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仙氣”的農家老太

白楊

劉大媽今年55歲，是個地道的農民，干了一輩子農活兒，身體還算硬朗，從無大病，也未去醫院做過什么檢查。如今兩兒兩女都已成家，對她也很孝順，幾個孫子孫女都很可愛，兒孫滿堂，本該到了享清福的時候，可最近幾個月，她總是神秘兮兮的，像中了邪一般，尤其是近一個月，全身上下臟兮兮的，可她卻堅持不洗臉，連澡也不洗，身上的皮膚都發黑了，可她對家人的勸說卻絲毫不理會。家里亂七八糟的，她也不去收拾。對比以前那個干凈利索的形象，大家很疑惑：劉大媽到底怎么啦？這事還得從三個月前說起：

劉大媽先是與老伴兒大吵了一架，開始接連幾個星期睡不好覺，躺在床上，腦子里就像過電影一樣，不斷回放亂七八糟的事，實在困了才能瞇一會兒。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有一次，她正在自家院里收衣服，忽然“聽”到頭頂上空有人跟自己講話，說她并不是普通人，因前世做了不該做的事而被貶下凡，好在她本世祖上積德，如今她能開天眼、體內還會有仙氣不斷冒出，正是這些仙氣，可以保護她不受百病侵襲，還說一般人皆是肉眼凡胎，無法看到這一點。第一次聽到聲音時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因為當她四處找尋說話的人，卻發現院子里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她突然感覺自己和平時不一樣了，認為這是天上的神仙在指引自己，聲音讓她相信自己不會得病，也無須吃藥，即使有時患了感冒發燒，她也硬扛著。她總和家人說自己不是一般人，有仙人罩著她，這讓家人很是奇怪，也無可奈何。為了不讓“仙氣”流失，她剛開始限定自己洗臉和洗手次數為每天一次，多了不洗，洗澡更是很久才草草洗一次。以前她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樣，家里擺著觀音佛像，逢年過節對著神像燒一炷香，拜祭拜祭，但并未到過分信奉佛教的地步，可最近她開始頻繁給菩薩燒香和跪拜，有時嘴里絮絮叨叨地低聲念著什么。

近一個月來，劉大媽耳邊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多，講話人也多了起來，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有男人的聲音，也有女人在講話。講話的內容逐漸多了起來，有些人像見面聊天一樣，彼此攀談，評論她的一言一行，比如說她今天的穿著打扮如何，談論她做事方式不對，等等，也有人告誡她說因為她洗臉洗手太勤，以至于身上的“仙氣”逐漸減少，讓她以后別再洗漱，不然“仙氣”就無法保護她免受災難了。這讓劉大媽十分恐慌，接連一個月她不洗臉、不洗手，更不敢洗澡，可她仍然感覺身體到處不舒服，結合“仙人”的說法，她認為一定是她的做法惹怒了“仙人”，或許是因為自己不夠虔誠，他們慢慢收走了她身上的“仙氣”，讓她還是得病。劉大媽開始每日吃齋念佛，這讓家人感到事態嚴重，趕緊送她到神經內科診治，但卻未查出明顯異常，輾轉到精神科門診后，才被告知原來劉大媽耳邊的聲音屬于“幻聽”這一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