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薇對于畫畫的愛好始于小學二年級的少年宮興趣班。家人希望她學書法,但她自己卻討厭墨的氣味,不喜歡那黑白單調的顏色。出于對于多彩世界的向往,她選擇了繪畫。從此順理成章,考入了廣州美術學院。
大學畢業之后,黃薇不想進入廣告公司工作,過那些朝九晚五的死板生活,恰巧《城市畫報》在這個時候找她做兩性專欄,于是開始插畫師的生涯。那時候的她,連對插畫的基本概念都沒有。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漸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充滿欲望與誘惑的作品,一開始是因為工作需要,這是契機;在繪畫的過程里,覺得很有意思,這是水到渠成;因為喜歡,就會去發掘想表達的東西和意境。
在經歷了純插畫、商業插畫與繪畫階段,現在的黃薇迎來了純藝術的階段,忙著自己的油畫個展不亦樂乎。她喜歡這種“藝術家”的狀態,她也知道人生每個階段都會有變化,但確定的是,面對這個多彩世界,她會忠于自己的內心去表達。
黃薇的畫作,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日本的浮世繪,筆觸工整、著色精致,于不動聲色間彰顯女性的細膩之美,一如《憇-夢中人》,背景是氤氳繚繞的宋代青綠山水造型,蜷伏其間的是輕解羅裳的仕女。黃薇毫不避諱浮世繪對她的影響,她坦言自己曾經有過很沉迷的階段,也有過很想擺脫這影子的時期——每個藝術創作人在形成自己風格的過程中,都會受很多人物、流派的影響,最終才會過濾蒸餾出屬于自己的東西。
但黃薇自有她的個人特色——畫中的女子,不再身著和服,而是現代化的服裝,她們身邊,也不再是抽象的和式文化符號,取而代之的是純真可愛的動物。在她首個個展“白日夢”系列里,冷靜嫵媚的女子身旁,常常圍繞著可愛的熊貓,它們或執筆或慵懶,各具形態。欲望與純真形成婉約的沖突,美感是唯一的體驗。
在黃薇最新的個展中,她自己最喜歡的是“悟空”系列中的《初》。畫里的悟空純粹安靜地躺在無垠的宇宙中,像一個胚胎在醞釀力量。同樣是對宇宙、對內心的思考,帶著東方人才有的哲思。
除了東方風韻,“情色”是黃薇作品中不得不提的元素,正如她喜歡的荒木經惟一樣,大膽風格常常惹來爭議。無論是《入夢》、《Hot Spring》,還是《浮生若夢》,畫中的女子,常常只著寸縷,露出柔美而且滿潤的軀體。但你不會感到邪念,只覺得唯美,流暢自如的線條、明快柔和的色調里凝聚的是女性的愛,以及柔軟的力量。欣賞她的畫作,仿佛讓你在聲色犬馬中,最終找到那片久違的寧靜純粹。
在黃薇看來,她從沒有刻意去強調情色欲望,因為欲望是每個人都具有的內在特質,沒有必要去刻意逃避或者渲染。“赤裸”只是回歸純粹的一種方式——我們生來是這樣,離開的時候亦然。“用自身的感悟表現出美好,才是更具有生命力的美好,絕不是表面的美這么簡單。”當自己不覺得是為情色出發時,創作的時候就不存在底線。

Q:如何定義婚姻與愛情?
A:愛情,可能因為喜歡就可以在一起;但婚姻就是要把這種更強烈的喜歡,細水長流下去。
Q:你的價值觀是?
A:我相信屬于自己的東西,哪怕百轉千回也不會失去;人的光陰是有限的,所以要盡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跟最喜歡的人在一起。
Q:除了荒木經惟,還喜歡哪些藝術家,且對你影響重大?
A:我還喜歡COCO CHANEL,她魅力懾人——“想要無可取代,就必須時刻與眾不同。”近期我又迷上了盧西安·弗洛伊德,他也是著名心理學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孫子,可能他直接從血液里繼承了老弗洛伊德那些懷疑、孤獨、好奇和直覺,他筆下的人物都很有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