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有個同學叫大興,長年一套兩米一的校服套在自己一米八的身體里,一星期洗一次臉,運動鞋從來都大一碼,走起路來噼里啪啦。
他是班里唯一理化生次次滿分的人,無論卷子多難;也是班里唯一一個前十名里次次英語不及格的人,無論卷子多簡單。
理化生老師看他的目光里都是父母看兒子的慈愛,英語老師看他的目光里總是透著正室看姨太太的殺機。但是大興天生對別人非議的目光免疫,依舊在英語課上睡得口水直流。
初二學期的期末考試,大興的座位在他的鐵磁老馬斜對面,老馬的成績和大興不相上下,但是英語比大興好得不止一點點。
老馬用一個小時答完卷開始回過頭對大興各種挑眉毛、點下巴示威,大興對著英語卷抓耳撓腮猛勁兒掰手指頭,糾結是選A還是選B。
后來大興一抬頭看見老馬生動豐富的表情,一拍桌子站起來,“你不就是示意大哥你答完了嗎?大哥不答了!哥就是不答,總分出來照樣滅你!”然后把卷子拍在講臺上就走了。
老馬臉皮特厚笑嘻嘻地說,“沒事兒沒事兒噢!”也交了卷子跑出去了。
后來大榜發布了,大興史無前例的折了!跳水跳到了年級四十幾名,老馬在年級第六的位子上閃耀。
緊接著我們放暑假了。
開學來的第一次摸底考試,大興莫名其妙地考了105分,我們逗他“去哪個廟上香了,讓你過百了!”月考的時候,大興打了117分,英語老師直擦眼鏡,看大興的眼光閃著看初戀的神采。
有小道消息說,大興這個暑假每晚挑燈夜戰到十二點,弄個復讀機天天聽英語;還有人傳大興把六冊英語書背個滾瓜爛熟;更有甚者說大興找了個家教,每小時200塊錢,補了整整二十天……
大興推推眼鏡說,“我就是想通了,本來就是能干好的事兒,我憑啥不干!給我的分我都不要,跳到五十也是我自作孽!”
大興把那個暑假稱作他的轉折,他說他終于知道啥叫“茅塞頓開”。
后來發現我們很多的感受都被大家描繪過了并且用爛了。
比如“一夜長大”,比如“醍醐灌頂”,比如“茅塞頓開”,比如“一瞬間看清自己要走的路和前進的方向”。
可是你的“茅塞頓開”和我的“茅塞頓開”的區別,只有你我知道。
你永遠不知道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誰在做些什么。有些人埋頭苦讀,有些人兢兢業業,有些人機關算盡,有些人退隱江湖,有些人執手相望,有些人精疲力竭。
你想要的未來,只有自己明白。你的前方從來沒有明確的方向,生活也不會一路綠燈把你的前方點亮,你只有不停地成長,足以承擔起這并不美好的一切。你只有不斷地跌倒,直到某天走到一個拐角,發現那里竟然有你想要的方向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