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詩人住宅位于高淳縣鳳山石臼湖邊,是詩人進行創作和居住的場所。文章是對張雷老師所設計的詩人住宅的一次探訪體驗,筆者根據自己的親身感受,來探討建筑于此時此地的場所回歸。
關鍵詞:詩人住宅;院落;材料與建造;場所
1 引子|集市與“敞篷車”
2011年一個初春的早上,我和朋友有幸來到高淳,去參觀張雷老師的“詩人住宅”。從高淳出發的中巴車向著鳳山方向駛進,距終點接近一半路程,因A鎮的集市而被迫停下。在習慣了城市的擁堵后我們只能選擇步行穿越,而穿越的正是一個充滿著用當地材料制作的手工藝品的集市——淳樸而熱鬧,也愈發的讓我們對終點產生好奇。穿越的最后是面對著沒有公共交通工具的尷尬,這時正好一個老鄉驅車路過朝我們招手示意,于是,我們搭上了當地特有的“敞篷”三輪車。
2 “內”與“外”的對立統一
詩人住宅處在通向石臼湖岸邊的一條公路的盡頭,房子有機的融入了周圍的鄉村環境。兩座宅子分別采用了三合院和四合院的布局(如圖1),同時置于臨湖的高臺上,房子本身就有了觀景的屬性。院子向湖面開敞,向街道封閉,詩人不希望被世人打擾的心緒和渴望親近自然的浪漫主義,通過院落的虛實關系,實現了“內”與“外”的對立統一。
這種“內外”關系不僅體現在建筑主體與環境的關系上,冥想院、入口前院、采光天井這種存在于建筑內部的次一級的庭院與主庭院也產生一種獨特的內外差異,后者是對環境的吸納,而前者更多的是對詩人內在情緒的包容。內外邏輯在建筑表皮上的體現則是通過對外墻體的開放程度的控制。臨近街道的墻體整體而封閉,只有少數窗戶點綴;面向庭院景觀的外墻則被大面積的窗洞所取代(如圖2,圖3),使院落作為建筑和湖面的中介成為了詩人的精神空間。
“內”與“外”、“實”與“虛”、“新”與“舊”、“開放”與“封閉”,這些都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對立統一的思想,正如張雷老師所說,我要做的是“簡單的復雜性,熟悉的陌生感”[1]。
3 融入“情感”的材料與建造
由于現代居住對保溫的需要,房子在建造層次上便分為兩部分:一是內附保溫層的結構本身;二是附著于結構的磚砌表皮。包裹著建筑的紅磚通過凸半磚、凹半磚的不同砌筑組合和無規律的窗洞共同進行著立體主義式的抽象編織,其背后正是建筑師對于材料內在邏輯的嫻熟控制。同時磚表皮所呈現的多種砌法(如圖4,圖5),既強調了材料本身的存在感,也讓我們看到了這種語言所帶來的豐富的對話。砌筑所用的紅磚則直接取材于當地的磚窯,至今周圍仍有幾處磚窯在正常運轉,供應當地農房的建設所需。
詩人住宅和張雷老師的另一個項目“三間院”在材料上都使用了紅磚,然而用張老師的話說,三間院“并沒有詩人住宅成功”,原因在于建筑的不同建造方式。三間院是由建筑施工隊負責建設,而詩人住宅是由當地的農民自己參與建造(如圖6),他們對于蓋房子有著獨特的情感。平時的村房都是村民集體建設,他們嫻熟的傳統技藝以及集體的歸屬使他們對于建造詩人住宅充滿了成就感。只有項目的參與者把自己的情感傾注到工作過程當中,材料才有意義,意境才會顯現。[2]
4 “無意識”的在場
正如諾伯舒茲在《場所精神——邁向建筑現象學》中談到,場所精神的形成是利用建筑物給場所的特質,并使這些特質和人產生親密的關系。建筑基本的行為是了解場所的使命。[3]而詩人住宅作為基地中的“新建筑”,正是基于對現有場所的回應,給人一種自然的“無意識”的在場感受。首先是對自然場所的回應,石臼湖作為一個特定的景觀包被了基地的東面和北面。作為水岸的基地隆起,建筑在此時此地最大限度的吸納湖景,尤其表現在臨湖一面的開放程度上,也就是院子和窗戶的朝向。其次是對人為場所的回應。背湖一側為廢棄的廠房,此時,建筑所呈現的是盡量保證完整性的實體感,立面上盡量少的開窗,這種做法似乎是在強調建筑的私密性,同時以這種極具雕塑感的形態呈現更凸顯出廠房的歷史價值,廢棄的廠房的虛體和住宅的實體在這里形成了強有力的對比,在空間效應上,其實是為廠房這種室外場所的限定圍合了邊界(如圖7)。
5 此時此地的“失憶”
順著凸磚的墻面爬上陽臺,建筑與身體也發生了關系。廣闊的湖景伴著西下的夕陽映入眼簾,我愜意的享受著此時此地建筑給人的愉悅與親切,卻對即將回歸的城市產生了“失憶”。
詩人住宅更多的是在向我們展示此時此地的材料表達,通過院落組織、磚砌構筑、以及對周圍環境的回應,讓我們看到建筑既滿足了詩人的人文情懷,同時又以低技的手段建造了一個和環境相協調的居住場所。這也是我們在未來的設計中需要學習的,此時此地,因地制宜。
參考文獻
[1]周慶華,張雷.對立統一張雷教授訪談[J].時代建筑,2013,01:68~71.
[2]付蓉,張雷.張雷:融合情感的材料與建造[J].城市環境設計,2010,07:138.
[3][挪]諾伯舒茲.場所精神——邁向建筑現象學[M].施植明,譯.武漢: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