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多麗絲·萊辛是2007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是英國繼伍爾夫之后最為出名的一位女性作家,小說作品以細膩的人物形象刻畫,深刻的故事主題和犀利的文筆而被稱為是“英國文壇的常青樹”。處女作《野草在歌唱》,作者選擇殖民統治時期的非洲為背景,用一種獨特的視角為我們講述了女主人公瑪麗最后走向滅亡的歷程,向我們展示了當時的種族歧視制度和黑人艱難的生存境況。本文將以小說《野草在歌唱》為基本載體,對小說中作者的敘述視角進行賞析,從而更好地了解小說的主題思想。
關鍵詞:多麗絲·萊辛 敘述視角 《野草在歌唱》
多麗絲·萊辛可以稱得上是英國文壇上的一位巨匠,處女作小說《野草在歌唱》主要講述了非洲南部的生活現狀和人們的思想觀念。多麗絲·萊辛在五歲的時候(1924年)被帶到了現在的津巴布韋,一直到三十歲以后才離開,所以非洲南部的生活占據了她生活回憶中的絕大部分。在全世界的人們對非洲南部甚至整個非洲還不是太了解或者還處于一種混沌狀態的時候,萊辛就已經開始帶領我們去了解那里的真實世界了。小說《野草在歌唱》自從1950年發表以后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小說講述了黑人摩西將自己的白人女主人瑪麗給殺死的故事,通過對女主人公瑪麗悲慘命運的描述,傳遞出了在殖民地白人和黑人之間的種族矛盾和階級斗爭現象,對在特定歷史時期女性的生存狀況,夫妻關系和社會關系進行再現。下面我們將從小說敘事學的理論出發,對小說中的敘述視角進行分析和解讀。
一、有關小說敘述視角的相關理論概述
在談論小說“敘述視角”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先來理解“敘述者”這個概念,敘述者一般指的就是故事的講述人,這和小說的寫作視角有著密切的關系。申丹曾經指出,敘述視角就是敘述時觀察故事的視角,敘事的行為主要是由敘述者發出的,在小說中由不同的人物觀察和感知事件就構成了不同的故事敘述視角。在著作《敘述話語》中,敘事學家熱奈特就曾經指出用“聚焦”這個概念來對不同的敘述視角進行區分,主要有三種不同的敘述視角:第一,“零聚焦”或“無聚焦”,即無固定觀察角度的全知敘述;第二,“內聚焦”,其特點為敘述者僅說出某個人物知道的情況;第三,“外聚焦”,即僅從外部客觀觀察人物的言行,不透視人物的內心。本文將在此敘述模式的區分方法對小說中的不同敘述主題視角進行分析和解讀。
小說《野草在歌唱》中的“敘述者”在“講”故事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盡管敘述者對于到底讀者是誰并不清楚,可是最終還是完成了信息的傳遞。在不能確定敘述者身份的前提下,敘述者就變成了一個語言學范疇的主語,因為敘述者是通過語言來完成自己信息傳遞的功能。在小說《野草在歌唱》中,敘述者抑或置身事外,抑或用全知的敘述角度來講述和觀察這一切,有時候也讓位給故事中的人物進行講述,小說中女主人公瑪麗的觀察和敘述就應該屬于此種的聚焦。
二、敘述視角下對《野草在歌唱》的解讀
(一)小說《野草在歌唱》中全知的敘述視角。小說剛開始部分,全知的敘述視角就將故事的結局告訴了讀者:恩澤西農場主之妻瑪麗·特納被別人發現死在了陽臺上。這種倒敘的手法給讀者留下了很大的懸念。盡管全知敘述者知道全部發生在女主人公瑪麗身上的事情,可是小說中的“人們”卻是一無所知。在女主人公瑪麗被自己的黑人奴仆殺死的消息被公布以后,敘述者憑借著自己全知的視角講述了不同方面的反應和思想情緒。雖然看到報紙的人們無法判斷女主人公瑪麗遇害的事情是否屬實,可是對于當地土著黑人的印象還是一如既往的片面和歧視,在他們的思維觀念中,做壞事情就是當地土著黑人的權利,然而對于熟悉瑪麗夫人的人來說,他們更多關心的并不是命案本身,而是這件事情深深刺痛了他們另外的一根神經——白人真的不應該活到這個份上,簡直是丟盡了他們白人的顏面。小說的全知敘述者盡管是無所不知的,然而伴隨著小說敘述的推移和小說關鍵人物的全部出場,小說全知敘述者不斷讓位給小說中的人物,從而完成敘述視角的轉換,所以小說故事中的人物完全替代了全知敘述者來對故事進行觀察和感知。小說《野草在歌唱》共計有十一章,在小說的第一章,故事中的人物差不多都粉墨登場,這其中托尼·馬其頓這個剛剛來到非洲南部土地上的英國年輕人加速了女主人公瑪麗的死亡,長達幾個星期的非洲之行徹底粉碎了他的淘金夢想和豪情壯志,當他親眼看到女主人公瑪麗和黑人奴仆摩西發生曖昧關系那一幕的時候,萬分驚訝,“感覺這種不正常的關系就好像是和野獸發生關系一樣”,也正是因為女主公瑪麗發現有人知道了自己和黑奴摩西之間不正常的關系以后,這才氣急敗壞地將摩西趕走了,這一舉動也成為了瑪麗被殺的直接導火索。至于迪克(瑪麗的丈夫),人們對于他還是有幾分同情,對于死者瑪麗,人們更多的是鄙視和憎惡,因為女主人公瑪麗被黑奴殺死的事實讓他們這些白人感到了無比的恥辱。讀者從敘述者那里感受到了當地人們的自私冷漠和虛偽的丑惡嘴臉,這一點讀者主要是從小說次要人物白人農場主查理·斯萊特的身上可以得到充分的印證,“從這個悲劇故事的開始到最后的結局,他就是特納夫婦所生活的那個社會環境的典型象征。”盡管瑪麗的死在表面上看和他沒有任何直接的關系,可是此人算是并不擅長交往的特納夫婦在白人群體中關系最為密切的一位了,最后幾乎快要瘋掉的迪克也是從他的手中被無情地奪走了命根子一樣的土地,小說《野草在歌唱》中白人之間的斗爭更像是一把殺人于無形之中的刀。
(二)小說《野草在歌唱》中敘述者視角和人物視角之間的轉換。小說對女主人公瑪麗死亡的敘述是采用了第三人稱的方式。在小說的第二章節中,敘述者將讀者帶領到了瑪麗的童年生活之中,在這一章節中,讀者幾乎是與女主人公瑪麗發出的任何話語聲音同步,都是借助全職者的視角對瑪麗所有的遭遇進行講述:瑪麗父親酗酒如命,貧困潦倒,母親體弱多病,含辛茹苦,這些都是瑪麗童年生活中揮之不去的痛苦回憶,盡管有著這樣不幸的苦日子,可是瑪麗還是熬了過來,瑪麗讀了書并且在城里找了一份相當體面的工作,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剛剛開始,然而好景不長,人們背后對她的議論紛紛使她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她已經是三十多歲的老處女了,青春的美好時光早已過去,她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可以結婚的人,很快,瑪麗就找到了愿意娶她的人——迪克,于是他們一塊來到了迪克所在的農場,瑪麗的人生也從此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在小說中,敘述者主要將敘述視角定位在主要人物的固定式內聚焦上,這種模式最為常見,當瑪麗來到新家——迪克農場“鐵皮小屋”的時候,“他望了望四周,只感覺樹林之中有一股陰冷之氣存在,樹林那邊的山谷被籠罩在了一股雪白的寒氣之中,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周圍的氣氛和環境已經讓瑪麗感覺到了一些恐懼,這也似乎預示著瑪麗人生悲劇的到來。
迪克雖然表面上是一個白人農場主,可是他卻是一位十足的窮白人,生性膽小,做事虎頭蛇尾,在經營和管理農場上就是一位失敗者,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生活變故,瑪麗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盡管她試圖改變這一切,可是一切努力都是于事無補的,從前陽光燦爛的生活已經變成了神話,現在她只有彷徨失措,孤獨無助。倘若說來自生活的艱辛和精神上的折磨是導致瑪麗死亡的根本原因,那么黑奴摩西的到來就是導致瑪麗死亡的直接原因。小說第七章,摩西才出現,當瑪麗用鞭子打到這個“偷懶”的人時,這是瑪麗和摩西的第一次正面接觸,可是當摩西用男仆的身份面對瑪麗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而這種變化也直接導致了瑪麗的死亡。小說中瑪麗和摩西的語言交流并不是很多,敘述者更像是用一種客觀的視角對其進行敘述,這和摩西的黑奴身份有著密切的關聯,小說結尾處更是將黑人和白人之間的矛盾和仇視進行了淋漓盡致的講述和刻畫。
三、結語
《野草在歌唱》之所以可以獲得巨大的成功,這和小說鮮明深刻的主題有著密切的關系,它讓讀者可以正視那些存在于西方世界的真實歷史,重新對這個社會中的文明和野蠻,黑暗和光明進行審視。小說中客觀性的講述和敘述視角的轉換讓小說的講述更加具有吸引力,加深讀者對小說主題的理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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