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豆腐渣”工程事件看輿情現狀

■張紫

從“豆腐渣”工程事件看輿情現狀

■張紫

6月30日7時17分，“太興鐵路黃泥糊涵洞事件”被@經濟參考報記者的實地調查所曝光，線索來自建筑工程承包商賈某的實名投訴。

為了節省成本，中鐵十二局三公司太興鐵路項目經理要求承包商直接使用路基挖出的黃土填筑涵洞、橋梁的關鍵部位臺背，工程監理人員對使用黃土回填視而不見。表示“很少去”現場的技術部長信誓旦旦地稱“絕對禁止”此種行為，因為“根據太興鐵路涵洞臺背回填施工工法文件，路塹為硬質巖時，過渡段與路堤同步分層填筑，過渡段填筑A、B組料”。

對于“涵洞臺背傾倒黃土的事”，工地附近的村民“都知道”，參與施工的人員“經常夢見涵洞塌了，被噩夢驚醒”。記者采訪時甚至遭到毆打。國家行政學院教授表示：“太興鐵路是公共財政投資項目，如此問題，是對納稅人、出資人的犯罪。”隧道專家說，“偷工減料，是違法施工，設計文件上要求使用A、B組料，意味著該項目對此是有預算的，應查查省下來的錢進了誰的腰包”。

7月1日15時58分，國家鐵路局官方微博@鐵道政言發博表示，已派員了解情況。

6月30日，@人民日報、@環球時報、@新華社中國網事、@工人日報等介入傳播，@21世紀經濟報道等網絡媒體予以跟進。截至7月2日14時30分，有關“山西太興鐵路黃泥巴糊涵洞施工者常被噩夢驚醒”的微博較高轉發量為1667次，評論1098次。

在國家鐵路局回應的前一天，6月30日，中鐵十二局集團對《經濟參考報》的報道表達了“高度重視”，“成立了工作組”進入現場調查。并于當日19時23分，通過國務院國資委新聞中心發布了“‘山西太興鐵路被指偷工減料’問題的說明”。對這種“施工單位‘自查自糾’”的行為，@新華視點表達了疑慮“太興鐵路疑泥巴糊涵洞，施工方自查，合適嗎？”

鐵道政言發布聲明的前30分鐘，網民對此事以關注為主。16時31分，@記者王文志第一個轉評此聲明表達關注，許多網友跟進二次轉發，沒有評論，這種關注也形成了參與用戶對此的主要態度；第二、質疑與批評是從1個小時之后開始的。17時1分，@云過風清淡較早表達不解“怎么通過驗收的？”遲遲不見@中國鐵路的回應后，17時12分，@記者王文志二度發炮，就有點“赤裸裸的有罪推定”的嫌疑了。網友的各種不滿也紛至沓來，如：沉默必有貓膩、民不告，官不究，監管形同虛設、這只是鐵路工程腐敗的九牛一毛、推卸責任的節奏，當然還有“從嚴徹查，避免又一個7.23”這樣的擔憂。

由此總結，首先，面對網絡輿情，留給官方回應的時間不超過1個小時。其次，輿情事件對政府部門形成的負面影響，很難通過時間的沉淀消退。7.23事件過去近3年來，每次由鐵路工程引發的事件，網友總有“引以為戒”的提醒。第三，同一部門、同一領域或者同一類型的輿情事件反復出現時，形成的負面影響將會疊加，極大的損害官方形象。類似“這只是鐵路工程腐敗的九牛一毛”的觀點，即是接連出現貪腐大案后，網民對鐵路系統形成的刻板印象。

7月1日21時59分，@人民網帶來了“有著105年歷史的張家口火車站今起停用”這個特別的消息，有感于“百年鐵軌未見腐朽”與“黃泥巴糊涵洞”間的落差，“人民網微評”呼吁“業界，請找回良心”。與@鐵道政言聲明中的網友意見不同，此時網友已不再寄希望于鐵路系統的回應，問責顯得迫不及待，對工程監管方的譴責力度甚于施工單位。雖然指責“國人丟了最后一尺道德”的聲音很多，但指出良心在利益面前蒼白無力的人也不少。也有對“百年鐵軌未見腐朽”的觀點提出質疑的。

6月以來“豆腐渣”的微指數出現多次劇烈波動。分別由6月4日，有關單位回應安徽望江網友反映的窩甘線部分路段工程質量問題、22日新華網曝光《河南虞城數百萬元農水工程成豆腐渣：未使用已報廢》、26日為網友對世界杯防守差的球隊的調侃，以及30日這次事件引發。

對比上述3起事件可知，伴隨“豆腐渣”工程曝光的是，第三方監管的失職。從安徽望江、河南虞城到山西太興鐵路的施工現場，施工工地都配備有完善的制度，工程監理人員也都在出現在施工現場，即便如此，各種違規施工行為均逃過了他們的監督。而且，安徽望江、河南虞城的“豆腐渣”工程都順利通過驗收。

政府監管單位對公共財政支出的監督處于被動狀態，對“豆腐渣”工程帶來的公共財政的浪費缺乏嚴格的追責，正所謂“民不告，官不究”。3起工程均為公共財政投資項目，若非有人舉報，有關部門并不主動過問此事，安徽望江、河南虞城、山西太興鐵路的施工現場均是如此，有觀點表示“這是在縱容危機的發生”。

面對曝光，官方的處理意見與表態不可謂不義正言辭，卻給人似曾相似之感，這種似曾相似極大的消磨著民眾耐心，政府的公信力。尤其是，重復出現的“豆腐渣”工程事件，縱觀網友對官方回應的各種調侃，網友聚焦的已經不是單一事件的處置結果如何，更多的在討論如何避免一下次的事故，以及如何杜絕同類事件的發生上。

透過3起事件，官方回應的形式出現了極大的變化，但未見回應的思維模式的轉變。如：有關方面回應望江窩甘線部分路段工程質量問題時，通過望江論壇貼出公告，并通過微博掛上鏈接。還有@國資小新、@鐵道政言的回應，都是對新媒體的良好運用。但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回應并未引起多大關注。望江論壇的公告發布一月有余，只有11個網友評論，這樣的數據還不如@國資小新的評論數。另外，無論是網絡公告，還是河南虞城的處置方法，都只見整改，不見對事故責任人的處置。這也是引發網友非議的重要一個原因，若既往不咎“違法成本太低”。

2013年7月，中央直屬機關工委組織部曾與人民日報社、中國科協機關黨委聯合召開了“中直機關基層黨組織和黨員用好新媒體、發揮正能量專題研討會”，就提出：“積極利用網站、QQ群、微博、微信等公眾喜聞樂見的新媒體形式，廣泛聯系群眾、服務群眾，了解社情民意，向群眾詢計問策，與群眾交流思想，解答咨詢，回應訴求，協調并監督解決群眾反映的問題。多為群眾辦實事、辦好事。”“解答咨詢、辦實事”這才是官方擁抱新媒體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