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片比一個北京市大不了多少的國土,展現出了阿爾卑斯雪山、冰川湖、島嶼、平原、高原、喀斯特地貌、海濱等多種自然風光,以及中世紀的教堂和城堡這樣的人文景觀。斯洛文尼亞人總是說:“上帝創造宇宙時,對斯洛文尼亞這片土地十分慷慨。”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還有不少特殊的美景等待你去發現。
你不知道的歐洲神奇小國
斯洛文尼亞究竟有多小?數字最能說明問題。從基本處于中間位置的首都盧布爾雅(Ljubljana)出發,25 分鐘車程就可以去爬雪山,30 分鐘能夠到達布萊德湖劃船,1 個多小時就可以去海濱城市皮蘭曬太陽,2 - 3 個小時已然跨出國境,進入意大利了。
劉松齡(Hallerstein) 這位可以追溯到乾隆時期的中國和歐洲文化交流大使就是地地道道的斯洛文尼亞人,也是在中國朝廷中任職最久的“洋官員”,他做了20 多年觀察天象、制定歷法的官員,主持設計和制造的天文儀器至今還陳放在北京古觀象臺上。
斯洛文尼亞人很低調,不會滿世界說“喀斯特地貌”一詞來自他們國家,雖然這是不爭的事實。早在1818 年斯洛文尼亞的波斯托伊那溶洞初為世人所知時,最早來此進行勘探的德國科學家得知這片地貌叫喀斯特(Kras) ,因為對他們來說很難拼讀斯洛文尼亞文字, 便稍作改動稱之為喀斯特(Karst) 。利比扎馬是世界上最優雅的馬,它的故鄉就在斯洛文尼亞南部喀斯特地區的利比卡莊園(Lipica Stud Farm) ,并且只能在這里培育。利比扎馬曾是奧地利皇室御用的坐騎,也是西班牙騎術學校專用的馬匹。1984 年洛杉磯奧運會上,利比扎的選手獲得了盛裝舞步的冠軍,如今那套奪冠的服裝依舊保存在馬場的博物館里。
布萊德湖,天堂印象
第一眼看到布萊德湖時,太陽正推開一片薄云,重新把奪目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向湖面,湖水瞬間更現清幽湛藍。微風輕輕推起一層如絲綢褶皺般的細波紋,向湖的四周擴散開來。湖上慢慢劃過的小船和皮筏艇,連同它們在湖水上的倒影一起輕輕地起伏著。空氣清涼而濕潤,薄如輕紗的水霧已然飄過了半山腰,繞著山林逐漸散去。湖心島教堂整點的鐘聲劃破了此時的寧靜,又悠遠地消逝,仿佛不曾來過。童話故事中的仙境就這樣出現在面前,我甚至還沒有準備好如何走進它。
布萊德湖只有2 平方公里大,步行1個半小時就能繞湖一圈,湖心島更是小巧精致。8 世紀,當時的法蘭克公國征服了斯拉夫人建立起來的第一個斯洛文尼亞國家,斯拉夫人開始信奉天主教。中世紀時期,尤其是奧匈帝國時代布萊德成為皇家的避暑勝地,如今湖畔的不少古典別墅,都是那時所遺留下來的。這里還不得不提到前南斯拉夫的鐵托,正是他的規定“湖邊的建筑一律不準高出樹梢”,才得以保住布萊德 古樸原真的美麗。
乘坐布萊德傳統Pletna 小船,我們向湖心島劃去,明亮的藍色湖水中倒映著遠處的阿爾卑斯雪山和近處蒼翠的山林。克萊蒙是我見過最有范兒的船夫,他氣定神閑地站在船頭,雙腳一前一后,修長的身體隨著雙手劃槳的節奏不斷前傾,面對我們的鏡頭不時微笑.
湖心島的教堂里,游客們正敲響許愿的鐘聲。15 世紀, 人們在湖心島上修建了有99 級臺階和52 米高塔樓的圣瑪利亞教堂。源于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傳說,敲響教堂的許愿鐘成為每個到此一游的人必不可少的活動,而斯洛文尼亞甚至周邊其他國家的戀人們 更是希望在此舉辦婚禮。那個結局并太美好的故事沒有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傳說終歸是傳說,而小島上偶遇的每個笑顏綻放的人,才是最甜美的現實。或乘船或獨 自泛舟而來,敲響鐘聲,祈禱幸福,為美好而生活。
矗立在布萊德湖畔一處峭壁上的古堡有著謎一樣的身世。誰也不知道什么時間、是誰修建的,最初為世人所知是在1004 年,統治這里的德國皇帝亨里克二世把它賜給了布里克森主教區作為封地,此后的數百年里,緊閉的城堡之門維系著教區的尊嚴,也隔絕了世人對它的了解。如今的城堡,只在夜里燈光的映襯下才恢復了神秘的氣質。白天,這里好不熱鬧。拾階而上,穿過刻著城徽浮雕的古堡城門,二層的開闊平臺擁有俯瞰整個布萊德湖絕佳的 位置。
來到布萊德, 一定要到鐵托的行宮——布萊德別墅(Bled Villa)看一看。最初的布萊德別墅早已蕩然無存,鐵托在奧地利人建造的別墅原地重建了這座斯大林時期風格的建筑。皮特拉(Petra)是布萊德別墅酒店的總經理,這個音譯過來頗有男子風范的名字也讓我看到一位風風火火的職業女性。皮特拉住在盧布爾雅那,每天開車30 分鐘來上班,這在其他斯洛文尼亞人眼里,簡直是瘋子的舉動,誰會開那么久的車去上班?她卻不以為然,每天興致勃勃地如此往返,早晨6 點半就能在酒店見到她的身影。
“如今這就是一間普通的別墅酒店,沒有什么特別的。許多人來這里就是為了看看鐵托住過的地方。我們擁有整個布萊德湖區最佳的位置,還有一段私人的湖邊步道。”皮特拉講道。我們依序看了恢弘的會議廳、餐廳,還有鐵托可能曾經坐過的椅子。斯洛文尼亞人從不忌諱談論鐵托,事實上,他們公正平和地對待每一段歷史,無論是被占領還是社會的變更。“既然是我們的歷史,就要接受它。不管怎樣,是歷史造就了現在的我們。”問及鐵托,許多人仍舊懷念那段過往的日子和鐵托無可否認的貢獻。
波斯托伊那溶洞,地下世界
波斯托伊那溶洞距離盧布爾雅那54公里。小鎮 的名聲遠不比布萊德湖遜色,細算起來,出名更早。據溶洞旅游處代表彼得(Peter)的數據顯示,波斯托伊那溶洞是世界上訪問游客數量最多的地方,截至 2011 年夏天已達到3.4 億,我忍不住猜測這一排名是否屬實,但我相信嚴謹的斯洛文尼亞人不會用數字說謊。
彼得60來歲的樣子,我們的車還未停穩,他已經遠遠地伸出右手向我們走來。來之前,向導西蒙娜就友善地提醒我:小心,你會被彼得嚇到的。是的,果然不出她的預料。這位神采奕奕的老人家腦子里裝著的那一串串數字從他的口中蹦出來時,我瞪大了眼睛——彼得記得所有與波斯托伊那溶洞有關的數字:遠到溶洞首次被發現的日期 —— 1818 年4 月14 日以及每一個重要事件的日子,甚至是每年的游客人數,近到2010年9月18日上午10點,穿過溶洞的皮夫卡河(Pivka)泛濫,一場洪水淹沒了景區門口的停車場。
在數字的狂轟濫炸之后,我走進了溶洞, 開始了地下世界的探險之旅。整個溶洞全長20 多公里,對外開放供參觀的僅是其中的5 公里。乘坐電力小火車進洞游覽應該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經歷,速度可真是不慢,洞壁和鐘乳石不斷在身邊閃過,有驚無險,中途首先看到的是“舊洞”。提到“舊洞”,就不能不說一個重要的人物——盧卡·切齊(Luka Cec) 。盧卡是一名當地人,正是他,在1818 年偶然發現了這里,隨后,波斯托伊那小鎮熱鬧起來。這一轟動歐洲的重大發現吸引了無數探險者、科學家、藝術家們紛至沓來,“喀斯特地貌”術語也就在那時誕生了。盧卡也就自此成為了專業的探洞旅游向導。
小火車最終停靠在大山(Velika Gora) ,接下來約一公里的路程將在專業向導的帶領下參觀。大山是波斯托伊那溶洞5 個子溶洞中最大的,名字源于洞中的一座由山頂塌陷而形成的高60 米的山峰,向導保羅(Paul)告訴我,這是多次坍塌形成的,而最近的一次是2萬年前,也不過是漫長過程中一次微小的意外。
此時,我又想到了數字達人彼得,才意識到在這里數字是多么的重要。要知道,整個溶洞中最年長的鐘乳石有50萬歲,最年輕的也有5 萬歲,1 萬年前才開始形成的石筍就算是年輕人了。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人類顯得如此渺小,幾十年、幾百年的光景在這溶洞里甚至連分毫的差別都不及。待其他游客遠去,只剩我一人。我小心謹慎地站在遠古時代塑造的仙境中,閉著眼睛,靜靜地聆聽一滴滴水聲。水,這把柔軟細膩而又鋒利無比的刻刀,就這樣在幾十萬年里雕刻著,創造著奇跡。波斯托伊那溶洞的另一個奇跡是被叫做“人魚”的通體雪白的兩棲動物。雖然它身長不過十幾厘米,卻可能已經是百年老人,據說即便不 吃食物,也能夠存活幾十年。地下世界不僅有著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觀,尚未被發現的生物也不計其數,我們只不過看到了鳳毛麟角而已。
距離波斯托伊那溶洞10公里,有一座12世紀建立的古堡——普利雅瑪城堡(Predjama Castle) ,它與波斯托伊那溶洞的緊密關系就是埋藏在地下的紛繁錯雜的洞穴。或許這是歐洲現存最堅固、最難以攻破的城堡,100多米高的懸崖峭壁成為一道天然屏障,背后是蜿蜒交匯的溶洞隧道。幾百年來,更換過幾十位主人,都是顯赫的貴族或騎士家族。這估計是人類倚仗自然的庇護更堅 強生活的有力佐證。
斯洛文尼亞人欣然接受大自然的饋贈,無論世事怎樣變遷,他們對生活的熱愛始終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