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紙片（外一篇）

一

拾著甘甜的露草，在溫潤的陽光下曬出脆嫩的味道，攪拌上初成熟的野漿果子，喂那匹名叫愛的餓馬，看它在成長，看它的毛鬃漸漸發(fā)亮。它載我，上夢寐的前程，我看它奔騰，無邊原野。椰草陽光，帶給我想要的美，充滿溫馨的味道，充滿疾馳的輕快。

二

又把此時光景作光影，又把彼時光月作光陰。最是景中身姿嬈，最是月下面容嬌；更是四月好景天，日月微星，落得滿地浮光。叢鳥溪魚，翠聲滑動，撩得人兒心疲憊，捂著心扉，疼痛自家知。

三

那片土地的每一個角落都留滿我的印記，由我去開荒，由我去播種，由我去愛護，由我去收獲。容得下我疏漏，受得了我搗亂，聽得了我抱怨。這片土地的每一寸每一厘都有我的氣息，它的每一聲喘息都受我關(guān)注，擁抱它度過狂風暴雨，愛撫它沐浴陽光燦爛。在這里，便是永恒。

四

偶爾想想，這些紛擾繁雜的情感就如那綿綿軟雨了。滋潤著心靈的每一個毛孔，像是要幸運出汁來，唯恐輕輕一抖弄，就要掉得滿地碎露，來不及收拾，再取不回來。做愁的文字容易浮現(xiàn)，就像悲劇一樣感動人；做美的文字，心中的裊裊竊喜，你要我怎樣說出來才好呢！又怕這一抖弄，又要落了滿地啊。

春日里的小情緒

討厭春天這個季節(jié)，因為春天的我們理應屬于自然，野獸的氣息在內(nèi)心增長，草原上的奔跑或是小溪旁的嬉戲，縱容心中那份屬于小動物的天性，這是最美的快樂；而我們要做的，卻是逆襲春天的每一份自由，比如那天煞的春困，這種厭惡本不是春天的錯，卻讓你沒有喜愛它的理由，人越成長，便越不敢說自己喜愛春天，因為我們理應愛與體驗的那些春姑娘被綁上了鐵鏈，鎖在機器聲嘈雜的工廠里，蒼白的面容，已經(jīng)憔悴得無力強顏。

而那些名叫“睡”的、名叫“乏力”的春姑娘拖住了軀體的能量，留得思維在機器里空轉(zhuǎn)。早上八九點的課上，困得似乎一閉眼睛就能夢見周公，卻要你眼皮睜著，眼珠睡著，身體筆挺著，內(nèi)臟休憩著。

小時候總愛天真地說最愛的是春天，長大了便慢慢變了。不是熱愛春天的閑散自由的心變了，而是現(xiàn)實將你拉入懸崖，進退不得。那些被鎖住的自由，被鎖住的自然，被鎖住的花花草草，它們?nèi)栽谑澜绲哪硞€地方流淌著、開放著，可它們確確實實已經(jīng)離我們的世界越來越遠。

他們。誰們？偷走了那片閑適，他們的口中大叫著要消滅所有的自然，卻掩耳盜鈴地告訴自己：他們說的不是，他們要的是鋼筋水泥，他們告訴自己我們只是多了鋼筋水泥，只是多了鋼筋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