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令青山也變

我，一直糾結于《竊聽風云3》的故事。

兄弟情深，一朝反目，紅顏可以知己，紅顏也可以禍水。世間悲慘事，大抵如此。

無正，無邪。葉璇飾演的陸永瑜雖然漂亮迷人，但陸家父女未必就一定比以劉青云飾演的金強兄弟一伙兒正義多少。當陸永瑜眼瞅著自己父親心臟病發作，而阻止施救的時候，那一刻，她已經走上不歸路。當金強四兄弟決定要拋棄羅永就（古天樂飾演）的時候，他們，也注定了自己的悲劇命運。

我挺喜歡阮月華（周迅飾演）說的那句話：“土地，是用來種東西的，而不是用來賣來賣去的。”這句話很深刻，更重要的是，很現實。當阿祖（吳彥祖飾演）在影片最后，站在一片土地里，一刀一鐮地去勞動，后方高樓大廈的背景慢慢變換成一片平和的田野，這句臺詞重復出現，也許，影片在兄弟反目之外，最深刻和最重要的主題，也便慢慢出現。而流行香港片首次對房地產開發和拆遷以及土地征用這一敏感題材的涉及，也讓我們看到了導演麥兆輝和莊文強現實以及飄逸的執導風格。

現實和飄逸的結合，就是奇崛。這是一部奇崛的影片。

我喜歡古天樂。從《尋秦記》的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了這個有著沙灘色皮膚的演員。內斂、調皮的嘴角，以及張力。五年前，他替四個兄弟出頭，專門醉酒撞死異性兄弟陸永遠；五年后，他出獄卻又開始冷靜地去報復自己曾經的四個兄弟。竊聽，與反竊聽；也許，江湖永遠在，也許，熱血永遠在，也許，兄弟永遠在。正是這種港片兒特有的情懷，所以，我一直覺得，在影片剛開始沒多久，羅永就五兄弟一人一句在屋子里哼唱那首粵語歌曲《共你癡癡愛在》的時候，影片的高潮已經提前到來。這種高潮并非是情節和內容的高潮，而是一種情緒的高潮，江湖情緒，兄弟情緒，還有熱血情緒。影片末尾容祖兒又重復這首歌曲，而此時，曾經的兄弟已經聚散飄零、恩義不再，唯有這首歌曲的旋律在觀眾心中留下無盡的感嘆。

古天樂、劉青云、吳彥祖、方中信、林嘉華、曾江、林家棟，再加上吳孟達，這幾個文藝中老年男人，聚在一起，即便不拍什么，也會有一種沖天的氣場。當我們大部分時候只能活在港片黃金年代的記憶中的時候，是他們，還可以讓我們有所留戀和有所期待。

當他們也老去，一個時代也就遠去，只剩錄像中的回憶。

“是誰令青山也變，變了俗氣的嘴臉。”《竊聽風云3》之后，這首老歌又會火起來吧？ 【責編/塵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