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
非典期間,一系列老方子在民間流傳。就連當時的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也公布了一帖抗SARS中藥方。世界衛生組織專家詹姆斯博士在廣東省中醫院一附院考察時,對中醫治療非典給予了高度評價:“平均退燒時間縮短至7天、住院時間為18天左右……跟其他醫院相比,這一經驗值得研究與學習。”
鐘南山的“老方子”故事
2010年鐘南山出席廣醫荔灣醫院新病區揭牌時談對中醫看法:“中醫講各個臟器之間是互相聯系的,并強調應將人當成一個整體來治療,這是我看重的一個理念。”
2003年的非典期間,鐘南山的女兒不幸也感染上了非典,就將女兒托給著名老中醫鄧鐵濤用中醫進行治療。不是鐘院士不相信西醫,他本身就是西醫,但他也擔心西醫療治后的后遺癥。
當時,鄧鐵濤率領的廣州中醫藥大學附屬一院治療50余名病人,無一例死亡,平均退燒時間3天,且醫護人員無一人感染。而鐘南山院士所在的西醫型醫院治療的117名病人,有10人死亡;其中有71名病人接受中醫介入治療,僅一例死亡。另一值得提及的,接受中醫治療的病人沒有后遺癥,而接受西醫治療的病人則大量出現肺部纖維化和股骨頭壞死癥。治療費用對比也極其明顯。
京城“兒科王”劉弼臣作為中醫專家曾參與治療“非典”,提及這段經歷指出:“股骨頭壞死主要是因為缺鈣,為什么缺鈣?使用了大量激素!用來控制急性癥狀每天也不過40~60克,‘非典的時候一次都用到了120克!”
“治急性病、重病是西醫的特長,比如細菌感染發熱,用西藥退熱快。但熱退了之后,用中醫藥對免疫功能進行調節能起到好作用,一些慢性病的防治也是如此。”
鐘南山列舉中西醫對腫瘤的治療理念解釋說,以前西醫是簡單地把腫瘤給殺滅了,最后發現瘤沒了,人也死了;中醫不是直接把瘤消滅,而是提出“以正攻邪”、“人瘤共存”,改善病人的生活質量、延長壽命。他稱,現在整個世界對腫瘤的治療理念也向這方面轉變,跟中醫是有關的。
“李時珍早就提過,發瘧疾寒熱時‘用青蒿一把,加水二升,搗汁服。青蒿素現在已走向世界,其功效也已被反復證明。”
鐘南山認為,中藥兩千多年的經驗積累了不少好東西,但到底有多大用途,必須邁過循證醫學這道“門檻”。“方舟子說中醫不科學,只有中藥還可驗證,他可能講得太絕對了。我認為中醫整體治療和‘治未病的理念是科學的。”
非典期間,一系列老方子在民間流傳。就連當時的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也公布了一帖抗SARS中藥方。
中醫視角中的傳染病
用西醫來解釋SARS比較單純,“非典型性肺炎”,源于冠狀病毒感染。但中醫名家關慶維說,用中醫的視角看,SARS在廣州表證是“風瘟夾濕”,到了北京,是“風瘟夾寒”,之所以有這種區別,和地域有關。“中醫講三因制宜,因人、因地、因時。所以,中醫藥介入‘非典后,治愈率很高,并發癥也少了,愈后非常好。”
“‘非典的時候,最開始都是西醫治療,后來吳儀專門召集老中醫開會研究中醫如何參與治療,中醫才能進入醫院。中醫上手后,高熱的患者3天退燒,發展成急癥的沒了。而經過西醫治療的很多患者雖然活了下來,但基本上都留有后遺癥由于激素大量使用導致的股骨頭壞死。”
“張仲景時代,以非發疹性傳染病為主,特別是流感為多。所以他用溫法治傷寒。到了唐宋時期,發疹性傳染病為多,一開始就高熱,再用溫藥不合適,開始用涼藥。”之所以有這種變化,《中國疫病史鑒》主編梁峻指出,綜觀整個古代疫病流行資料,疫病高峰期第一是在東漢末年及三國戰亂時期,政治及戰爭因素對疫病流行的影響是很明顯的;第二個高峰期是南宋、元及明代前期,這一時期南方地區人口增加,城市繁榮;第三個高峰期便是公元16世紀以后,相當于明代后期至清代,海內外交通都達到了中國古代的鼎盛期,因而對疫病流行的影響作用也都達到了高峰。
而張仲景、劉完素,包括吳又可、吳鞠通等醫史留名的中醫就分別出現在這些年代,他們都屬于根據個人所在行醫地區環境,自出機杼、靈活變通的名醫。
對于甲型H1N1流感,無論是關慶維還是孟慶云都覺得并不可怕。“按照中醫的觀點,這就是一種外感性傳染病,一種自限性疾病。這種病與氣候有關,就像SARS,最后的消亡是因為季節,天氣熱了。”幾乎所有接受采訪的中醫專家都持有這一觀點。
即使是中醫,同樣認為防治傳染病,最科學有效的辦法是切斷傳染源。“鼠疫的時候,意大利人發明了隔離;霍亂的時候,大家講求切斷水源。對于甲型流感這種輸入型傳染病,最關鍵的是切斷傳染源。所以,像國家目前加強對交通關口的檢疫,對密切接觸者實行隔離,都是古已有之的科學辦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