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眼睛、她的嘴、她的骨頭,仿佛皆經過刀斧手的精心打磨,敞亮而明艷。
她美得若無風卻能搖曳的花朵。但誰料女人如花,必帶刺。
“我真的不知道怎樣回答”
2014年之前,如果一定要用四個字去評價李小冉的話,那可能是——“蕙質蘭心”;然而2014年《大丈夫》和《大河兒女》之后、走近她之后,答案恐怕要換做——“豪放不羈”!
早就聽說過李小冉是個很難采訪到“硬貨”的女星:說話直白、情緒化、不留情面……
當走進化妝間打開錄音筆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明白, 李小冉的確是個很直白的人,面對每一個問題她都會淡淡地一語帶過,語氣里沒有任何悲喜的成分。這點讓人很抓狂也會很恐慌。因為你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一遍又一遍地反問自己是不是問錯了什么,然后飄忽著把所有準備的問題一一問完,臉上寫滿尷尬的神色。
但是當最后失望地按下“結束錄音”按鈕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真正的談話才剛剛開始!
她一下子脫離開工作的狀態,一邊化妝一邊抱怨“其實我挺怕這種采訪的,而且我最怕的問題是,這部戲里你是怎么去詮釋這個角色的。然后我腦子里就會有回憶,比如說一部戲有六百場戲,那每一場的情緒都是不一樣的、遇到的事情也不一樣、環境也不一樣、對手演員也不一樣。那我到底該怎么回答?還有“你最難忘的事”,好吧,我真的沒有,我記性是真的很差。特別每次問到“你的理想”,那我就會想告訴他我小的時候第一次寫作文我的理想是當科學家,第二次命題作文我的理想是當清潔工,每次都不一樣,噢對,第三次是醫生。”
大家一下子被她不吐不快小女孩兒似的情緒給逗笑了,她從鏡子里微微皺眉認真地回過頭說:“我覺得清潔工很偉大啊。真的,我想做一個低下但是偉大的人,這樣難道不崇高嗎?但是我后來做的事情是我小時候完全沒有想過的。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怎樣回答。”
“我是演員,不是公關”
我一下坐直了,聊天的氛圍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聊起她的興趣。她自然又大方地說,“是一直在堅持讀書,最近正在讀的是馮唐老師的書。”興致勃勃地想要問下去,她卻突然緘默、不愿多提,“我覺得面對媒體的時候,作為一個閱讀者再去評價別人的書既不尊重又很傻。”
那興趣之于工作呢?“其實讀書跟演戲是一樣的,寫的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她半探起身子說,“每個人都會有生氣、發火、不高興或者是各種情緒都會有。他們每個身上都會有我的影子,每個又不是都像我。”
“有人說你如果性格改一改會比現在紅十倍。”
“對,”她大大咧咧地笑著,“但是我就是這樣,我不會說見到一個人,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讓他開心而去說什么好話。我是演員又不是公關,用不著那套吧? ”
有著特立獨行般勇敢的她,似乎真的沒能學會娛樂圈擅長的“深思熟慮”。
“生活是這樣子,不如詩”
“我爸爸是個軍人,我媽是軍隊醫院的藥劑師,他們的工作都是比較平淡又嚴謹的。所以對我來說我覺得生活也是這樣的,就是很平淡的,我平時想對家人做什么我會馬上去做,也都做到了。”
她把拿睫毛膏的手停在半空中若有所思地說: “就好像張國榮最后去世的時候記者問唐唐說,‘這一刻你是不是很愛他?’唐唐說:‘你問的這叫人話嗎,我不是這一刻好嘛,我是一直在愛他。’”
“我真的沒有想刻意為身邊的人做過什么事情,這種感情就是細水長流的,也沒有刻意想去接過一個什么劇本,都是劇本來了我看到它、喜歡它才想去演。”
“當你把去愛人當做是一種專職工作,我們會承諾很多、實現很少,我們會忘了為什么要去說愛,忘了自己是為什么出發的。”就像是原本只想要一個擁抱,不小心多了一個吻,然后你發現需要一張床、一套房、一個證,最后忘了自己最初只是想要一個擁抱而已。
突然覺得李小冉不是那所謂的深山里的臘梅,靜靜冷冷地開著,寂寞地美著。站在以3打頭的年紀上,她卻是應了蘇聯作家那句:“在清水里嗆嗆,血水里泡泡,咸水里滾滾”, 她遠比生活想象的要更懂生活。她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忘初心,方得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