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越來越好玩

史志文

演特工挺有意思的

劉燁好不好玩？看看劉燁的微博就知道了。“火華哥”的粉絲量超過3000萬，他發的每一條微博幾乎都能引起成千上萬的評論。為什么？好玩唄。他會把自己前一晚做的夢拿出來求大家解夢，也會把自己和房間里電風扇對視的無聊心情Po上網和大家分享。還不過癮，劉燁干脆來一條“火華社內部的微訪談，閑人免進，問啥都回答。”瞬間，又引來社內弟兄們爭相提問。短短20分鐘，評論破萬。類似的內容在劉燁的微博上隨處可見，據說，“火華社”里的每條微博都能讓網友直接嗨翻。但是，印象中，以前的劉燁真的不是這個樣子。《那山那人那狗》和《藍宇》時的他是那么的憂郁、脆弱，易受傷害。他的眉頭總是緊鎖，輕易不會舒展。他缺乏安全感，即便獲得金馬影帝，依然擔心第二天醒來會不會突然沒了知名度，接不到戲，沒錢還房貸。也許就連劉燁自己也說不清這種變化從何而起，但現在的他的確更討人喜歡。

當劉燁變得有趣了，他的工作也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比如說，他最新的作品，一部名叫《紅色通道》的電視劇。之所以會回歸熒屏，劉燁說，就是因為它夠有趣。“我最初是被外景地的位置所吸引的——東北的邊境名城綏芬河。我拍戲至今幾乎都沒有回東北拍過戲，一直都在北京、上海、浙江這些地方，所以一聽到去東北拍戲，整個人都興奮了。拍攝時間又正好趕上秋天，所以地下黨工作的懸疑氛圍加上大小興安嶺美麗的秋景，太有意思了。”就像劉燁說的，他在《紅色通道》里飾演的是一名共產黨的地下黨員，表面看是一個來自德國專做機械買賣的商人，為人處事精明能干而且風流倜儻，私底下需要和當地的駐軍套交情獲取情報，有時還要與國民黨的特務斗智斗勇。在劉燁的理解里，這是個和特工很相似的角色。劉燁說，他最愛《諜影重重》，一直想著自己也能演一回特工。《紅色通道》給他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相比做反派，耿直的劉燁還是更喜歡英雄式的人物。“其實我接拍這部劇之前就特別喜歡《諜影重重》，覺得看伯恩在里面的技術和打斗都很過癮。所以我演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表情要干練，盡量不要嬉皮笑臉。動作戲也是，像《諜影重重》里面，伯恩一般不太打，但一打基本上都是幾招就制敵了。所以，我在拍的時候也會跟武術指導溝通，盡量避免打套路，要的就是實打實的，又帥又兇狠！”

兇狠我們暫時還未得見，但“帥”已經在劇照中得到了體現。無論是形象還是氣質，劇中的劉燁都顯得特別洋氣，一改過去共產黨人低調樸實的風格。對于這一點，劉燁自己也十分得意。“因為伍權一出場的設定就是德國派來中國的商務代表，所以他必須西裝領帶，再穿個大皮襖，身邊還要帶個秘書，當時走的就是純正的歐范兒。其實這個俄羅斯秘書是一個法國革命家。（笑）”正如劉燁所說的，他飾演的角色名為伍權，偽裝身份的目的就是護送我黨的高級領導人，在莫斯科開完中共六大后，順利返回國內。劉燁說，因為身份的秘密性，伍權有大量的內心戲都要通過眼神來展現，這也是他在整個表演過程中最大的看點之一。“因為伍權的身份，所以很多時候他是參與者，又是旁觀者，時刻需要保持警惕。尤其是面對陌生的環境時，他需要不斷地觀察，當然不能是直白地看，而是透過各種小眼神去敏銳地洞察事物。”

從劇情來看，這是部不折不扣的正劇，但是聽劉燁的闡述似乎也有著不少有趣的地方。這或許也是劉燁不同于其他演員的地方，能夠讓戲與自己的心境想通，從而呈現出最特別的表演，讓人忍不住會有點期待起來。

40歲之后做導演

聊完新電視劇，我們不可避免地聊起了他正在上映的那部《警察故事2013》。間隙，劉燁點起了一根煙，邊抽著邊給我們繪聲繪色地講述他和成龍的3次見面。第一次，是19年前。那一年成龍在長春拍《醉拳2》，同組的還有劉德華。“當時我父親在長影做燈光師，所以我就街機溜了進去。拿著一個小本沖到成龍面前說：‘叔叔，叔叔，你給我簽個名吧！”邊說著，劉燁邊給我們模仿他當時那天真爛漫的模樣，惹得我們一旁的工作人員都笑翻了。劉燁旁若無人地繼續說，“第二次，是12年前，我得金馬獎在香港見過一次面。第三次就是因為要合作這部電影所以見了一面。3次見面加起來時間也沒超過15分鐘。到第四次就直接在片場了，導演讓我拿起手槍上膛就對準他的眉心。我當時就傻了，這屬于硬來啊！雖然我見誰都不會太緊張，但大哥畢竟是一個時代的符號，我自己就是看他的電影長大的，雖然在表演上沒有障礙，但是這在心里上接受不了。后來成龍大哥拿了一瓶黃酒叫我一起吃了頓飯，我們一邊喝一邊聊，距離就拉近了，包袱自然也就跑開了。再回到片場，就直接瞪眼上了。”

大概是兩年前，有人曾經給劉燁算過一筆賬，那時的劉燁34歲，出道僅15年，卻已經演了30多部電影，20多部電視劇。如果按照這個速度，要不了多少年，他就可以趕上成龍。現在看來，雖然在作品數量上劉燁還沒有趕上大哥，但是在表演水平上，他已經有資格和成龍扳一扳手腕。近兩年，劉燁在電影上延續了自己的高產作風，但一些變化仍在悄然地發生，比如文藝片的比例在銳減。劉燁坦言，自己如今選片的標準也和過去大不相同。“現在的我沒有給自己一個定數，但是的確商業片選擇得更多些。這跟大環境有關系，最開始2000年那會兒《藍雨》、《紫蝴蝶》、《小裁縫》演了一堆都是文藝片，那時候還沒有商業片的概念。直到《英雄》開始，才發現電影還可以賺錢。其實這些年也演過文藝片，但是文藝片很容易銷聲匿跡。其實我們國家現在每年的文藝片產量依然能夠達到300部左右，但是最終能走進院線的，我們能看到的文藝片也就只有20部左右。所以現在還是會選擇商業片更多，畢竟自己用心演了還是希望觀眾能夠看到。”

從過去一頭埋在自己世界里玩文藝的男青年，到如今懂得市場與電影關系的實力派，劉燁考慮的東西比以前多多了。比如，他會去關注電視劇的收視率，雖然他不是很在行，但是他也會稍微去了解一下，當然電視劇賠錢的幾率并不高。電影的話，相應的，他會去關注票房，這要比收視率更直接，票房好壞直接影響到影片賺錢與否。“電影當然希望能賺錢啦，畢竟人家找你演了，你不能讓投資人賠錢吧！”要想影片賺錢，劇本很重要。閱本無數的劉燁如今也是深有體會，他坦言自己如今最看重的就是劇本，有時候甚至還會因為看到一個好劇本而動了做導演的念頭。“我前兩天來上海之前還跟我一朋友（做電影的）聊到這個問題。我是覺得現在的我開竅了，我以前覺得自己就是個演員，這輩子都是演員，誰找我演戲，劇本和資金都適合那就演。但前兩天我們開始聊項目了，幾個朋友聚在一起會說哪個小說不錯，不如一起做項目吧。（笑）”其實關于做導演這件事，劉燁不是沒想過。看著當年和自己一起搭檔報考中戲的同學趙薇成功轉了型，劉燁也正兒八經思考過這個問題。“那天趙薇問我想不想當導演，我想了一想，還是等40歲之后再說吧。這幾年我覺得自己心智上是比以前要成熟許多，但還不夠。另外也還要考慮體力的因素，我想我這體力應該還能再演幾年吧！”

爸爸要“生氣”

真羨慕劉燁，東北爺們，娶了個洋媳婦，還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湊成“好”字。或許，這才是讓劉燁變有趣的最大原因。成家立業，為人夫父，30歲后的劉燁不斷感受著家庭帶給自己的變化，當然，這些變化在他看來都是幸福的。“有了孩子之后感覺很不一樣，我變得膽小了。有時候拍戲要做一些危險的動作，我會拒絕。然后盡量不演反派。有孩子和沒孩子真的不一樣，你想他們還那么小，都要靠著你，依靠你才能長大，這真的是另一種感覺。另一方面，現在孩子們都漸漸長大了，我也想好好演一些值得接的戲。”

都說慈母嚴父，對于做父親這件事，劉燁說過，他會向嚴肅老爸的方向邁進。對自己的孩子，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陸川曾經問過我，燁子，你娃這么漂亮，怎么不拍點照片發出去呢？這樣就可以接嬰兒產品的廣告了。我媳婦堅決不干，這一點我同意她的觀點，孩子的私生活一定要保護起來。盡量不要讓他們感覺到爸爸是演員，是明星。我和媳婦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討論過，最好他們永遠不要有這個概念。我想培養他們對自我的身份認定，除了‘劉燁孩子的身份外，他們還需要知道自己是誰。”

有了孩子之后，劉燁開始有意識地減少自己外出工作的時間，盡量把更多的時間留給妻子和孩子，他每年給自己分配的工作時間最多7-8個月，最理想的是5-6個月。劉燁說，他不想錯過孩子成長的每一刻。“最理想的狀態肯定是一半一半，因為你真讓我有8個月的時間休息，我自己也受不了，會特別有沖動想回去工作。”

和孩子們在一起，是劉燁最享受的時光。他可以什么都不做，整天就是陪著孩子們玩。你可以想象那個場景有多么地溫馨，東北爺們柔情起來同樣有融化一切的力量。劉燁說，他的孩子們現在最喜歡玩的游戲是“爸爸生氣”。他們總愛對著劉燁大喊一聲“爸爸生氣”，然后在劉燁裝模作樣，吹胡子瞪眼假裝生氣時，樂呵呵地跑開。一邊跑一邊還回頭觀察爸爸的狀態，等劉燁“不生氣”了，他們再喊一聲“爸爸生氣”。周而復始，劉燁和孩子們都樂此不疲。等玩得累了，劉燁就抱著他們一起唱歌，給他們講故事。他有時也會刻意給孩子們灌輸一些中國的文化，“他們現在就覺得自己是中國人，他們的媽媽是外國人。（笑）”

看著劉燁，你會想到一個男人原來真的可以近乎完美。事業有成，兒女一雙，還有一個愛自己的妻子，夫復何求。對劉燁而言，他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肩膀更加堅強，“我馬上也要36歲了，開始擔起一個家庭中丈夫和父親的角色。作為一個快奔四的人，我如果還不成熟、還憂傷、還小清新就不對了。是必須有擔當、有責任意識的時候了。”

對話劉燁

Q：在《紅色通道》里，你除了要完成任務，應該也有不少情感戲吧？

A：是的，一開始是與何杜鵑飾演的宋雅茹有感情戲，然后與孔維演的老板娘也有一段。老板娘一開始唯利是圖，但最終在大義面前選擇了正道。宋雅茹原本是國民黨那一派的，但最終也受到伍權的影響，走了正道。

Q：那你在劇中是更青睞宋雅茹還是老板娘呢？

A：其實這部劇里面沒有太多柔情蜜意的戲碼，雖然有感情戲，但最終都沒有做出選擇。因為伍權畢竟有任務在身，如果浪漫的戲碼太多反而不符合當時的年代設定。對宋雅茹的話，他們應該算舊情，而老板娘，其實最終是敬佩她的勇氣。

Q：在整部劇的拍攝過程中，有沒有哪一場戲讓你記憶猶新？

A：我記得劇中有一幕是孔維（老板娘）最后為了我，把她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店一把炸了，那店被燒了就等于她一無所有了。我覺得那場戲，孔維演得特別好，換做是我，有可能都不知道該怎么演了。

Q：現在娛樂圈從電影跨界到電視劇的現象挺普遍的，你對于大銀幕上的大腕們紛紛轉回電視熒屏怎么看？

A：在我的觀念里，電影會受到語言和地域的限制，電視劇才是接觸全國觀眾最好的平臺，它的推廣范圍更大。現在是有一些回歸了，但像曉明、趙薇他們也都好久沒拍了，我覺得只是每個演員的想法不一樣。

Q：你覺得演電影和電視劇哪個更考驗演員的功力？

A：其實我覺得沒有功力之說。我個人覺得演電視也挺過癮的，我至今還記得2002年年初拍的那幾十集《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愛人》，那真是心平氣和地在拍，我一集可以沒有任何的表現只是單純為下一集做鋪墊，情感把握得很好。而且你演完了會感覺特別完整。電影一說起來好像比較高端大氣上檔次，媒體們也比較關心，但對我來說其實都一樣。所以人家問我，劉燁你得了金馬獎、金雞獎為什么還拍電視劇。我的觀點就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Q：2014年有什么新的工作計劃嗎？

A：今年10月我會有一個中法合拍的項目在上海進行吧。現在排計劃不會像以前一樣排得滿滿當當了，現在我都會“縮”著來。一方面是為了能多點時間給家人，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能往多領域的方向發展。像趙薇、黃曉明一樣，我也希望有時間去嘗試一些新的東西。

Q：之前你說過，孩子漸漸長大了，想自己好好演一些值得接的戲，那在你的定義里，什么是值得接的戲？

A：值得接的戲就是好劇本和好導演。首先就是要好劇本，現在其實最缺的就是劇本，這個圈子其實不缺資金，但是現在的片子大多數都是噱頭和卡司。所以還是希望能找到一個好的劇本，能好好地講一個故事。

Q：你會放自己的片子給孩子們看嗎？有很多明星爸爸會因為孩子堅決不演反派、不演死亡的戲，你會有這些顧慮嗎？

A：他們太小了，現在才3歲多，看不懂。至于堅決不演反派，這些顧慮倒是沒有，因為這畢竟是我的工作。就像這回《警察故事2013》，我是基于導演的考慮才接的，不過反派以后還是盡量少演。

Q：之前你說不想讓孩子們有“星二代”的意識，那萬一以后有家長會，是你去還你太太去呢？

A：基本上會是我太太去。但是如果有時候有“爸爸的一天”這種活動，我會去的。其實我孩子也不太習慣在外面跟我接觸，一般我都是回到家跟他們接觸。我覺得我太太這點做得比較好，她會知道怎么跟孩子去解釋，然后去教導他們。

劉燁和搶沙發

都知道劉燁很喜歡搶沙發，至于為什么，大家都不太清楚。借著這個機會，我們特意向劉燁求證了一下。“大概是在2005、2006年的時候，支持我的粉絲給我建了兩個網站，人不多，就五六萬人。然后我每天都會在這兩個網站上寫點小文章。每次寫完后一發，就會有好多人在那里‘沙發‘沙發地搶著回復，是這樣我知道的搶沙發。后來覺得挺有意思，就搶著玩，也沒想到會搶沙發搶出名。（笑）至于搶沙發的秘訣，事先要把“沙發”兩個字打好，然后一旦刷到就馬上點“發送”，這時候手千萬別抖。我喜歡搶沙發，有時候也搶板凳，搶到了還會“收隊”，“撒花”。大家都會覺得很好玩，我自己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