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更大改革勇氣破解民生問題

鄧聿文

民之所望，乃政府施政的方向。這在今年總理所作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得到鮮明印證。報告用很大的篇幅談到了事關民眾的各種民生問題，并且給出了具體承諾。

從公眾對兩會和政府工作報告的關注來看，諸如大氣污染、社會保障、收入分配、食品安全、教育公平、計劃生育、房價等話題高居公眾關注榜的前十位。這與總理所作的政府工作報告對民生問題的重視高度契合，可以說，今年的兩會與近年兩會一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民生兩會。

現代政府負有改善民生和促進民權的雙重職責，因此，要從根本上解決民生問題，就需要政府在事關經濟社會發展的一系列制度上，在公平公正的價值導向下，大膽破題，勇于改革。

公眾對民生問題的關注，當然是因為民生問題與自己的利益切實相關。盡管過去幾年隨著經濟發展和政府財力的增加，公眾的收入有明顯改善，政府也投入巨資生產或購買更多的公共產品，向民眾提供比以前更多更好的公共服務，以改善和提高民眾的福祉。但是，畢竟過去民生欠賬太多，還由于舊的民生問題已解決，新的民生問題又產生，或者在原來的基礎上有所加重——霧霾問題就是一個比過去更嚴重的民生問題——使得民眾對民生問題依然甚至有更強的期盼。

對此，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并不回避上述問題。報告指出， 一些地區大氣、水、土壤等污染嚴重，節能減排任務艱巨；就業結構性矛盾較大；住房、食品藥品安全、醫療、養老、教育、收入分配、征地拆遷、社會治安等方面群眾不滿意的問題依然較多，生產安全重特大事故時有發生；社會信用體系不健全；腐敗問題易發多發，公職人員中不廉不勤現象仍然存在。對存在的問題，政府要先從自身找原因、想辦法，牢記責任使命，增強憂患意識，敢于擔當，毫不懈怠，扎實有效解決問題，決不辜負人民的厚望。

不過，應該看到，如今解決這些民生問題的難度要比過去大。這不僅因為整個經濟的大環境正處于艱難之中，更因為，很多民生問題積累到現在，不單單是政府財力和公共服務不足之故，而是這些民生問題的解決，牽涉到民權問題，是民權保障不足造成的。

本質而言，沒有單純的民生問題，民生問題的背后實際是一個權利問題，只不過以民生的形式表現出來。例如，人們經常看到，工人在企業改制中失業、居民的房屋在城市拆遷改造中被強制拆遷、農民在征地中失去土地、農民工在付出辛勞后領不到工資，等等，這些民生問題，其實質和要害是民眾的勞動權和財產權等受到各種權力的侵害。所以，從這個角度說，民權是民生的根本保障，沒有相應權利保證的民生是不確定、不真實、隨時都有可能被剝奪的。

民眾的權利不是抽象的，乃是實實在在生活中的各項權利，如勞動權、財產權、環境權、自由遷徙權等。這就說明，民眾要謀求高質量的民生，首先要保障民眾人人平等的權利，這不僅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要求，也是經濟體制改革與社會體制改革共同的基礎。

既然民生連著民權，民權保障民生，那么解決民生問題實際上也就是在促進或者完善各項制度以保證民眾權益。但如上所述，鑒于當前民生問題的堅硬，像過去一樣，依靠經濟發展后收入增長的增量去解決是遠不夠的，必須創新解決的方式，需要改革制度，釋放制度的活力，把過去被制度束縛的權利和權益還給大眾，創建一個公平公正的發展環境。換言之，民生問題必須通過改革才能解決。

用改革制度的方式來解決民生問題，從方法論的角度看，誠如政府工作報告所強調的，要從群眾最期盼的領域改起，從制約經濟社會發展最突出的問題改起，從社會各界能夠達成共識的環節改起。無疑，這須將公平、公正作為改革和解決民生問題的價值牽引，用公平、正義的標尺來評估現實制度安排與政策措施。因為公平、公正是協調社會各階層相互關系的基本準則，也是社會凝聚力、向心力和感召力的重要源泉。

政府工作報告在這方面有很好的闡述和部署。如對農村改革，要賦予農民更多財產權利，穩妥進行農村土地制度改革試點；對教育改革，要促進教育事業優先發展、公平發展，加大教育資源向中西部和農村的傾斜，促進義務教育均衡發展；對完善社會保障，要建立統一的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制度，完善與職工養老保險的銜接辦法，等等。

值得欣喜的還有，一些政府部門日前在兩會上的回答也意識到了這點。比如，財政部長樓繼偉在回答有關個人所得稅改革問題時，就指出，簡單地提高起征點的做法并不公平，不能體現每個家庭的差異，下一步要綜合考慮家庭支出及負擔，把分項征收改為綜合所得稅。這就是一個明顯的信號，政府要把公平公正作為各項改革的一桿標尺。

一句話，現代政府負有改善民生和促進民權的雙重職責，因此，要從根本上解決民生問題，就需要政府在事關經濟社會發展的一系列制度上，在公平公正的價值導向下，大膽破題，勇于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