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本名王桂紅。行走大地的女兒。道的追尋者。心靈慈善文化慈善的實踐者。寫作愛好者。現任《炎黃地理》雜志社社長兼總編。
“旅行者在望見海洋之前就已感到自己血液里的激動。”
而當我凝視黃永山拍攝的北極畫面時,欣喜地發現神的輕描淡寫。
——題記
秘密—— 一只北極熊的孤獨
在這巨大的寂靜里,我喜歡聽足踩雪粒的聲音,血液在體內流淌,心緩慢地跳動。如你所在的那個紅塵世界,江河奔騰,泉水叮咚。
目極處,只有我,但不可否認,遠方有秋風的氣息,他在尋覓,亦如我,被生命的約定感召。
我們在相向而行。
你看到的我似乎形單影只。有個天邊的目標,從來便是我內心富含養分的秘密。
因紐素克——指引之石
當所有方向都指著遙遠的南方,只有他石質的手臂告訴我火焰和家的所在。
祖先,按自己的形象壘起堅硬的石頭,讓時間柔軟。
無邊界的空曠里,云朵成片,沒有樹木的影子,但我能感到鳥兒的羽翅掠過,風以堅定的聲色告訴我,這就是星光下的家園。
或許,我離油菜花很遠,離椰林很遠,但星光很近,家園很近。當我雙臂上下反復舞動時,內心涌出的信仰如爐,它在隱秘處撫摸我,讓我明白溫暖的含義。
在石頭的目光下,我坦然前行,從不擔心走失。
這些前世的星星,一粒又一粒。
花容——巖石上的太陽花
稀薄的陽光不是理由。我的內心之花,在堅硬的巖石上,以浮雕的方式,呈現花容,那種橘紅或橘黃,證明經過光年的長度,你依然可以輕易看到我的內心。
你知道,你懂了。
我在光年里,慈祥地微笑。我給你風再也吹不動的身姿,似乎無味的花瓣。你只需俯下來,讓眼睛保持明亮,接受安靜的色彩和圖案。
讓他們大聲說出,這一切與太陽有關。天上那顆閃爍的恒星。
最終掏出靈魂,花兒一般,在巖石的臉龐上精心布置人類祭壇。
在北極,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或落下,沒有疼痛和憂傷;這些花兒,盡可能地壓低身體,一朵朵開著,像雕塑。
守候——命運就是一只海豹
我只需要守候,安靜地,神情專注于藍色水面。
就這樣一動不動,讓渾身的絨毛盡可能柔軟,讓風悄悄藏于其間像一面靜止的帆。
要知道,命運正屏住呼吸,潛伏于水底;
它,必定會現身。
白夜——光芒不想躺下
光芒不想躺下,一直醒著,讓自己的臉沉浸在魔法的狀態。誰說過,你的醒并不是回到不眠,而是回到先前的一個夢。
其實黑色的夜,早已從你的詞典中逃離。很久了,不是你找不到合適的語匯,是你根本不想描述它。
就這樣,依照那一年春天的契約,微微抬頭,熱愛天空半個月亮。半個月亮正好,它預留了愛人的位置。桃粉色的遠方正好,讓未來顯得親切柔和。無風無浪,無任何目標,也無任何陰影。
一任冰雪無限地馳騁,偌大的場,你消失于象征。我們的嬰兒,即將誕生!
草木心——草木形
那年那月,我蜷縮在此,陷入包圍圈。
成為他心頭的一顆痣。
我們互為傷痛之源。
只等待一場大風,吹散因緣。
如果你就是我,風吹時,不要掩起口鼻,你要順風而行。
四季草木榮枯,一次大雪,覆蓋溫柔,一次風吹,裸露赤誠。
將往事,像夢一樣珍存。
我在此,就是一個影像,仿佛八分鐘前的太陽光芒。
藍——萬年的冰融
在北極,我終于明白,時間的古裝是藍色的。
冰在一個清晨睜開嬰兒的眼睛,它已歷經萬歲,可以流淌但保持安靜。我小心地捧到嘴里,它是真正的圣水,一滴勝萬言。
時間,在十二月的冰面閃現,發出幽幽的光輝,它最終選擇了柔軟。
我再次飛高,像一只鷹那樣努力飛高,體驗時間如何在瞬間抽離、盤旋、移動。它的藍,有些晃了我的眼睛,又安撫了我的心。
天空和大地,亙古交好,這對永恒的戀人,從來不懂得爭吵不懂得厭棄。
那些蝌蚪狀的藍,濃縮了無限高空的藍。
小徑分叉——北極熊走出的路
一棵樹,注定要分叉,它使大地上的命運呈現多種可能。
它在一個清晨萌發枝,說出不同的句式。世界,百花齊放,百鳥高歌。
而我愿意相信,來自太陽的光芒束,最終匯成一條河流,深入肉身,讓一個人的內心安寧。
沿著一條道走,錯開塵世出行高峰,遭遇要遭遇的,直到那個自己。
你們盡管可以走開,在我的視野里,隨著那些美麗的道路消失,將白茫茫雪原留下來。將寒冷留下來,也將純凈留下來。拿走所有的文字,將大意留下來。
我終于憶起當年,來的初衷。他的愛,那么神奇地降臨,猶如飛碟。
水火——河流守住了溫情
誰告訴你,一直有人在說,水火不容,熱烈的火擋不住水的溫柔。
只有在北極,此刻,水和火相安無事。第一眼是水,第二眼是火,第三眼水在冰面上發出火的光芒。
他說都不是,是人,一個人在大地上舉起雙臂,神俯瞰著,不語。
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大地安穩,天空高遠,即便在寒冷的十二月,河流,守住了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