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30年代,作家柔石曾寫過一篇題為《為奴隸的母親》的小說,其中情節已為人們所熟知了,秀才、地主妻子不能生育,租來窮苦人家的妻子“春寶娘”作為臨時妻子,租期到為秀才生了兒子為止。作者以凄婉的筆調,從“春寶娘”的角度,寫盡了人間的悲傷。
歷史上,典妻并非是罕見的事情。清代,浙江寧波、紹興、臺州等地,就流行典妻這種風俗。其間的情況也較為復雜,有把妻子典與他人,取得約定的一筆款項,期滿后還要拿出錢財來贖回的,有的期限長達五年、十年。有的女子在外生育兒女,以至于后來難以分辨哪是她原來的本夫了。也有如柔石所寫的,短期出典,為人生育,到期領回的。
無獨有偶,清代甘肅也有租妻之俗,有記載說清代雍、乾時期,就流行這種風俗了。其中有長期典租的,也有臨時典租的。有的人家因貧無力娶妻而又希望有后代,于是向人租妻,租妻時立契約,寫明期限,或二年、三年或以生育兒子為期。到期后,原夫家立即“促回,不能一日留也”。短期典租的,則多半是臨時性的,如外來的生意人、旅游、過路者,出資以后,就可以與租來的妻子同居了。在約定的期限內,多半是居住于原夫家中,客至,原夫要回避。一旦到了約定期限,原夫和女方就不會同意再與客人同居,即使是典租期間與客人感情很好的女性,也不會同意繼續同居;如愿出資續租則又另當別論。這種情況與江蘇等地的“趕店”之俗頗有相似之處,不同的是,趕店多是一次性交易,是交通要道地方,以家中婦女招待過往客商的辦法,而甘肅等地的典妻則有一個相對較長的時期并訂有契約。
甘肅等地還有一種兄弟合娶的“共妻”現象。當地婚俗,兄死弟娶其嫂,弟死兄娶弟媳,為常見現象,與少數民族中的“轉房”制相似,其婚姻中唯同祖者不得婚,沒有其他禁忌。如果弟弟不同意娶嫂子,嫂子還可以吞房滅倫之罪在宗族中控告他。另一種情況是,在家庭貧困的情況下,兄弟數人共娶一個妻子。兄弟們平等,都是這一女子的丈夫,輪流與女子共宿,如果白天與其共宿,則把一條裙子掛在門口,其他兄弟就知道回避了。所生的子女,大的作為長兄的后代,以后所生,依次歸各兄弟。
甘、陜等地,還有一種“招夫養夫”風俗。多數情況下,由于女子的丈夫出現傷殘,失去了勞動能力,其妻另外招一男子與其同居,所招男子要負責養家,包括贍養女子的丈夫及其子女。女子與新招男子所生子女,則有兩種不同情況,有的地方,所生子女仍屬女子原夫所有,有的地方也有歸女子生父的。
至于有些地方,一女先后嫁于多家,然后逃跑回家的,當時就稱為“放鴿”,實際上是一種以婚騙財的伎倆,與婚姻習俗本身已經沒有多少關系了。放鴿子,上海稱為“放鵓鴿”,也有放成黃鶴,一去不返的故事。俞樾《右臺仙館筆記》卷1載:上海北鄉有黃姓,娶妻李氏頗有姿色,黃貧無以為生,與李氏合謀“放鵓鴿”,把李賣給了曹氏。第三日,黃到曹家,想攜李氏逃走。結果李氏不僅不走,還聲稱要在曹家人面前揭穿他的陰謀。黃不得已,倉皇逃走。
這里所說的婚俗,都是典型的漢族地區發生的情況。有研究者認為,發生此類情況,多屬清代移民較多的地區。由于新移民區條件艱苦,傳統的約束較少,才發生了此種婚俗的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