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孫子共學詩

王祖遠

一天，孫兒拿來一首古詩，我接過一看，是杜甫的七言絕句：“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這詩我當學生的時候，聽老師講過的，加上自己喜歡古詩，自是十分熟悉。于是就按當年老師怎給我講的，給孫兒重復了一遍。

孫兒聽完，小臉一仰，問題來了。“爺爺，那樹上為什么只有兩只黃鸝，有沒有喜鵲、麻雀？”接著又問：“是什么時候了，山上還有雪？”這下把我問住了，頓時感到很窘，不知怎樣解釋是好。

孫兒將了爺爺軍，促使我又把這首詩，一遍一遍地重讀，斟字酌句地深思。“溫故而知新”，慢慢悟出了一些新技巧與意境。

先從構圖角度來賞析這首詩，“兩個黃鸝鳴翠柳”，是突出綠樹上兩個黃鸝，此為近景；“一行白鷺上青天”，是在那蔚藍的長空劃出一段白線，此為中景；“窗含西嶺千秋雪”，是圖中遠景；“門泊東吳萬里船”，也是中景。

再從詩面來欣賞，它又是兩副工整的楹聯，第一、二句一聯，中心是描繪動物；三、四句一聯，是描繪靜物。筆勢動靜咸宜，各具千秋。

如若潛心朗誦，越發耐人遐想，詩景歷歷入目，間有雙鸝飛嬉、邕邕和鳴。尤為工巧的是，有山不露面，有河不現形。山不言其高，以“千秋雪”來作標，河不表其長，用“萬里船”去丈量。

全詩僅僅28個字，而所描繪的景物，有隱有明，亦動亦靜，繪聲繪色，排比對仗。真是字字珠玩，句句華章，實乃絕詩一首。我將感受體會講給孫子聽，他若有所思，似懂非懂。我想，隨著年齡和知識的增長，他慢慢會體味出來的。

通過孫子的發問，我又煥發了學習的熱情，祖孫共學，其樂融融。 【編輯：修遠】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