體態婀娜的美人,眼睛都直了:“你、你,你是淺花的新員工?”

月白輕盈地拉過一個凳子,引導胖子坐下。她細白的食指輕輕抵住紅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胖子果然不說話了,只拿一雙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她。

助理虛擦了一把汗,沖月白偷偷比了個拇指。

膝蓋上突然傳來不正常的觸覺——那個該死的胖子居然向自己伸出了咸豬手!月白在內心深處咆哮:汪汪你個太陽,許慳你這個老古板,居然會跟這種豬哥交往?!

她只能躲閃,不能像往日一樣給人家顏色看。這是在許慳的地盤上,她可不想給自己喜歡的人添麻煩!

“砰!”豬哥終因沉穩的體重和大幅度的動作掃落了一座水晶擺飾,發出一聲不要說許慳,就是死人都能被震醒的巨響。叔可忍嬸不可忍!月白再沒好脾氣了,一掌就要劈向豬哥的后頸,卻聽頭頂上傳來一個冷冷的男聲:“關小姐,你是來這里拉客戶嗎?”

月白一時沒注意他口吻里的諷刺,眼睛里掠過一絲亮光——他居然記住了自己姓關!

胖子涎著臉湊上去:“許先生,你倒是藏得一手好嬌啊。只是沒想到是個狐媚子,還老沖我拋媚眼。你也知道我沒別的愛好,就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顛倒黑白、厚顏無恥!月白臉色鐵青,烈火如熾的一雙大眼緊緊地盯著許慳,后者的神色卻依舊淡漠不驚。他朝她瞥過一眼,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疏離。

“她不是淺花的員工。”他的樣子太像撇清,令胖子不覺笑了起來:“那更好,省得影響我們兄弟的感情。叫她陪我一頓飯,我原諒她就是。”

月白沒有回答,直直地望著許慳。許慳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不耐煩:“這是你自己的事,不必看我。自己做了,就自己承擔后果。”

自己做了?他篤定是她勾引了這個死胖子?哈,哈哈!關月白不怒反笑。才回過神的小助理張口想要分辨什么,月白卻厲聲打斷他的話,拽著豬哥就走:“走,我、請、你、吃、飯、賠、罪——”

許慳的眉頭又微微皺了皺。他對人素來不會有太強烈的好惡,偏偏這個女孩處處碰到他不舒服的地方。她張揚肆意如一團烈火,幾乎在挑戰他從小對美好女性的理解——溫柔、賢惠、知書、達理。她,哪一個都不是。

這樣的女人,他搖搖頭想,還是離得越遠越好為妙。

04

月白動用了她許久沒使用的女子防身術,干脆利落地請豬頭吃了一頓排頭,才悶悶不樂地回了出租屋。剛剛躺到床上,手機突然響起來。她看了看名字,眉心微顰地接起來:“媽?”

“小白,你外婆好像快不行了,你這兩天抽空去鄉下看看她……”

月白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你呢?”

“我在國外,這兩天有我的時裝秀,我怎么有空回來?”

月白用力摔了電話,捂住了眼睛。渾身的血液都是冰涼的,她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電話突兀地又響起來,她不接,鈴聲卻不屈不撓。她終于躬身撿起來,大聲喊道:“媽,你連你親媽的生死都不顧了嗎?!”

電話那頭一陣靜默,隔了幾分鐘,才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關小姐?”

居然是許慳。月白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最后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她也知道自己丟臉了,算了,反正自己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就算裝得再賢良淑德,他也不會喜歡。

“許先生,有何貴干?”

她連受打擊,聲音里沒了往日的勃勃生氣。對方沉默片刻,低聲說:“你沒事吧?”

“有事?”月白一撩腕表,“從我離開您的工作室已經兩個小時了,即使該發生什么也已經發生過了吧?”

男人的聲音有些難堪:“關小姐,今天的事我聽助理說了,我……向你道歉。”

雖說是道歉,他依舊毫無親切之意,仿佛只是面對一個陌生人。月白苦笑了一下,還是狠不下心腸:“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他沒拿我怎么樣。”

“那就好……”又是尷尬的冷場。

月白心里微微嘆了口氣:“我還有些急事,先這樣吧。”

掛斷電話,她扒拉了兩件換洗衣服,便飛快地往火車站趕去。

七歲之前,關月白是跟著外婆長大的。后來跟著父母離開鄉下,一別經年,再見居然就是再也不能見的時候。

守著這最后的寸寸時光,外婆蒼老的臉上帶有笑容,輕輕告訴她:“阿月,你的外公,是我追回來的。當年他那么倔,連一句話也不肯跟我多說。我捂啊捂啊,捂了十年才把他的心給捂熱了。”

月白望著外婆,視線卻仿佛望向很遠的一個人:“外婆,你真勇敢。”

“那時候,也就拼了一腔孤勇。你外公說,這輩子我吃了苦,下輩子換他來追我……阿月,我好像看到他了……”endprint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越來越綿密。她想外婆是真的看到外公了,外公來接她了,下一輩子,他們還會那么幸福。

孤勇。她所有的執念,也不過就這兩個字而已。

從鄉下回到市區,關月白突然沉郁下來,原來的美目盼兮變成了掛著兩個黑圈的熊貓眼,活生生把總監嚇了一跳——這是辦紅事的人?這分明是辦白事的啊!執行阿容適時進獻讒言:“總監,都說插花能養神靜氣……”總監大手一揮:“Moon White,去淺花學學花藝設計知識,對做婚慶大有裨益。”

月白幽魂一樣地飄進淺花,許慳已經被通過氣了,讓助手請她上了二樓,禮貌地拉開一張椅子請她坐下:“你想學些什么?”

月白懶洋洋地抬眸看他。雖然消沉,那雙明媚流轉的眼睛卻依舊有媚人的風韻,幾乎可以勾魂攝魄。許慳竟然看呆了一會兒,隨即有些懊惱地微微后傾,以為月白會抓住這個把柄調侃。誰知她只是規規矩矩地說:“您是從什么入門的,我也從什么入門。”

他片刻沉默,伸手撈出一支枝梗長長的假滿天星:“手捧花。”

月白點頭:“嗯,那就手捧花。”

助手搬來材料,許慳絮絮講了一些最基本的知識,花型,季節花卉,花語,隨后讓她拿自己喜歡的材料。她挑了淺綠色的假繡球花,綠色像最輕盈的蕊心,嫩而溫和。

兩個人都想起了初次開供應商會議時因為繡球鬧得一點不愉快,彼此對望了一眼。月白微微一怔——他的嘴角居然有一絲淡淡的笑容,雖然轉瞬即逝,但也極是難得了。

她甩了甩腦袋,專心致志地開始做手捧花。本身是設計出身,做些花倒也難不倒關月白。她低垂螓首,將小枝的粉色玫瑰和漸變淺色的蝴蝶蘭融入繡球細碎的花朵中。手捧花漸漸形成飽滿的形狀,淡雅的水彩色更有一種輕盈而舒緩的優雅。

時間分分鐘過去,女孩依舊全神貫注地做著手捧花,連水也沒顧得上喝。許慳站在她身后,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視線便沒有離開過女孩的身影。

他以為她不可能靜得下心去學花藝,她卻做到了;他以為她只是個靠著漂亮臉蛋事事比別人順遂的花瓶,她卻并不是。許慳的神色柔和下來——她或許并不完全是自己以為的那樣驕傲乖僻,以欺負人為樂吧。只是自己從前對她成見太深,并沒有認真去了解她妖媚的外表下溫柔善良的一面。

心微微地軟了一下,他拉開一張凳子,坐在月白身邊。柔和的日光自窗欞瀉下,細小的空氣中的塵埃自她蜷曲的發梢飄落到他的眉角。他低聲告訴她哪種顏色更適合搭配,哪種珠飾更有光澤。她偶爾會望向他,眼睛里沒有從前刻意的狐媚,只有求知的澄澈,卻也因此顯得更加波光瀲滟。最復雜的一步她失敗了三次,他終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手把手地幫她完成。她的手居然比他的還要溫暖,那點溫暖像過了電,突然通到了他的心里。

專心致志的月白沒有發現,身后那個人微微酡紅的耳垂,和微微急促的心跳。

捧花快要完工,她拒絕了他的幫忙,自力更生地做起收尾工作來。他倒成了閑人——許慳微微苦笑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從月白翻飛的手掌,移到她的臉上。

那兩排長長的睫毛扇動著,像扇在他的心上,有一點酸澀,有一點癢。心里突然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感,這種溫柔的觸感慢慢吞噬著熬了幾夜、疲憊困頓的身軀,他慢慢地闔上眼睛。

“我做好……”月白歡喜地扭頭輕呼,卻見男人已經倚在桌上睡著了,睫毛在俊逸的臉龐留下兩道陰影。她連忙小心地把做好的手捧花收起來,屈膝蹲在許慳身邊,認真地看著他的側臉。

這個固執的家伙有什么好?她也不知道。只是在她意識到之前,他已經在她心里生根發芽,開出一朵花。

她的紅唇惡意地輕輕揚起,一低頭印在了許慳的唇上。男人沒有動,得了便宜賣乖的狐貍精撲閃著大眼睛,伸手去摸男人的鎖骨。

手感跟她想象的一樣贊……

纖手慢慢向下,男人終于不安地睜開眼睛,幽幽地看著她。做了壞事的人反而很淡定:“你襯衣的第一顆扣子開了。睡著了容易著涼,我想幫你扣上,沒來得及。”

許慳無語地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他怎么能說自己在她偷吻的時候就已經被醒驚了,卻一動不敢動呢?

這個臉皮可比城墻的女人!

他輕咳一聲,轉身去撿花材。懾人的溫度后知后覺地爬上他的全身,他卻渾然未覺此刻自己的心中,唯有羞赧與瞬間劃過的歡喜,沒有厭惡,沒有疏離。

05

月白沒想到自己居然很有慧根,第一次做出的手捧花就得到了新娘的青睞,那女孩子閃著十字星星眼拽住她的胳膊:“關小姐,這繡球太美了。假的也沒關系,我想拿她做拋花的手捧。”

客戶是上帝。她只好依依不舍地把那束手捧花鎖進了庫房,跟那場婚禮的道具放在一起。這是月白和許慳第一次和平共處的見證,可惜不知道要便宜哪個女儐相了。

婚禮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月白搭阿容的破車提前進了酒店,她早,許慳居然更早。那個素來沒什么表情的男人擼起了襯衫的袖管,揮舞著手臂指引著花的擺放位置。月白習慣性地去看他裸在空氣里的部分——清晰的鎖骨、肌肉賁張的臂膀、又白又長簡直不像話的手指。

她鳳心大悅,真想再上去非禮兩把。

“主舞臺那邊搭得太高……那盆花放哪里?紗縵卷起來了!”許慳和助理抱著路引花藝走進大廳,便看見關月白在里面上躥下跳。她松松垮垮束了一個長馬尾,因為幫著搬東西已經亂得不能看了。簡單的罩衫掩飾住了身材,淺色牛仔褲上已經被蹭上了幾道龍飛鳳舞的印子,偏她毫無所覺。助理撲哧笑了:“老大,我一直覺得關小姐是狐貍精,卻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面。”

許慳凝望月白的目光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來,聽到“狐貍精”三個字不自覺地橫了助理一眼,蹲下身子把路引花放到T臺旁邊。他站起退后想要看看齊整與否,卻不小心撞上了人。

“哎喲。”身后的老太太叫了一聲,許慳連忙回身把她攙扶住。執行阿容笑著湊過來:“奶奶,這迎親的時候你怎么不在家湊熱鬧,跑酒店來啦?”endprint

老太太笑出一臉褶子:“我就這么一個孫女,這一輩子就指望著她能嫁得風風光光。那迎親是年輕人的玩意兒,我就想來酒店看看漂不漂亮。你們弄你們的,甭管我。”

許慳扶著老太太就近坐下來。他余光一瞥,卻見關月白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渾身都僵住了。那雙向來顧盼生輝的媚眼,充滿著靜如死海的哀傷。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起自己打電話給月白致歉時,她那句小獸般的怒喊——

“媽,你連你親媽的生死都不顧了嗎?!”

他向來波瀾不驚的心臟仿佛突然被什么揪住了,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從前不喜歡她肆意張揚,可今天看到她沉默難過的樣子,居然會覺得還是那樣的她比較好。

目光在場內游弋一番,最后彎下身子,從舞臺邊的花藝里抽出一枝花骨伶仃的姜花。躊躇一番,還是直直地送到月白面前。

“給你。”

月白被嚇了一跳,從思念外婆的哀傷里回過神來,目光驚疑不定地望向他。許慳不禁苦笑起來,這么突兀的行為真的不像是自己會做出來的:“多了一枝,你拿著。”

月白怔怔地接過來,卻聽男子低沉的聲音徐徐說道:“姜花抗逆性強,有一種罕見的孤勇……”

孤勇。

她微微笑了,抬起濕潤的眸子凝視許慳:“那,你喜歡孤勇嗎?”

他一愣,神色莫名其妙地別扭起來:“嗯。”

月白眼角微挑的鳳目定定地望著他,突然低下頭,伸出嫣紅的香舌輕輕舔過姜花的花蕊。

許慳幾乎傻在了那里——他知道紅樓夢中有寶釵吃花的典故,卻不知道綽約佳人輕啜鮮妍嬌花,是這樣香艷的一副景象。他只覺得渾身都沸熱起來,眼睛更是不知該望向哪里才好。

月白湊到他面前,拿一根削蔥般的手指點點他的臉,輕掩朱唇笑起來:“哈,你臉紅什么?”

許慳踉蹌著后退了一步,尷尬地別過頭去。這個女人……本性難移啊,果然還是要離她遠一點好……

06

儀式結束,賓主盡歡。月白沒想到最后拋捧花時,新娘居然把花扔到了她的手上。人家還促狹地擠擠眼睛,朗聲說道:“早就看出來你舍不得這捧花了,是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吧?你圓了我一個夢,我就把這份運氣送給你啦!”

當時許慳就在旁邊,關月白那張從來堪比城墻的厚臉皮,都忍不住微微一紅。

新人站在酒店門口送客,月白和其他工作人員在大廳拆搭建,突然有個男子湊過來:“關小姐,你好,可以留個電話嗎?”

她斜了一眼,媚眼如絲,說不盡的裊娜風流。那男人頓時根根骨頭輕了三分,結結巴巴說:“我叫張土豪,是、是這場婚禮的伴郎,想跟你,認識認識。”

關月白彬彬有禮地頷首:“張先生,幸會。您說要認識我,是要結婚了吧?這是我的名片,歡迎您工作日打我的座機。到時約個時間您和太太一起過來,我幫你們出婚慶方案。”

“噗!”許慳的助理躲在后面,忍不住又笑噴了。他沒看錯,這女人就是一只狐貍,一只美麗而又狡猾的狐貍!

張土豪自然聽出了拒絕的意味,但他賊心不死,伸出手去抓月白:“我沒要結婚,就是想約你吃個飯……”

他的手伸到一半就被擋住了,面前的男人冷冰冰地說:“我們是婚禮執行,不負責除了今天的婚禮之外的事情。”

許慳的眉頭皺得很緊,滿臉都是不豫之色。那人被唬了一下,悻悻地收回了手。如此良機放過她就不叫關月白,女子一把掏出包包里的手捧花,柔若無骨的身子貼上許慳的側臂,將花擺在兩個人之間。一雙桃花眼眨了眨,意味深長地說:“明——白——了?”

土豪看了面前的俊男靚女以及極有象征意義的手捧花一眼,默默地退散了。

許慳瞥她,月白連忙打起哈哈:“啊,那個,我只是表示這手捧花是你教我做的,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說。”

許慳瞪著她無辜的雙眼,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轉身默默地去收拾花藝了。

月白望著他的背影,微微勾起嘴角——她相信遲早會捂熱他的心的!

她的堅定,一直到再與橙光重逢的那一天,才粉碎成了泡沫。

07

“你說在做婚慶,我特地把朋友介紹過來,還不謝主隆恩吾皇萬歲?”

熟悉的聲音自前臺傳來,月白又驚又喜地撲過去:“橙光!”

激動過后,兩人在客戶招待室坐下。橙光看著她,突然問道:“狐貍精,你還在喜歡許慳嗎?”

月白的嘴張成O型:“你怎么知道!”

“你那樣孜孜不倦地找他的麻煩,可真成功了卻一臉難受的樣子。不要說我,連許慳那個遲鈍的男人也都一清二楚。”

聽著橙光飽含同情的吐槽,關月白覺得自己的臉已經丟到了太平洋。她悄聲說:“橙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搶你喜歡的人的……”

“胡說八道。從我跟他告白失敗開始,我就放棄了。”橙光笑了, “這男人的心是石頭,還是茅坑里的那種,我捂不熱。”

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月白一抹笑容掛在嘴角,卻聽見橙光問道:“你想知道他為什么那么討厭主動追他的漂亮女生嗎?”

……

執行阿容第六次探頭往客戶接待室看時,里面那兩個女子終于站了起來。他暗暗嘀咕一句“女人真是話嘮”,輕輕拉開了接待室的玻璃門。

先是那個漂亮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走了出來,跟在后面的是關月白。阿容微微皺了皺眉——月白的神色很不對勁。

“關小姐?”阿容忍不住喚她,“到了去淺花工作室的時間了……”

她抬起頭望望他,低低地“哦”了一聲。

泊好車,月白渾渾噩噩地走進淺花。習慣性地抬起頭,那個男人依舊坐在二層的老位置上,修剪一枝七彩玫瑰。那雙睫毛那么長,她記得睫毛下他明亮的眼睛曾經一點點染上的溫度;那雙薄唇微微抿著,她記得他朝她輕輕露出一個讓她徹夜不眠的笑容;那雙手那么修長有力,她記得它們擋在她面前,杜絕搭訕與騷擾時的力量。endprint

她曾以為自己已經摸到了他的心。

——“月白,我那時不甘心,花了好多時間查了他的事。他從小跟著奶奶長大。他奶奶當年年輕貌美,破壞了另一個圓滿的家庭。后來那對夫婦好不容易破鏡重圓,他奶奶便成了很多人口中的笑柄。他與奶奶在一起,自然也少不了被人嘲笑欺負,所以才變得今天這般沉默寡言。他一直無法認同他奶奶的行為,因此無法接受那些漂亮、外向、主動的女孩。”

——“那對險些被他奶奶拆散的夫妻?我想想……好像是姓關。”

——“嗯,關存,夏月珍,真的是這兩個人。你怎么會知道?”

月白眼前的世界慢慢變得朦朧。

——“阿月,你的外公,是我追回來的。當年他那么倔,連句話也不肯跟我多說。我捂啊捂啊,捂了十年才把他的心捂熱了。”

她的外婆,一生吃了很多苦,卻沒有享到多少福。她外婆的愛情,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死在這個人的奶奶手里。

——許慳。

“你怎么了?”關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雙目聚焦,她看見他站在自己面前,神色焦灼。

是在擔心自己嗎?

她澀然笑著,許慳的眉頭皺起來,一把拉住她的臂膀:“你哪里難受嗎?走,去醫院!”

曾經那么討厭自己的人,居然會主動碰觸,居然會關心,居然會心疼。

關月白輕輕揚眉:“我難受,很難受。除非你親我一下,否則我死都不去醫院。”

她的眼神里有掙破什么的決絕與哀慟,許慳微微一怔:“別鬧……”

“我沒有鬧。想看著我難受,你就不要親我好了。”

她望著他,許慳臉上浮起掙扎之色,最后化為嫣紅如血。他微微咬唇,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低頭慢慢向她傾過去。

月白突然笑出聲來——

“你終于喜歡上我了,可是,我已經不再喜歡你。

記住。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了。”

08

工作室依舊是工作室,助理依舊是助理,他依舊是他。

是什么不一樣了呢?

男人安靜地插著花,日光在工作臺上一點點爬過去,空氣里好像有淡淡的香味。等到定神想要捕捉,卻又空無痕跡。他甩了甩頭,走到花筒前,卻看到一堆花材里有一枝細細的姜花。淺淺的黃,細碎的花瓣,筆挺的梗。

“那,你喜歡孤勇嗎?”

耳畔如流水般傳來的聲音讓他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用手撫住了一陣一陣抽痛的胸口。許慳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一整幅的落地玻璃窗上。

窗框邊有一行口紅的痕跡——“美人如花,你怎么看不見美人。”

除了那個肆意張揚的女孩,沒有人再會做這樣的事。他凝望了一會兒,突然聽見站在復式一層的助理輕輕地問:“老大,你怎么了?”

他愣了一下,慢慢用手指撫摸自己的嘴角。

是揚起的。

可他的眼角,居然是濕潤的。

整整一個下午,許慳沒有再插花,獨自抱膝默默地坐在蒲團墊子上。直到太陽西落,手機響起。

“阿慳,是我,你和Moon White怎么了?”

他閉了閉眼睛:“她今天來找我,神色不對。問了阿容,又找了今天跟她碰面的人。是我們祖父母輩的一些恩怨。她……生我的氣了,她那么狠心,說不要我了……”

最后的幾個字,他說得很輕。閉上眼睛,他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心。

每一下跳動,都記錄著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

閉上眼睛,他看不見自己,卻可以看見她。

——因為,她早已,刻在他心里。

09

十月的墨爾本大教堂里,月白彎下身去扎一條緞帶。精致的白色蕾絲和光滑的綢布,都代表著婚禮的圣潔。在每一段中間,她都小心地綁上了一朵小小的姜花。肆意開放,溫暖如春。

拋捧花的時候,她站在人群最末,微微托腮,不知在想什么。人群發出一陣歡呼,應該是哪個幸運的家伙接到了下一份幸福吧。

她微微朦朧的眼睛里,升起一個人熟悉的身影。

還沒有忘記他嗎?她苦笑。曾經無法想通的事情,她已經想通了。可她卻再沒有那樣的勇氣,重新捂熱一顆不屬于自己的心。

她甩了甩頭,那個臆想中的身影卻還在越走越近。愕然望去,高大俊朗的男人捧著那束珠光流溢的手捧花,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月白,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你。這一次,換我來追你。”他認真地說。

遠處傳來唱詩班的歌聲,那是婚禮進行曲。

她孤勇的愛情,終于有了回應。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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