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巍巍
在福清:樓頂上的風
說好了不要提及這樣的夜。
關于我的國度,你的似水年華,都不會在異國他鄉獨自流浪。如果子夜時分你看到有個影子在跳舞,那一定是失蹤的靈魂,在重新勾勒只屬于自己的舞伴。
也許,在漂泊的天空中尋找一絲慰藉,將是未來最好的構想。
秋風站起身來,明顯還不到我身高的一半。不管它往哪邊飄,我都不忍心把身體交給那些讓人心疼的詞語。
我還愛著,深愛著,你在左,我在右。
我會等待牛羊歸來,我會等待春天再次回歸。我會孵化深藏心底幾千年的秘密,在春天之外,悉心等待,虔誠敬仰。我會割舍下虛構的意境,拋棄掉刻意的抒情。不管這夜如何的深沉,我必將以正確的姿勢矗立。
我還會等待你的大門打開,期待我們秉燭夜談。
在福州:回歸
在這一刻,我開始蘇醒。
肅殺之氣帶著夕陽的勇氣,像藤蔓一樣,開始糾結、咆哮,在遙遠的地平線緊緊握著洶涌的潮汐。
那樣一座年久失修的墳塋,荒草叢生,鳥已散盡,尚殘留著幾許煙霧。我自忖,在靜悄悄的夜里,它一定還能聽到傷口上呼嘯而過的槍聲。
幾朵暮云,灼傷了夜晚的夢。仿若一句咒語,輕輕植入我的身體。
我不再踢翻燈盞,不再拒絕海浪的聲音,盛夏的鐘聲,找尋一方可以棲身的穴位,把脈、診斷、祛除難治雜癥。
我重新整理戰場,隨時接受一切噩夢和噩耗的到來。
如果我必須要接受意外的死亡,我也必須要離你近那么的一點點,再近那么的一點點。
在廈門:空城
海風的味道,清晰而自然,秋天里剩下來的果實,和他們一次又一次地相擁而泣。
我已經習慣了思念,習慣了遠行。然而此刻,我用手搭一座涼棚,卻依然無法擁有天空四分之一的高度。
來到九月,我只想找到另外的一個自己。
空城不空,海風灌入城門,觸動了我脆弱的神經,關節開始疼痛。
多年來,每逢大雨隕落的時候,我都會穿越整個夜晚,敲碎黑暗的燈光,在蜜蜂筑巢的地方,努力節衣縮食。
然后,唱一曲《關公戰秦瓊》。
毀滅一半,沉淀一半。
在常樂:陽光之下,大地之上
我們并排而坐,相互依偎,不關心秋天的落寞,冬天的蕭瑟,面對消瘦的枝葉,喜極而泣。
或許我應該關心一下時光的去向,或者在羽翼尚未豐滿的時候,考慮一下:當思念決堤的時候,我該怎么收場。
或許你還想還想趁著醉意說些什么,但逼仄的氣息,讓我不自覺退避三舍。
在你的嘴唇上,在你的呼吸中,我已經觸摸到,那一粒陽光的厚度。
不管深還是淺,總與春天沒有關系,也閉口不談究竟還有多少秘密。世界就是如此安靜,根本不需要擔心,是否適合我們的愛情居住。
打開窗戶,陰霾突然熄燈,一個影子,貼近了另外一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