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中美日前在新加坡香格里拉峰會上的激辯,引發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日本與美國一唱一和,在涉及東海、南海等中國領土主權問題上,無端指責中國;中國代表對此進行了強硬回擊,強調中方反對干涉他國內政,反對任何國家謀求壟斷地區安全事務,反對強化針對第三方的軍事同盟。
中國與日美在香格里拉峰會上的交鋒,關系到亞洲未來應選擇什么樣的安全體系。以結幫組派的方式主導亞洲未來安全,以軍事制衡來對沖中國的崛起,是亞洲安全未來走向的潛在危險,是日美在為分化亞洲、制衡中國制造聲勢。
日本近段時間的頻繁動作,表明這個對“帝國夢”戀戀不舍的島國已有了明確的目標。一旦日本憲法修改成功,日本自衛隊將自1945年以來首次擁有“集體自衛”權,也就有了武力支援盟友美國的“責任”。于是,日本與美國的關系將發生根本改變,將不再是美國領導、日本被領導這樣一種“主仆關系”,而是一種協同作戰共同防御的關系。日本會以更顯赫身份參與美國在亞太地區的軍事布局,并能“名正言順”地實施軍事干預。
日本的目標一旦實現,一方面可以加強自身的軍事力量,實現軍事大國、政治大國的夢想;另一方面則可以鞏固并擴大美日軍事同盟。實際上,正是在軍事同盟這個共同點上,美國與日本的“亞洲戰略”取得了高度的一致。
當前,亞洲安全格局正處于大變動之中,美國急于構建能維持其主導地位的新格局,以制衡中國。盡管美國對日本右翼及其民族主義有所擔心,但面對中國崛起的挑戰,美國更希望通過增強日本軍事實力來牽制中國,這同樣可以減輕美國在亞洲的軍事負擔。對于美國的考慮,安倍心知肚明,甚至明確表示,“值此美國調整亞太地區戰略部署之際,美國需要日本不亞于日本需要美國。”
日本有人把與美國的結盟說得冠冕堂皇,稱這樣有助于亞洲的平衡。美國人也是舉著平衡的幌子,力爭加大對亞洲的軍事投入。軍事集團的增強會帶來什么平衡呢?那是提心吊膽的平衡,是陰云密布的平衡。世界上所有的軍事集團都是封閉的、排他的,戰機和大炮絕對不是用來作擺設的,每個軍事集團都有著明確的敵人。實際上,只要有軍事集團存在,亞洲就不可能有一個所有國家共同參與合作的安全體系。如果美國和日本搞個集團,中國另起爐灶再搞一個,那就會變成了對抗,就會逼著其他一些亞洲國家劃線站隊。因此,中國堅決反對以軍事同盟形式維護所謂的亞洲安全。
實際上,在亞洲搞軍事同盟還有一大危害——稀釋或分散亞洲正不斷加強的內生能量。亞洲本世紀初以來取得了不同于以往的經濟成就,都是靠地區內部互動產生的內生能量創造的。亞洲國家的可持續發展,甚至世界經濟的再平衡,很大程度上都將取決于這種內生能量的持續產生。從這一點看,亞洲需要的是合作,而不是分裂。
探討亞洲合作的新路子,必須拋開軍事集團舊路子,清除軍事集團生長、發展的基礎。不破不立。軍事集團什么時候被化解、被拋棄,亞洲什么時候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從日本方面看,如果安倍一類的日本政治家要將日本與軍事同盟緊緊地捆綁在一起,為自己鋪就霸主之路,那肯定會是日本又一輪失敗的開始。而從美國方面看,要重新找到“重返亞洲”的感覺,最需要做的是加大對亞洲的經貿投入,這才是正路、通路。英國《金融時報》記者杰夫·戴爾在《世紀之爭》一書中就提醒白宮,應制定將美國經濟與遠東地區經濟綁定在一起的“令人信服的長期經濟議程”。當然,華盛頓現在之所以總是情不自禁地側重于軍事制衡,是因為美國近年來在經貿參與方面已經走了下坡路。
從香格里拉峰會人們不難看出,亞洲的真正考驗在于能否選擇一條不搞軍事集團化的新路來實現持續和平,這也是中國提出新安全觀的用意所在。走這樣一條需要亞洲人自己開辟的新路不是一件易事,但亞洲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