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在那么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內(nèi),我有機會和幾十個所謂的歐洲“精英”定期一起就某個有關(guān)歐洲的主題討論、切磋。但除了年齡和概念模糊同時也看不見摸不著的“社會地位”外,這些人過去的經(jīng)歷各異,今天的職業(yè)背景和未來的發(fā)展方向也完全不盡相同。
他們當中,有東歐“新歐洲”保加利亞的媒體大佬,也有南歐西班牙內(nèi)務部前途亮可鑒人的處長、高級警官;有西歐的高級外交官,也有北歐的企業(yè)高管;有希臘未來的大法官,也有斯洛文尼亞前大使、現(xiàn)歐洲某重要機構(gòu)的首席執(zhí)行官;等等。
另外,他們宗教信仰各異,文明背景不同。有從不沾酒的穆斯林,也有每周去祈禱的天主教徒,還有無神論者和東正教徒。有子承父業(yè)的,也有全憑自己打拼,讀書一直“讀到底”的個人奮斗典型。政治立場更是南轅北轍,更不用說不同國籍:歐洲不同國籍,甚至還有亞洲人(中國)和非洲人(摩洛哥)。
在歐洲某大型公共銀行任職的銀行家埃里克,穿的衣服,從襯衫到西服再到大衣,都愿意繡上各種字符、符號或數(shù)字。這是一個“制服狂”。剛開學同學們互相介紹時,就記住了這個收藏制服的家伙。其實,后來才知道,他比“收藏制服”走得可遠多了——他收藏所有軍用品!從制服到水壺,從武器到軍靴。他自己說,就是要“制造出一個個全副武裝、全部真材實料的軍人”!他為人嚴謹,對自己也有點“強迫癥”。他最不能容忍的是在汽車里吃東西。
“要是有人在你的車里吃東西了怎么辦?”
“嗯,沒別的辦法,只好把這車賣了,再買輛新的!”
他供職的銀行是救助歐債危機的主力,其資本金甚至超過世界銀行,所以人家說話底氣也足、口氣也沖,可以理解。
在羅馬某私立銀行任職的銀行家托馬斯永遠都是金融精英的范兒。皮鞋永遠都可以當鏡子用,襯衫永遠都是前胸上繡著名字縮寫的兩個字母。每天換。那樣一件襯衫,大約要200歐元。可惜,后來傳出來他工作的銀行要倒閉的消息,他只好穿著定制的襯衫忙著到處遞簡歷。
在法國政府某部任高官的菲利普,在總統(tǒng)大選左右相爭僵持不下的時候,拿出支持左翼候選人的宣傳材料給大家發(fā)放,鼓勵大家去參加他們的集會。從大家不太情愿接過材料的表情上,我明白了,這好像有點“犯忌”。因為法國人一般不愿意公開挑起政治話題,把熟識的人都按政治立場分邊站隊。因為一旦打開了這個“潘多拉”盒子,有點像足球場上對峙的雙方,有可能最后大家都不歡而散。不過菲利普的執(zhí)著和光明正大的鮮明立場也給他帶來了回報:左翼最終獲勝以后,他在官場上又進了一步。
由于在選舉中獲勝而自己仕途獲益的人不止菲利普一個,也不止法國人。不過,反面的例子也有。因為歐債危機,自己薪水被減了一半的那個希臘帥哥,就得到了大家不少的同情。“你看他臉色都變了!”一位觀察細致的葡萄牙外交官女士說。我倒沒看出他臉色有變,但覺得他更沉默寡言了倒是真的。
歐債危機中,葡萄牙步希臘的后塵,陷入重重困難。當時這位葡萄牙女士就曾經(jīng)用“非外交辭令”斬釘截鐵地對大家說:“葡萄牙沒事!你們還以為我們葡萄牙是希臘啊?!”
——這一下就讓我想起了那個5歲小孩嘲諷比他小2歲的另一個小孩的可笑言行:“我跟他不一樣!你還以為我是3歲小屁孩啊?”
還有,親愛的外交官女士,葡萄牙語中,有沒有“五十步笑百步”這個成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