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夜幕低垂,遠遠的繁星相隨。
螢火蟲游戲于草叢,零星點綴著夜空。
“滴答,滴答……”屋檐下的雨珠晶瑩剔透,一陣風吹過,潮濕卻又新鮮的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氣息。深呼吸,吸進了希望,吐出了夢想。
又是陰雨天,睜開惺忪的睡眼,拉開了窗簾,灰蒙蒙的一片沖擊著一切。鵝卵石上泛著光,也許是來自初春的嫩芽,也許是來自霧霾的飄散。總之,這是一份純天然的養品。不夠奢侈,卻很珍貴。
唉,我是有多想回到過去,回到幾百年前,那個古色古香的水墨江南,那種古樸,那份風雅。江南的美,美在古樸,是樹下悠然落棋,是花間淡然品酒,是庭院中飄出縷縷清香的那杯茶。綠水縈繞白墻,紅花灑落于青瓦,蜿蜒曲回的小河,在清晨和夕陽中淺吟低唱。江南的美,還美在風雅。江南是一襲風水寶地,才子佳人無數。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唐伯虎的丹青技藝可謂絕世,他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與他一起流傳于世的,還有那位秋香。
要回去也許很難,可她終究是我心中的一個夢呵。
來到平江路,青石板上再也踏不出曾經的清脆,赤豆圓子的醇香也添上了新的味道,店鋪很多,可似乎染上了很多不該有的商業味道,不再如從前的單純美好。整條路上,唯一能讓我陶醉于其中的便是那廣播里時不時傳來的評彈。這“世間最美的聲音”秉承了濃濃的吳文化。我一路追尋,只為尋找那還未逝去的古跡。
過了半晌,遠遠的看見那頂不知名的石拱橋上圍坐著一群人,一時間未能猜出他們在做什么,只聽聞一片歡笑聲。心中不停地揣測著,走近后,定睛一瞧,才發現,那幾個中年男子是在下象棋呢,到底是蘇州,風雅依舊?。∥揖従徠鹕?,朝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倚靠在柱子上,發現橋梁倒影在湖面上,旁邊斑駁的民房墻上滿是歷史的滄桑,江南也曾有多少民俗、多少文化泯滅在歲月的變遷中了呵!原本到了盛夏,有些老人本應一手提籃,一邊叫喊著:“阿要白蘭花,阿要茉莉花?”,軟糯的叫賣聲伴隨著陣陣沁人的清香??呻S著城市向郊區的推進,種花的地和種花的人都越來越少,自然,這樣極好的風景如今也難尋覓了。
我是真的很想回到從前,枕著柔情的江南水,哼著綿延的江南調,品著抹不去的江南味,緊握一段江南夢。我只愿徘徊于江南雨巷,細細咀嚼戴望舒的《雨巷》,也希望一睹丁香一樣的姑娘的風采,我想,她是屬于江南的。
忽然,想到了中國夢。
它不只是高樓大廈,在夜幕中閃爍著霓虹燈的光怪陸離;它不只是飛馳的高鐵,在伸向遠方的鐵軌上呼嘯奔馳;它也不只是泊來的洋裝快餐;它更不是女郎手中的愛馬仕,或者男兒兜風的法拉利。在中國夢中,應該有歷史的地位,有傳統的空間,有世代相傳的情趣、文化和它們的載體。如同古老的蘇州,如同平江路一樣的歷史文化街區。江南及其千年來積淀的優秀文化,是華夏文明中一顆璀璨無比的明珠,它的光輝必然在這個夢中繼續傳承。
想著想著,莞爾一笑,“小橋流水人家”說的就是我渲染著的水墨江南柔情夢吧?
于是,又憶起白居易的名句:“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我似乎看到了我的夢實現的一天。不久的將來,我佇立于生我養我的江南土地上,仰望天空,風煙俱凈,澄澈得如一泓清水,漫漫歲月中流淌著江南水鄉的清麗,江南古鎮的恬靜,江南雨巷的幽深,還有,被稱作蘭香雅韻的昆曲聲依稀可聞,空氣中彌漫著江南幽雅細膩文化的神韻。
這些,正是我的夢,我的水墨江南柔情夢!
水墨江南,柔情蘇州,我的中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