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嘉靖44年(1545年),莆田知縣徐執策在今荔城區縣巷南北兩端分別建豎“海濱鄒魯”和“莆陽文獻”兩座木坊。明萬歷16年(1588年),知縣孫繼有又把兩座木坊改名為“文獻名邦”和“壺蘭雄邑”。從此,莆田有了“文獻名邦”之美譽。當時,莆田文化教育發達,讀書之風日盛,“比屋業儒”,“鄒魯遺風”,人才輩出。文獻名邦這項桂冠戴之無愧,并不過譽。
舊時的興化軍(即莆田)是福建出狀元、進士最多的地方。從唐代至清代,共有2370多名進士(含特奏名等),其中狀元12名,榜眼7名,探花5名。僅在宋代,莆仙人中狀元、榜眼、探花都是位居福建之首,留下許多科甲佳話,通過科舉,莆仙人進入宰相官階的有14名,當過尚書的31名,侍郎30多名。
讀書之風為八閩之甲
莆田文化昌盛其源來自中原。自南北朝以來,中原地區部分氏族紛紛南遷避亂,不少書香后裔傳播文化、扎根莆田。
唐代鄭露三兄弟從永泰入莆,建書堂于今廣化寺左側教讀子弟,傳授文化。原城內北門有座“開莆來學”木坊,就是頌揚他們為莆陽倡學之始的功績。到了宋代,民間讀書之風盛行,莆田人以“讀書為故業”,《一統志》云:“讀書為八閩之甲”。
當時,不但有朝廷創辦的府學、縣學等書堂,而且還有民間興辦的書堂、書院。如宋朝有名的理學家林光朝攻讀之處蒲弄草堂(今前沁附近),他講學的黃石紅泉書院;白湖陳俊卿的仰止堂;黃績郡城外望仙門建的東湖書堂;鄭耕老的鄭氏書堂;方萬的一經堂;林安中的澄渚梯云齋;鄭樵的夾漈草堂和鄭厚的溪東草堂等。當時,書堂、書院請名師講學授徒,學風大興。
到了明代,莆田興學之風更為鼎盛,民間創辦了不少社學,“四廂三十里”設有社學收徒教讀。明天順6年(1462年),全縣設有社學62所,可見民間辦學之盛,為士子登科扎下根基、鋪平道路。
中國首位武狀元出自興化
宋神宗熙寧九年(1076年),同時舉行文舉和武舉考試。興化人徐鐸高中榜首,成為莆田有史記載的第一位文狀元。同年,興化縣清源西里人薛奕在殿試中力挫群雄,奪得武舉第一,成為中國科舉史上第一位可考證的武狀元?!耙环轿奈淇煜拢f里英雄入彀中。”神宗皇帝寫下的詩句,表達了對莆田人奪得一科文武兩狀元的贊譽。
南宋高宗紹興八年(1138年),興化舉子相約前往京師,黃榜公布那天,京城臨安轟動了。黃榜上狀元黃公度、榜眼陳俊卿都是興化軍人,地處東南沿海偏僻地帶的興化軍魁亞聯登,四異同科,共有14人躍上龍門,成了臨安城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宋代是莆仙科舉文化鼎盛時期。兩宋共有及第進士1678名。這個時期,興化人物大批涌現,充溢史冊。如北宋名臣蔡襄,愛國宰相葉顒、陳俊卿,民族英雄陳文龍(莆田籍),大詩詞家劉克莊,理學家林光朝等。
莆仙地區另一個科甲盛期出現在明代,并且從政者重臣高官迭出,出現“六部尚書占五部”的奇特現象。清乾隆在《福建通志》評論興化時說:“科甲冠八閩。”
地狹人貧 一年14人中榜
當年興化14人同躍龍門,連宋高宗皇帝也覺得奇怪。在御賜新進士恩榮宴上,高宗皇帝問道:“為什么興化軍‘扮榆未五里,魁亞占雙標’?”又指著身旁的狀元黃公度問道:“卿土何奇?”黃公度恭恭敬敬地回答:“披錦黃雀美,通印子魚肥。”宋高宗又問榜眼陳俊卿,陳俊卿胸有成竹地回道:“地瘦栽松柏,家貧子讀書。”宋高宗聽后,評說:“公度不如卿!”
要知道,興化軍在當時是福建陸地面積最小的一個軍,地狹人貧。對于興化出進士的原因,有學者認為,這要得益于重教興學的濃厚氛圍。早在唐代,莆田和仙游就相繼創辦了縣學。宋代興化官學“雄冠一時”,私人辦學成風,書院林立,形成“三家四書堂”的景象。
進士文化堪比媽祖文化
昔日的狀元府邸,今日已遍尋不到。但在莆仙大地上,還遺留著些許和進士有關的古跡。
在莆田市涵江區三江口鎮鰲山村海濱的雁陣山上,一塊登瀛閣石碑完好地鑲嵌在雁陣宮墻壁上。雁陣宮董事會董事長龔振秋告訴記者,黃公度曾在山上結廬苦讀,中狀元后,宋高宗皇帝為雁陣山公度讀書處御書“登瀛閣”三字。在龔振秋的帶領下,記者來到登瀛閣,只見閣前辟有寬敞的平埕,中間矗立著一尊黃公度讀書石雕像。
莆田市荔城區東陽村是“科甲騰芳之鄉”。自明初御史陳道潛來此定居開始,逐漸形成群落,村里的明清古民居建筑群是莆田現存的科舉文化“活化石”,已被列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見證了當地科舉文化發達的歷史。在村里的陳氏祠堂,墻上懸掛著歷代進士名錄。明清兩朝中,東陽村先后出了11名進士、28名舉人、14名貢生,出過“三世五進士”,還出過“祖孫、父子、兄弟、叔侄”進士。官宦人家多了,村落士大夫宅第鱗次櫛比,比較有代表性的民居為御史第、德基祠等?!安蛔x書不是東陽人!”陳慶育說,遺留在村里的一座古時學堂,至今墻上還有一塊明嘉靖六年(1527年)丁亥正月立的陳儼庭訓石碑,激勵著后世子孫勤奮刻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