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董演唱會結束后,柯(kē)振軒(xuān)還一臉沉醉。
直到衣角被什么東西輕輕地拉了下,他才回過神。
他低下頭,眼前出現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女孩。“你家住在哪里?”柯振軒覺得她肯定是和家長走散了。
女孩茫然地搖了搖頭。
剛好這時巡邏的警察走了過來:“這么晚了還帶著妹妹亂跑,趕快回家。”
柯振軒正打算解釋,不料小女孩用無聲的口型指著柯振軒喊了聲:“哥哥。”
“她不會說話?”警察望向柯振軒。
小女孩使勁地點頭。
“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有個妹妹,只是后來得了一場大病,不在了……”望著小女孩,柯振軒悲傷地喃(nán)喃道。
因為查不到小女孩的任何出生信息,加上她一口咬定柯振軒是自己的哥哥,警察就將撫養小女孩的重任交給了柯振軒。
柯振軒給小女孩取名叫小萱,是他妹妹的名字。小萱還不會寫字,字寫得歪歪扭扭,還和自己妹妹一樣容易把萱字寶蓋頭上的點省略,要柯振軒一遍又一遍地提醒。
就這樣,兩個人和媽媽一直過著開心的生活。直到柯振軒高二那年——
那天,酷熱的小城突然雷鳴大作,柯振軒放學后,立刻奔回家。
“媽媽呢?”一到家,柯振軒就問。
小萱指了指放傘的地方。
“媽媽去接我了?”
小萱點點頭。
柯振軒剛要去找媽媽,卻見小萱好像受到莫大的刺激,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視屏幕,電視里正在現場直播特大暴雨。
記者說今天下午5時,一位婦女撐傘去往學校的方向,漫過膝蓋的積水遮住了她的視線,她一腳踩空掉進了沒有井蓋的下水道……
柯振軒聽著,如墜冰窟。世界一下子灰暗了。去年爸爸欠下一堆債,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現在媽媽也離開了。
“媽媽,你告訴我,接下來我該怎么辦?”柯振軒望著院子外一派欣欣向榮的向日葵發呆。這是爸爸離家后媽媽帶著他倆種的向日葵。媽媽說,即使身處逆境,也要如向日葵般積極向上。
從此,柯振軒就和小萱相依為命。
小萱越來越懂事。很多人來領養小萱,但她堅決不肯離開哥哥柯振軒。
柯振軒自言自語:“媽媽告訴我們要像向日葵一樣樂觀,可是一生太漫長了,小萱,原諒我不能照顧你一輩子,這個承諾太沉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柯振軒將媽媽意外溺亡所得的補償款打入銀行卡,交給小萱:“十八歲生日那天你可以取走,密碼是我們相遇那天的日期,不要忘記了。”
說完,他將一個吊著虎頭鈴鐺的錦囊(náng)掛在小萱的脖子上:“不要讓任何人打開它,除了你自己,知道嗎?”
柯振軒用力抱了抱小萱,他下定決心走了。
誰知,從來都不曾開口的小萱突然在他背后叫了一聲:“哥哥。”和妹妹的聲音一模一樣。
他猛然回頭,眼睜睜看著快七歲的小萱一點點變小,縮成兩三歲孩童的模樣。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親妹妹。
白光一閃。
柯振軒又回到了周董演唱會現場,中途媽媽的電話響起,叮囑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只是他卻沒有等到那個拉他衣角不會言語的小女孩。
情景再現,一切如昨。柯振軒想起和小萱相處的點點滴滴,真心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起,手腕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調。這不就是自己送給小萱的虎頭鈴鐺嗎?
原來,小萱真的來過,用這種方式來陪伴他。
原來,只要他不離開,妹妹也永遠不會和他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