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怡萱
舊時光化作藍色海洋鋪天蓋地向我襲來,我的防線提前崩潰,只剩影子替我防備。 ——題記
壹
傍晚,站在高樓天臺上,城市無聊的喧鬧在耳際只殘存成不全的音波。整個城市,被無盡的寒流磨成一堆灰色的粉塵,遮蓋了燈紅酒綠的世界。冰冷的風撕扯著這片天地,撕扯著我的青春。我對青春抱著的積極心態卻在這次大風中被漸漸啃食。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東西,但又無從說起。我想回首去尋找那些被我遺忘的事物,卻又早已忘記將它們丟棄在哪個拐角處。
走在十字路口,時常感到一種無力、迷茫。我看見各種牌號的車從我身旁經過,我像個迷失了方向的赤子,向前,向后,向左,向右,每一個方向都有一個新世界、新景象。我可能被上帝拋棄在這人間大地——這世界太大了,我無處可躲,無處可藏。低頭,想起一句話:“不知何去何從,就閉上眼睛,跟著心走。”閉上雙眼,嗅著空氣中纏綿的溫潤與花香,我只看到一片藍色,大片大片的藍,肆無忌憚地鋪向天涯,四處都好似半透明的布丁,空氣中盡是布丁的甜美,晴空上的白云悠悠地托在天邊。這是個童話世界,四周跳躍著白色的音符,悠揚的鋼琴曲調。這個世界,將用來在耳邊環繞,以迎接我的青春。
我不知道,我的青春能夠揮霍多久,當有一天它像氣球一樣飛在高空爆掉了,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時,我才能懂得什么叫作“逝去”。灰白色的天令我壓抑,凌厲的寒風究竟洞穿了多少在城市角落里獨自彷徨的靈魂?為什么我耳邊只有被刀刺穿肉體時才能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尖叫?我所看到的,也只剩一雙雙無助絕望的眼,眼中含著淚,然后迅速失去生機,留下空洞的瞳孔。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詩人,創作者,畫家,領導,平民,乞丐……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們終究會腐壞,他們美麗或是丑陋的肉體終究會焚燒成灰。沒有了他們,太陽依舊會從東邊升起。
人,不管是創造的精神還是肉體,在時光這束激流下都顯得太過渺小,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那口中淡淡的“永遠”只不過是瞬間而已,像是陌生人與你擦肩而過,你不會去追隨,他不會來跟從。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生一次邂逅,“緣”這個字眼太過神秘,我們能在一起或許是因為前世把頭轉痛了吧?我們又為何不去珍惜?今日口中的“永生不忘”明天就成了支支吾吾叫不出名字的匆忙過客。
你忘了我,我忘了你,時間卻記住了你和我。
貳
誰的輕喃撼動了天地?誰的目光憂傷了笑臉?誰的淚滴反鎖了琥珀?誰的囈語吐露了心聲?山川寂寥,城市井然,可惜無人,無影,無憶,無心。青春給過我們的始終是一封未標上標題的匿名郵件,讀起來太過張狂,太過輕浮,太過美好。MP3里放著太多情歌,汪蘇瀧的《萬有引力》《有點甜》,蘇打綠的《小情歌》,Vae的《有何不可》《Time after time》《My love》。我們開始期待,期待一次不該發生卻想擁有的戀愛,我們懷著小鹿亂撞的情懷看待世界,然后幾個“花癡”圍在一起,討論隔壁班的哪個男孩子笑起來好看。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幻覺。
我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誤入了錯的另一次元。
黑暗凝固成一張又一張暗淡的膠卷,在腦海中回放,那舊年太虛幻,太脆弱,伸出五指一觸即碎。碎片割傷雙眸,疼痛襲來。放映的膠帶穿梭在這片黑暗中,漸漸向我逼近,黑色這把鋒利的刀鋒,無情地向我靠攏。發黃的舊時光一點點重現,折射著昔日的驕縱與不堪,有貪戀遲暮夕陽的華麗頹唐,有迷戀古戲劍指天涯何方,有獨憐荷葉上月影輕抹光亮。黑色切割著我的身體,往事的波光舔著滴血的傷疤,只覺生疼。
殷紅的血順著手臂流下,滴在黑暗中,汽化成一梟血色的煙,迷漫在黑色里,嗆得我喉嚨發癢。四處是血霧,血腥味太重,尸體遍地,有太多我認識的人,就像是我殺了他們。我開始發抖,這些人大多是舊識,是一直存在電話簿上的舊年之交,我把他們忘了啊,他們死在了我的記憶里。
活著就很美好,就要珍惜,不管你是否活在每個人心里,都要珍惜每個人。回首走過的路,每個腳印里都被溫熱的淚填滿了,我就是那水,那淚。
叁
有時候覺得人生的所有變故都像是下廚房。但我們做菜不像人生要把所有材料都準備好了再下鍋。菜品的好壞終究在于做菜的人、環境、材料、方式。
做飯時為了讓飯更熟會糊鍋,但如果吃剛好熟的飯卻會遇到夾生的情況。不管最后我們選什么,總逃不出糊飯和夾生米。一個人的熱情就好比加入鍋中的水,過少菜會糊,過多就成了湯菜,我們終不知道要偏袒哪一方。人生有太多變故,我們沒有能力顧全所有,只有拼盡全力,為了最后的一桌滿漢全席。
任何甜美的事物,放置久了,都會腐壞,不管是可口的草莓蛋糕,還是暖手的可可、冰鎮的可樂,無論你是放在冰箱還是室外,它們終究會發臭,從而變得廉價、發霉。我開始思考:有什么方式可以讓事物永存?
或許,世上根本沒有完全的保鮮方法。
無論是食品,還是情感記憶。
甚至于每一個人。
我想保鮮這片洋溢著藍色的世界啊,世界你腐敗得太快了。
記憶每天不停地被啃食,殘存的印跡在明天也只會淡淡地存在。終于能體會人們為什么借酒消愁了,喝醉了,就可以忘記所有,不用思考人生。笨蛋用大腦思考,聰明人都用靈感去思考,于是,我們就成了笨蛋。其實我們明明可以不用思考未來,只是我們想得太多,太顧全大局了而已。
像是上次與敏的相遇。敏,是我小學時的死黨。
“你好。”敏頓住腳步,微笑、招手。
“好久不見。”我應道,沒了下文,我們就此錯開。
久別重逢的寒暄在壓抑的天花板下更能增加彼此的距離感。我與敏之間終究是有隔閡,那段情感真的沒有永存。
在家中翻出畢業照,敏站在我身邊,笑顏依舊,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似乎在這喧鬧的塵世,不曾謀面。
“我們之間的距離是多少?或者說要如何讓你‘永存?”我喃喃道。
相冊第二頁,櫻花田,落英染粉了田間一地的嫩綠。
對不起啊,我,真的少了些什么。
肆
我和大多數青春期女生一樣,喜歡聽歌,傷感的或歡愉的都不重要,只要它能錯亂記憶的點滴就行;喜歡看電影,動漫的或真人的都不重要,只要它能縫補心田就行;喜歡寫一些文字,傷感的或明亮的都不重要,只要它能記錄內心的悸動就好。
失眠對于我來說太過平常,無非只是我過于矛盾,明明戀床卻總在白天喝過量的咖啡。一旦失眠,便喜歡把《天空之城》循環播放,黑暗里只能聽見音樂的隱隱跳動。我看見漫天旋轉的白色音符,伸出手來觸碰,這迷津的潔白在手尖升華。我喜歡木吉他版的《天空之城》,指甲在琴弦相碰的“咝咝”輕響里與簡單的音律化成一條直線,一遍遍地在耳際波動。音樂像塊玻璃,在夜色中顯得空靈、神秘,明明聽過,但此時卻讓我好奇下一秒的音調和歌詞。它是一首永遠唱不完的歌,在腦海中被共鳴,又是一篇永不停筆的童話,闡述了公主與王子最美麗的愛情故事。
有時我更喜歡外國歌曲,因為聽不懂歌手所表述的含義,所以更能讓音樂與心靈共鳴,去遐想音樂背后的瑣碎。
一個人倚在房間冰冷的墻上,聽手機里翻爛了的異國歌,有時是日漫的OP,有時是電影主題曲。
我利用整個寒假看完了《家庭教師Rebom》。有時看熱血動漫,我會覺得胸口有團火在燃燒,不服輸、不妥協在這團火中閃現。它們進入我的每條經脈,將我的血液焚燒,身體卻依然在不服輸地怒吼。
如今,寒風凜凜,我行走在這片冰天雪地中,雙腳麻木,雪水順著凌亂的發絲流下,我嘴中吐出的每個字都被刺骨的冷風吹散。凍結的樹映著我,我慢慢摘下面具,臉上寫滿了冰冷,我學會了沒心沒肺,學會了假笑,學會了掩藏。
我們之所以戴上面具,是在逃避。逃避物是人非的無奈蒼茫,事不如意的挫敗不堪。我想回歸,于是開始在電影音樂中尋找自己年少的影子。生命就是個圓,最終都會回歸在最初的起點。生命,無非就是把時間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我們以血淚為墨在這個圓里涂鴉潑灑,這個圓終究屬于我們,里面有過燃燒的熊熊烈火,有過惆悵的淚如雨下,有過我們泛舊的日子,有過我們不羈的誓言。
摘下面具,回首,腳印鋪向天涯,一方斜陽涂上白雪,下一秒,白雪消融,一切回歸原點。地上竄出向日葵,在天際燃燒,灼傷黑暗的陰冷,刺傷長嘯的亡靈。金色,像是黑夜里的迷津流星雨,把這片冰冷撕破粉碎、瓦解了無邊的寂靜與黑暗!
伍
花開斷,雪染容顏悄然隨風殘;白蓮案,剎那墜入波瀾終成幻;錦瑟算,算亂良緣美景皆杳然;終無眠,且對玄月茫茫訴琴弦;彈指間,紅塵舊景蝶翩轉瞬變;琴韻染,夜闌孤影寒風落葉間。
舊年潺潺,夢橋已斷,斷橋彼岸,心思悵然。
駐足間,天地變,花嫣然,綻青蓮。
朱門前,兒時囈語傾訴舊時歡;剪不斷,青絲三千繞愁理還亂;綠浸巒,青鳶金鸞翅影虹芒黯;江河畔,垂柳粼波江面生煙;北燕剪,剪破青空兩卷綺麗絹;春風淺,碧海青天玉蝶舞天邊。
時光淡淡,塵世已亂,亂世之間,紅顏妍然。
頓眉間,亂世殘,舊凝然,笑顏換。
云谷間,遲暮斜陽掀起谷嵐;草芊芊,朝露浸沾紫檀嫻靜淺;余暉燃,粉紅落英香草舞芊綿。山外山,云嵐繞峰塵埃遍地散;璞玉殘,暗金琥珀難全畫中仙;債難還,古樹坐樁年輪圈圈轉。
年華漫漫,蒼穹已換,換動之前,星海璨然。
閉目間,對愁眠,柳樹殘,枉纏綿。
陸
陽光下,微小的塵埃輕輕起伏,手上的顏料被曬干,指甲上還有或多或少的色彩。畫筆在紙上輕觸,思緒水一般涌了出來,交織成一張網,把天地蓋住,捕捉著所有扣人心弦的瞬間,然后化成一股如直線的信息流,牽動著我的手,在紙上涂抹。
紫色,在畫面上涌動,掀起一層又一層的波浪。
綠色,在畫面上散落,零碎點在紫色之間,洋溢著生機。
藍色,在畫面上流動,渲染在波浪上,藍得耀眼。
白色,堆在空靈的藍上,點在紫色中。
薰衣草花田。
很喜歡薰衣草。紫得那么舒服,讓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很愜意;香得那么幽靜,帶著甜味,迎面而來,我不可抵擋,任它竄進身體,輕閉雙眼,盡是身體的貪婪呼吸。
推開花店厚重的玻璃門,把傘收好。花香太妖,刺得鼻子微癢。
所有的花都像披著絲絨羅綺的貴婦,姿態極妍,各有從骨子里滲出的妖嬈。如果花有世界,那它們均是這個世界風情萬種的尤物。
“老板,薰衣草。”
“姑娘,知道它的花語嗎?”老板麻利地捆起一束,問道。
我愣住。
老板打量了我一番,從后面的柜子里找出一張卡片,遞給我。
老板的聲音與我所見同時進入神經系統。
“薰衣草,期待永恒的愛。”
沉默,沒有盡頭的沉默。我接過花束,咬著下嘴唇:“謝謝,我不要了。”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沖進了雨中。
我知道我的情緒會十分激動,我選擇了讓冷風將它毫不留情地撕裂。吹風會讓我冷靜,我會麻木自己,像是用眼藥水滴入眼中騙自己沒有哭,像是熱淚盈眶卻執著抬頭望天讓它倒流回去,或讓風替我蒸發掉它們。我深知我要堅強,我要勇敢,但當淚滴劃破世界的那一瞬間,我也知曉我不會堅強,不會勇敢。但是,無論我是否勇敢,是否堅強,我都不希望讓人看見我最軟弱的一面,然后傷心得沒辦法就學會如何在深夜大哭不讓室友發現。“自欺欺人”“無聊”,我心里回響起這兩個詞,冰冷,沒有絲毫感情。“如果每個人四周都有個圈子,那么同性相吸,自然走在一起,形成一個圈子。而你,摻雜了所有圈子成分,你是最合群的那一個,但沒有人能第一時間想到你。”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是啊,每個人都在成雙成對,只有我獨自一人。
我抬頭,努力不在大街上哭出來,但感覺嘴角處有什么液體,一舔,呵,是雨,熱的雨呢。
渾身濕透,在雨中走著。明明十分鐘的路程竟讓我腿腳發麻,我肯定像個瘋子。雨水不停地蒸發,我冷得發抖,我被人抽走了神智,成了街上的傻子、幽靈。
我笑了,笑得沒心沒肺,苦笑、傻笑。
再次抬起頭,天,壓抑著、灰暗著、陰沉著,卻足以令我放下所有防備。
“傻笑……不叫幸福吧……”
柒
很想擁有一次一個人的旅行。
風車、花田、大海、高山、流水、宮殿、藍天。
屬于一個人的放逐,屬于一個人的流浪,屬于一個人的小城,屬于一個人的世界。
目前最想去倫敦,有鐵塔、鐵橋。
倫敦是個氤氳在浪漫里的城市,那里冰冷的鐵制品不會顯得冷血。金發碧眼的人穿著小西裝,手里拿著氣球,望著頭頂,看見潔白的鴿子“撲”地飛走,落了一地羽毛,就會“咯咯”地笑。
說真的,我不擅長照相,每次只是找個地方揮舞著單反照幾張毫無美感、沒有中心、主題很空的照片。而且我也不擅長擺pose,在相機前只會笑,然后豎起兩根手指。
“相片是舊時光的殘骸,錄像是舊時光的支離破碎,拍照只是在為將來留下殉葬品。”不知何時看過這句話。
每一次翻看相片,我只能看到你。蓬亂的頭發掩蓋了恬靜的小臉,微翹的嘴角緊貼著布娃娃。房間里播放著你母親準備的催眠曲,你睡得那么甜啊,都忘記我在這兒了呢。
“晚安,八年前的我。”
我的生命是一條路,我永遠向前,但偶爾會回顧童年。我不知道一條路我能走多久,我只知道它很長,很長。人生不過是一場逃亡游戲,每一天都在死亡倒計時,本應毫秒必爭,但我始終懶散,終不肯放手一搏。
你出現了,在我眼前,笑顏依舊,伸出手:“回來吧,回到我這里。”
瞬間,死亡倒計時停止,路開始分解。
我愣住,回顧四周,只剩你平穩的呼吸聲,我不禁微笑,伸出手,回歸。
捌
“God is a girl, wherever you are, do you believe it? Can you receive it?”耳邊是這首《God is a girl》,我輕笑。
“I believe.”
我這樣告訴我自己。
God is a girl.(上帝是個女孩)
我相信。
我相信時間是安撫一切的魔法。
我相信有人在暖冬里輕輕梵唱。
我相信雨水能沖刷我所有不安。
我相信零碎的星星能撕破黑暗。
我相信向前直走就有希望之光。
我相信我的人生旅途還很漫長。
我相信微笑是你我最美的語言。
我相信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太差。
我相信我每分鐘會愛你六十秒。
我相信每個人都有一個小宇宙。
我相信每扇門的背后都有童話。
我相信倒數3 2 1能停止哭泣。
我相信精彩永遠不能停下腳步。
我相信永遠有路直通我家。
我相信生活不是一行頹敗的詩。
我相信不用改變我們永遠快樂。
我相信跟著螢火蟲能找到夢想。
我相信我相信的會讓世界相信。
我相信我,我相信你,我相信所有。
其實最重要的不是你是什么,不是你在干什么,而是你在相信著什么。
信念,能變成一根線,把它們收集起來,把自己束縛為繭,花開之際,破蛹化蝶。
玖
失去了思緒,失去了心情,因此寫到這里,我腦袋空空,不知所措。打開回憶之窗,往事如蝶般撲面而來,我不禁手忙腳亂。
真的累,好想睡。
我被什么人抽走了靈魂,抽走了骨頭,我變成了世上無所事事的街頭幽靈,整日飄浮不定。
“就這樣游蕩。”我告訴自己要去流浪。
于是,我駕駛著小船,航行在清澈的藍洋中。水面波光粼粼,水底深不可測,我的歪仄身影在海中顯得太過渺小。水中映著藍天、白云,我眸子里盡是愜意與安詳,咸澀干凈的海風在我鼻尖掃過,太陽照得我雙頰微微發燙,凌亂的發絲舞弄風聲碾碎一地陽光。藍色的海洋沒有邊界,就像我,沒有目的地。流浪,終歸是浪漫、美好、輕浮的,或許它是一輩子的精神向往。但是,說是一輩子,無論是差一年,一月,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一秒鐘都不叫一輩子。
我會在這片海洋中流浪,正如你所見,當我把手伸進微寒的海水中時,一切瓦解、崩潰。我溺在藍洋里,依舊自由呼吸。海面被巨大的影子籠罩,我下沉,一座宮殿在海水下被封印。我屏住呼吸,推開沉重、古老的門,房間很空,很大,有個人靜靜坐在王座上,向我微笑。他嘴唇微動,像是在念古老的咒文。
“你說什么?”我彳亍上前。
那個人唇角上揚,空間扭曲。
他,消失了。
我慌張回頭,一束束光照耀,幻化成我的親人、好友。
微笑,伸手:“我們還在。”
淚如雨下。
是啊,都還在呢。
(本文獲第十二屆“新作文杯”放膽作文大賽初中組二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