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芭妮整牙純粹是瞎折騰,也就那么一點點兒不齊,不趴在她的臉跟前兒根本看不出來,居然第一個去整牙。
芭妮整牙選的是傳統方式,小鐵片勒牙上,本來挺美的臉,一張嘴露出金屬牙箍嚇人一跳。并且,在上牙箍之前,芭妮上下各拔了兩顆牙,靠牙箍的力量把擁擠的牙往空隙的地方整。這個過程可不是一年半載,拔牙留下的巨大空隙比想象的要可怕,所以在開始的一段時間,芭妮不但說話漏風,還會流口水。她自己也經常被驚呆,趕忙四下看看,沒人發現才暗松一口氣。前后兩年半才算完工,芭妮這算熬到頭了。
閨密風箏整牙確實是沒辦法,門牙都出國境了。聽說最近整牙有種新技術,使用完全不影響外觀的透明牙套,也不用拔牙,一年就得,于是她心甘情愿地去當了一次小白鼠。
很不幸,小白鼠就是得付出代價,她剛開始去的醫院,做的牙套非常不精確,套在牙上后不密實,能進空氣能進水。以致風箏一說話,不但大舌頭,還吐泡泡。同事都納悶,你怎么跟螃蟹似的呢?后來她換了一家權威點的醫院,才算是讓她從螃蟹變回了人。
我整牙完全是因為只看到了好的一面,風箏整牙期間不影響吃、不影響喝,不苦不累不影響美,牙卻越來越齊,這樣看上去簡直跟賺了一樣,于是我也義無反顧地沖進了醫院。
主治大夫先給我照了一整套面部骨骼的片子,哎呀媽呀,嚇死人了,跟鬼片里的骷髏頭沒什么兩樣。接下來的時間,要做好幾次牙齒模型,還要把牙齒之間的距離磨大,哪次都得把嘴咧得巨大,那種情況任何人都會面部猙獰。要是狗仔隊恨哪個明星,找看牙的時候拍上幾張準沒錯。最后熬到嘴可以閉上的時候,我已經是腮幫子酸痛,覺得整張臉都不是自己的了。
想著進入戴牙套程序就好了吧,其實這是一個更苦難的開始。這種透明隱形牙套,雖然不影響美觀,但吃飯必須摘下來。摘牙套絕對是個技術活,得又拉又拽,前后一通晃蕩,蹭得牙齦上都是血,弄得我都不敢去外邊吃飯了,免得在衛生間里摘的時候,人家以為我是吸血鬼呢。有一次都引起圍觀了,那回好不容易沒弄出血,收拾衛生間的大姐觀察了一會兒問我,你在摘假牙嗎?
風箏在這點上跟我特別有共同語言,一次她在商場的衛生間摘牙套,女衛排著長隊,每個人都認真地看著她折騰牙……
吃完飯得立即清理牙齒,由于牙之間縫隙大,特別不好收拾,我得先用牙簽,再刷牙,再用牙線,再用漱口水漱一遍……最后戴牙套。反正正常一頓飯,加上這些步驟沒仨小時弄不完,把我累得,把三頓飯改成兩頓了。而且由于一吃肉就塞牙,我這么嗜肉的人,都好久沒吃過肉了,滿眼的淚啊。本來還計劃增肥呢,整牙這一年,估計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我曾經質問過風箏是不是那家醫院的托兒,為什么她能裝作不痛苦來引我上鉤。風箏說也許因為第一家醫院太折磨人了,在第二家醫院整牙的時候就完全沒覺得難受,現在她吃什么都香,心情極其愉悅。
按說我這個年齡,本來應該拼命抓住青春的尾巴,就怕時間跑得快,可現在我每天查日歷,就盼著時間趕緊過去,盡早結束整牙征程。我就一個小小的愿望——早點吃上肉。
以后,再不跟牙齒較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