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的指令

紅鳥

西裝男人VS文身男人

我迷迷糊糊地醒來，周圍全是黃沙，原來我置身于沙漠。

我發現自己穿著一件黑色西裝，左邊的口袋有一把黑色的手槍。

槍？我居然會有槍！黑色西服，手槍，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一名殺手。

荒涼的沙漠空無人煙，在猶豫片刻后，我決定向西行。在快走過一個小沙丘時，我聽到一陣鈴聲。

有人！我趴在小沙丘上，慢慢探出頭。我看見了一匹駱駝、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有著發達的胸肌；女人穿著白色長裙，光著腳。過了一會兒，男人吻住了她的唇。

很可惜，女人推開了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朝我這邊走來。他們的后面還跟著一匹駱駝，背上還有兩個大袋子，我想里面應該有足夠的水和食物。我隔著西服摸了摸那把手槍，這足以讓那魁梧男人在瞬間倒下。

我等他們走得很近的時候扣動了扳機，卻沒有聽到子彈“砰”的聲音！

難道沒有子彈？我的心一緊。不能讓他發現槍里沒子彈，我要鎮住他！我還是沖了出去。

“不許動！”我用槍指著魁梧男人。

他看著我，沒動。他穿著黑色背心，右手臂上有文身，是一條龍的圖案。白裙子女人躲在他的后面。“年輕人，你想干嗎？”魁梧男人平靜地說道。

“閉嘴，趕緊給我滾！”我竟然一點都不怕，或許我之前真的是一名殺手？

“我可以帶你走出沙漠，只要你跟著我。”

“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我說得很有信心。

他停頓了一會兒，說，“我還真不想走！”他朝我走過來，離槍口越來越近，我有點亂了，再次大叫道：“不許動！”

“有種你就開槍！”他說話很霸氣，我猜他已經料到我沒子彈了。

此時，他一個快步跨上前，用右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只好甩開槍，和他廝打起來。

我打不過他。我倒在地上，嘴里吐著血。“大哥，別打了。”我聽到了白裙子女人的聲音。

魁梧男人盯著我，沒有再打下去。

白裙子女人走過來，撿起了我的手槍。“你拿槍干嗎？”魁梧男人問道。

“我好奇，撿起來玩玩。”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對魁梧男人說：“走吧。”

駝鈴聲漸漸遠了，我還躺著，已經沒有力氣起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砰”的一聲，我被擊中了。

突然，我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文身男人VS女人

我這是在哪？

當我從睡夢中醒來，我記不起來自己是誰了。只知道現在置身于沙漠里，身邊只有一匹駱駝。

我穿著一件黑色背心，當視線移到右臂上時，我看到有條龍的文身。

駱駝背上有兩個大袋子，里面是三份水和三份干糧。我牽著駱駝朝東走去。

駝鈴聲清脆悠揚。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遇見了一個白裙子美女。

“大哥，能給口水喝嗎？”她氣喘吁吁地問。

“當然，我給你拿。”面對沙漠里奇跡般出現的美麗女人，我莫名驚喜。

我拿出水壺遞給她，她接過去就狼狽地喝了起來。她的臉蛋很俊俏，我越看越想擁有她。

“跟我走吧，我能把你帶出沙漠。”我沒有追究她的來歷。

她沒有猶豫，而是點了點頭。她應該明白，這也是她唯一的出路。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我想休息。其實更重要的是，我想霸占她。

我轉過身，一把抱住她，吻上了她的唇。“不行！”她推開我。

我看著她驚恐的眼睛說，“你跟了我，就得聽我的。”

“這里這么熱，走出去再說吧。”

我不甘心，但想想還是算了，強扭的瓜不甜。于是，我們繼續前行。

突然，前方沖上來一個穿黑色西服的年輕人，他手里拿著槍。

他恐嚇我，要我滾，想必是看上了我的駱駝和美女。但我能就這樣滾嗎？我告訴他可以帶他出去，他卻堅持讓我滾。后來我發覺他沒有子彈。呵，想嚇唬我，我可不是好惹的！我向他逼近。他終于丟掉了手槍，和我廝打起來。他哪是我的對手，我用力踢躺在地上的他，美人這個時候卻喊：“大哥，別打了。”

我停下來看著美人，她撿起了手槍，我問她做什么，她說好奇撿起來玩玩。在美人的勸說下，我放了那小子一馬。于是我們繼續前行。

“砰——”一顆子彈貫穿了我的胸膛。

女人

一聲槍響驚醒了夢中的我。我在沙漠里，四下無人。

我頭痛欲裂，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是隱約覺得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別的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我抖了抖裙子上的沙，三顆子彈掉了出來。這是怎么回事？我摸著古銅色的彈殼，腦海里依舊空白。現在我只想離開這鬼地方。但是，我該往哪走呢？我沒有方向，只能沿一條直線走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隱約聽到了駝鈴聲。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看見一匹駱駝和一個魁梧男人。

“大哥，能給口水喝嗎？”我氣喘吁吁地問。魁梧男人給了我一個水壺，我拼命喝起來。他說他有水和干糧，能帶我出去，我只能跟他走。但我總感覺這人不像好人，他右手臂上有一條龍的文身。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突然轉身抱住我，吻上我的唇。我推開他說不行。我知道他肯定不甘心，所以只能用緩兵之計。還好，他沒有再強來。

我們繼續前行。忽然，前面沖過來一個男人，他拿著槍對準大哥，要他滾。我躲在了大哥背后，大哥讓他和我們一起走，他沒答應。我從旁邊稍微探出身子，那個男人穿著黑色西服。大哥逼近那男人，把他打倒在地。

原來那個男人并沒有子彈，手槍被扔在邊上，我頓時想到了自己口袋里的三顆子彈。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殺了大哥，以免受到他侵犯。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讓大哥別再打他，然后走過去撿起了槍。

大哥說，你撿槍干什么？

我說，我好奇，撿起來玩玩。大哥在我的勸說下，牽著駱駝走了。

我走在他后面，悄悄地裝上子彈。我上了膛，雙手舉槍，對準他后背。

“砰——”隨著一聲槍響，他倒在沙漠里，飛出的血濺在黃沙上。

我雙腿一軟，跪了下去。我殺人了！我有些惶恐與不安。

我慢慢地站起來，茫茫沙漠中，我突然感到落寞。我決定往回走，看看那個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是否還在。

他還躺在原地。就在我將要扶起他時，我瞥到了他右手臂上的文身。

是一條龍！和大哥手臂上的那條一模一樣！我被嚇到了，慌亂中我拿起槍，對著昏迷的他扣下扳機。

我這才松懈下來，牽上駱駝繼續走。大哥手上有文身，那男人手上也有，想到這，我感到恐懼，趕忙拉起右手的袖子。龍的圖案一下撲入眼簾。

我簡直要瘋掉了！或許我們三個是一伙的？我又猛地想到身邊那兩個袋子，里面有三個水壺，三份干糧。

就在這時，我的頭就像撕裂般的疼，往事一幕幕在我腦海里閃過，我全都想起來了。

沙漠孤龍

我們三人的確是一伙的，屬于一個叫“青龍幫”的組織。入幫之前，每個人都必須在右臂上文一條龍，作為標志。之所以散落在沙漠里，是因為在這次的暗殺行動中失敗了，上級命令我們三人在沙漠中坐標為（187，72）的地方等待下一步指示，所以我們備了糧食。沒想到卻被事先有埋伏的火藥炸得失去記憶。

穿黑色背心的是愛我的人，叫石泰隆。他一直都想得到我。穿西裝的是我愛的人，他很不喜歡石泰隆，一直想方設法要弄死他。為了控制局面，我只好將他槍內的子彈卸了下來，裝進了我的緊身短裙里。

然而，我卻親手殺了他。

凜冽的風將我的淚迅速地吹干。我用大漠的沙子葬了他們，然后牽著駱駝，繼續向坐標處前進……

選自《新故事》2010.11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