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國際化大都市發展要求基礎教育做出相應的變革, 基礎教育國際化是國際化大都市發展的必然選擇。以上海為例,基礎教育發展水平距離實現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發展的要求還有不小的差距,基礎教育的國際影響力與成為國際化大都市的目標定位不相適應。建立與國際化大都市相匹配的基礎教育國際化發展支持系統已成為基礎教育適應國際化大都市發展的應然之意。
關鍵詞:國際化大都市;基礎教育國際化;支持系統
一、國際化大都市的概念和內涵
國際化大都市作為一個概念,其最早提出可以追溯到1915年,英格蘭城市和區域規劃先驅帕特里克·格迪斯(Patrick Geddes)先生提出了“世界城市”的理論構想。隨后,英國地理學家、規劃師彼得·霍爾于1966年對這一概念作了經典性解釋,他認為國際化大都市就是對全世界或大多數國家發生全球性經濟、政治、文化影響的國際一流大都市。這種城市應具備以下特征:通常是主要的政治權力中心;國家的貿易中心;主要銀行的所在地和國家金融中心;各類人才聚集的中心;信息匯集和傳播的地方;不僅是大的人口中心,而且集中了相當比例的富裕階層人口;隨著制造業貿易向更廣闊的市場擴展,娛樂業成為世界城市的另一種主要產業部門。
美國學者米爾頓·弗里德曼提出了衡量國際化大都市的七項標準:主要的金融中心;跨國公司總部所在地;國際性機構的集中地;第三產業的高度增長;主要制造業中心(具有國際意義的加工工業等);世界交通的重要樞紐(尤指港口與國際航空港);城市人口達到一定標準。[1]
一般來講,我們應該這樣理解國際化大都市的內涵[2]:人口眾多,土地規模廣泛,擁有一定的經濟腹地;經濟實力雄厚,是經濟、政治、文化、金融、貿易等中心之一;以高端服務業、金融業等新興產業為主的產業結構,擁有大量的跨國公司和國際機構組織,是國際資本的集散中心;開放度很高,通行國際慣例和法規;國際交通、信息通達,公用設施完善;具有較高的文化勢能,有相當的教育科研水平;生態環境優良。
二、國際化大都市發展與基礎教育國際化
(一)國際化大都市發展要求基礎教育做出相應的變革
根據國際大都市發展的特征,大都市基礎教育應該做出相應的變革。這種變革至少體現在五個方面。一是要以國際大都市基礎教育為基準開展人才的早期培養。國際大都市基礎教育體系中的學校基準應顯著高于一般城市。在建設這些高質量、高層次學校的過程中,要以世界一流的名校作為參照系,建成一批國際水平的基礎教育名校。二是要提高教育的核心競爭力。大都市的國際化需要多文化背景的人才,但是也絕不能忽視諸如儒家文化等國粹。因此,在推進基礎教育國際化的進程中,既要通過與國際主流教育的比較與交流,找到教育改革的切入點,形成與世界教育相銜接的諸多接口,也要融入自身的優勢與長處,注重傳統文化的傳承與創新,在國際化與本土化融合中提升核心競爭力。三是要成為全國乃至更大范圍內的教育高地與教育中心。國際大都市的基礎教育既要為本地區的學生提供優質的教育,也要為非本地區學生提供優質的教育。此為斂聚人才所使然,是推進城市國際化必須思考的問題。四是要讓高選擇性與現代化成為學校課程的特征。高選擇性可以從兩方面來理解。一方面,國際大都市人口的多樣化使教育的對象不再局限于某一地區與某一國家的受教育群體。多樣化的受教育群體的教育需求也不一樣,加大內容的選擇性才能滿足多樣化的教育要求。另一方面,發展的差異性決定了每一位受教育者都有自身的優勢潛能領域。提高課程的選擇性是開發學生的優勢潛能、滿足個體差異性需求的有效途徑。學校課程的現代化要以發展學生的現代素養為導向。學生現代素養的發展不應以學生現代知識的占有率為判斷標準,應以正確地分析現實問題與迎接各類挑戰來評判。五是要構建數字教育。數字教育的構建要求變革傳統的教育觀念、教育思想與教育模式,實現觀念創新;要求采用新的技術手段,實現技術創新;要求對原有的課程體系進行重新審視,實現課程創新;要求大力推進對教師的培訓,實現師資創新;要求建設數字化環境下的教育行政體系,建立在數字化環境下高效運作的現代學校制度,實現制度創新。[3]
(二)基礎教育國際化是國際化大都市發展的必然選擇
大力實施教育國際化發展戰略是當今世界教育舞臺的一個亮點,是各個國家開展教育交流的平臺與聚焦點。居住在同一個地球村,世界公民應該也必然共同關注、共同參與教育的交流與合作。對于國際化大都市來說,更是如此。教育的國際化作為國際化大都市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已經成為基本認知。上海市在《上海市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也提到:“教育國際化是經濟全球化發展的客觀要求,也是上海建設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必然選擇。要進一步擴大教育開放,加強教育國際交流與合作,大力培養國際化人才,提升上海教育國際化水平,把上海建設成為國際教育交流中心城市。”
教育的國際化不僅僅是高等教育的國際化,基礎教育同樣需要國際化。《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指出:“加強國際交流與合作,堅持以開放促改革、促發展。開展多層次、寬領域的教育交流與合作,提高我國教育國際化水平。”教育國際化包括國際間的人員交流、財力支援、信息交換、教育機構的國際合作以及跨國的教育活動等。它不單純是人員或資金輸入或輸出的過程,而是要將跨文化、跨國界的理念與個體的具體實踐相結合。這些教育活動不僅在政府間開展,也在民間大量開展;不僅在高等教育領域開展,也應在基礎教育領域開展。[4]
基礎教育國際化是教育國際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教育全球化的必然要求。當前,從全球范圍來看,教育服務的全球化貿易和教育資源的全球化爭奪已成為不可阻擋的趨勢,人才的競爭已由高等教育下移到基礎教育,圍繞基礎教育的資源、人才、資本開展的國際流動日益凸顯,進一步推動了基礎教育的國際化。“從 20 世紀 80 年代開始,基礎教育國際化逐漸成為許多國家和地區基礎教育改革的重點。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伴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逐步建立,基礎教育國際化也在快速推進”[5]。隨著國際化大都市的建設,基礎教育將更加開放地面向世界,更加主動地進行國際交流與合作,更加積極地參與國際競爭。[6]
民進上海市委在一份基礎教育的國際化調研報告里指出:“事實上,教育不僅要適應社會經濟發展對人才培養的全新需求,更應有遠見卓識,提前規劃,引領社會經濟的發展。要提升上海城市的國際化水平,就必須加速培養未來公民——現在的中小學生的國際交流、理解、合作和競爭能力,從而真正實現上海建設國際大都市持續發展的人才保證。”[7]
隨著新世紀以來經濟、文化等領域的國際化趨勢日益顯著,包括基礎教育在內的教育國際化將逐漸形成一種不可逆轉的發展潮流,基礎教育國際化將逐漸成為新世紀世界基礎教育改革的一項重點。[8]
三、上海市基礎教育國際化發展現狀與困境
目前,我國國際化大都市建設還處于發展期,面臨著現代化與國際化的雙重建設任務,這對在國際化大都市的建設中處于基礎性、全局性、先導性戰略地位的基礎教育發展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基礎教育發展水平距離實現教育現代化,滿足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要求還有不小的差距。以上海為例,上海基礎教育的國際影響力與成為國際化大都市的目標定位是不相適應的。[9]
第一,本土學校國際化水平普遍不高,缺乏對外籍學生的吸引力。盡管上海有 50 余所本土學校可以為外籍人士子女單獨編班,且所有本土學校都向外籍人士子女敞開了大門,但是選擇本土學校的外籍學生十分有限。國際學校、國際部或國際班是城市國際化初期的產物,也是一個城市教育開放程度不高的典型特征。上海教育國際化程度較高的時候,具有上海特色的國際課程也被世界所認同,絕大部分外國學生在當地學校里混班就讀。
第二,國際性教育組織或其分支機構鮮有落戶上海。到目前為止,只有一個地區性教育國際組織(APQN)的秘書處落戶上海,這意味著上海在國際組織的規則、標準、政策制定過程中缺失話語權。缺乏有國際影響力的國際教育論壇品牌和缺乏能夠代表上海基礎教育國際化水平的專業人士,使我們很少有主動與世界溝通的機會; 缺乏對外教育輸出的戰略規劃和標準,更限制著上海基礎教育走向世界的步伐。
第三,對基礎教育國際化中觀研究的匱乏,直接造成了學校在實踐過程可借鑒的專業資料十分有限。例如,國際課程的設置、國際化教師與管理人員的專業資質、引進國際課程或國際合作項目的風險預測與防范、國際化學校的管理制度等往往是學校探索國際化進程中面臨的最直接、最需要研究的問題。
第四,能勝任雙語教學的教師和具備國際化團隊管理能力的學校領導性人才稀缺,導致我國基礎教育課程、教學、評價機制與國際主流形態之間的差距較大,對話和融合過程中的困難重重。另外,承辦合作項目或開設國際部的學校在軟、硬件配套方面還需跟進。在教育國際化浪潮面前,從官方到學校,乃至到家長、學生,更多的還是被動順從。各級政府,特別是教育主管部門,對教育國際化缺少宏觀層面的調控和對具體承辦學校在技術層面的幫助。[10]
四、上海市基礎教育國際化發展支持系統建設
基于國際化大都市發展的需要和基礎教育國際化的現實,上海市積極通過支持系統建設,來促進基礎教育國際化發展。
一是基礎教育國際化發展制度與機制支持系統。注重長效機制建設,完善基礎教育國際化發展的制度與規則體系,如“海外游學規則”“外籍教師準入與登記規則”等,形成跨處室、跨部門共同支持基礎教育國際化發展的研究機制和聯動機制。
二是基礎教育國際化課程建設支持系統。多渠道開發本土學校的國際化課程資源,重視語言課程教學,注重學生語言運用能力培養;試點實施國際理解教育課程,注重本土學生的國際視野、國際胸懷和國際交往能力的培養;積極探索國際課程的引進、合作與開發,注重規范和管理。
三是基礎教育國際化師資隊伍建設支持系統。開展校長、教師境外研修基地考察及建設,外事干部培訓、雙語教師與高端英語教師培訓、華文教育(對外漢語)基地建設、外籍教師隊伍建設,為基礎教育國際化師資隊伍建設提供支持,開闊校長和教師的眼界,培養一批具有國際視野、適應教育國際化需要的校長和教師。
四是基礎教育國際化交流與合作機制建設支持系統。以學生海外游學、友好學校建設、中外合作辦學等形式,增加和擴大基礎教育國際交流的頻次和范圍,多渠道開發和深化基礎教育國際合作,建立基礎教育國際化發展的雙向平等互動機制,為基礎教育的國際教育合作提供支持。
五是涉外教育的能力建設支持系統。通過創設優厚的有利條件,吸引更多國際學校或其教學點入駐;提升大都市基礎教育的國際服務能力,增強學校的國際競爭力,吸引更多外籍學生就讀,并穩定外籍學生就讀本土學校的數量。
六是基礎教育國際化資源建設支持系統。利用現代教育技術,創設多元化的語言交際環境,提供多樣化的學習資源,為師生分享國際間教育教學與學習成果。
總之,基礎教育國際化對于眾多本土學校而言,是個風險與機遇并存的領域。建立與國際化大都市相匹配的基礎教育國際化發展支持系統是促進基礎教育適應國際化大都市發展的應然之意,但需要注意的是,從長遠來看,人類教育的目標與價值是多元的,如何實現本土教育與國際教育的平等對話和溝通交流,如何應對基礎教育國際化帶來的機遇和挑戰也是我們不可規避的重大課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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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中國民主促進會上海市委員會. 上海市基礎教育國際化的理論與實踐研究報告[R].2011.
編輯 李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