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藝術品而戰

《盟軍奪寶隊》在中國大陸上映后，由于該片不僅主題令人期待，還集結了馬特·達蒙、金球獎影后凱特·布蘭切特、金獎影帝讓·杜雅爾丹、比爾·默瑞、約翰·古德曼等眾多明星。于是迅速取得了強烈的反響，有專家認為，該片在全球的票房或將突破2億美元。

筆者日前觀賞了這部被稱為二戰版《十一羅漢》的大片，發現片中確有不少可圈可點之處。

《盟軍奪寶隊》講述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盟軍敢死隊深入納粹陣營奪回珍貴文物的冒險故事。以往好萊塢類似題材的影片，都會像當年電視劇《加里森敢死隊》一樣找一群身懷絕技的美國痞子，然后喜劇性地完成一次奪寶任務。但此次的劇情設計卻截然相反，雖然招募形式還是雷同，但一個個資深的藝術家代替了屌絲痞子，集體奪寶也轉變為分頭作業。更重要的是奪寶的目的發生了決然的變化，以前為了個人私利的奪黃金，改變為為了保護代表人類共同文明成果的藝術品。

準確地講，《盟軍奪寶隊》從一個近乎全新的視角詮釋戰爭。以往的戰爭題材影片側重于通過殺戮和死亡挖掘人性，表現人性在生命安全之前的沖突。此片雖然也有大量內容表現戰爭中的人性，但以戰爭為載體對藝術品的不同態度，無疑成為此影片的亮點。對于人類文明的結晶——藝術品的價值基本上已經形成人類的共識，當然片中也諷刺了盟軍即使是高級統帥，依然表現出對黃金的興趣超過藝術品，但既然盟軍能夠派出這樣一支另類的隊伍，也足以說明對藝術品的基本態度。所以說此片重點表現了對于藝術品的六種態度，也可以說是三對矛盾。

第一對是占領國與被占領國的矛盾，包括對藝術品搶奪與保護的對立態度。具體表現在德國占領軍與法國藝術工作者之間的沖突。雖然希特勒確實有著非常獨特的藝術背景，但以其為代表的德國高層還是視藝術品為個人財產，按照強者通吃的邏輯，掠奪性決定著藝術品的歸屬，并根據個人生死狀態而決定藝術品的存留。對比，法國藝術工作者的態度更側重于在保護的前提下，關注其所有權的國家、民族性。

第二對是戰勝國國與國之間的矛盾，包括了對藝術品再一次所有權的對立，具體表現為蘇聯占領軍和美國占領軍對納粹掠奪的藝術品的再爭奪。根據影片，蘇聯占領軍在尊重藝術品價值的前提下，更關注其所有權的再確立。邏輯上沿襲了德國思維，但其法理依據是戰爭中國家的損失和戰后應得的賠償。相比之下，美國占領軍則要占據道德制高點。其尋找藝術品的目的是為了本著保護人類文明精華的意義，悉數原封歸還被掠奪的藝術品。美國藝術戰士更多表現其不借戰爭戰勝的優勢占取一點額外“便宜”的紳士精神，特別是在歸還藝術品的同時連領帶都一并送還，更是升華性地彌補了美國戰士在法國赴約時的穿著不當。

第三對是普通群眾與藝術家在對于藝術價值方面的矛盾。包括了個人生命價值在與保護藝術品所面臨風險之間的權衡，以及對藝術品的保全與執行命令之間的沖突。個人生命與藝術品價值之間的對比，片中多次被提及，雖然片中藝術家也不否認人類生命的無價性，但影片還是表現出藝術家對藝術更加深遠的理解。特別是在執行命令方面，對比了一個英國曾經的酒鬼藝術家，在為了保護米開朗基羅作品時違抗自己上級命令，在不可能轉變結果情形下的殊死抗爭；同時對比表現了一個冷酷的黨衛軍上校，在執行荒唐命令時的愚蠢與無知。

當然，影片的困境也正在于第三對矛盾。因為藝術天然的小眾理解程度和需求，所以為了保證票房，好萊塢特別擺出了曾經的群星璀璨陣容。大部分演員都是曾經的一、二線明星。雖然此片依然有著鮮明的弘揚美國文化，表現美國對藝術品只是保護而非占有的傾向。不管如何，能從藝術角度詮釋戰爭，都是一個有益的嘗試。 【責編/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