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區公路上,魯家山和妻子肖娜開著自駕車前往度假勝地。魯家山是個警察,平時工作忙碌,難得這兩天休假,肖娜是汽車駕駛教練,別看是女人,車技可比男人還要強呢。此時,車正由魯家山開著,肖娜坐在副駕駛座上。
山路上車不多,離前面一輛行駛緩慢的黃色吉普車越來越近。
肖娜指著那輛車說:“憑我的職業經驗,這輛車主一定是生手,起碼五年沒有碰過車,而且,這輛車不是他的。”
魯家山問她為什么這樣斷定。肖娜解釋:“這車走得很慢,他遇到前面來的車,閃躲得很慌,遇到彎道也不利落,所以我說他是生手。”
那為什么說這輛車不是他的呢?肖娜說:“看他那緊急剎車的樣子,要是自己的車不會那樣不愛惜。”
魯家山懷疑起來:如果這不是他的車,難道是他偷的或搶的?
肖娜笑話丈夫:“你的警察職業病又犯了,看誰都像罪犯。不開自己的車上路的人多得很,或許是他親戚朋友的呢。”
其實,肖娜自己又何嘗不是犯了職業病呢?不是她說,魯家山也不會起疑。
他們的車很快超過了黃色吉普,司機是個消瘦斯文的青年人。三個人對望一眼,各走各的路。
沒走一段,前面出了車禍,交警在處理事故,車被堵住了。黃色吉普停到了魯家山夫婦車的旁邊。
肖娜主動給司機打招呼:“年輕人,你很久沒開車了吧?這是我的名片,隨時歡迎你光臨我的汽車俱樂部。”肖娜就是這樣,到哪都想著自己的生意。
年輕人面無表情地接過她從車窗里遞出的名片。魯家山也跟年輕人聊起了天:“嗨,小伙子,你到哪里去?”
“B城。”司機說。
“那你從哪里來啊?”
“C城”。
前面的車緩緩啟動了,年輕人熱情地從車窗里伸出手和肖娜握手:“謝謝您女士,我會去找您的。”
和黃色吉普漸漸分開了,肖娜笑丈夫到了外面還像個警察一樣盤問別人的去向。
魯家山說:“我感覺這個人在撒謊。C城到B城那段路塌方,所有車都走便道,昨晚下了很大的雨,他的車輪上應該有泥濘才對。”
但是一個陌路人不愿跟你說實話,就算你是警察也沒資格追究,每個人都有保留隱私的權利。
突然,肖娜驚叫道:“我的戒指到哪去了?一定是早上洗澡時掉了。”
肖娜戒指戴習慣了,不知不覺丟失一點感覺也沒有,魯家山一皺眉:“你剛才和那個司機用哪只手握的?”
是左手,因為司機伸出來的也是左手,這不合常理,魯家山斷定:戒指一定是那司機偷的,他是個手段高明的小偷,妻子給他遞名片時,他發現了她的戒指,主動握手告別時偷走了戒指。
怎么辦?回去追是來得及的,但僅憑握過手就斷定戒指是他偷的,這太過牽強,魯家山休假在外,沒有搜查證在身。
丟了結婚戒指,肖娜很焦急,魯家山只好折回去追那輛黃色吉普,幸好這里山路單一沒什么岔口,很快追到了那車。
黃色吉普停著,司機正和當地一個村民在爭吵。原來,那村民向他的車輪射了一箭,害他輪胎漏氣,司機要村民賠償。
村民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魯家山問他為什么要襲擊司機的車,村民一攤手:“我是射箭隊隊員,射擊是我的職業,放假回家后手癢,就拿這人的車輪當靶子了,不知要賠多少,多了我可賠不起。”
魯家山正愁沒辦法搜查司機呢,幸好這小村民犯了職業病,這下有機會了,他建議司機不如去離此不遠的公安局請警方處理。
司機嚇得直搖頭:“算了算了,賠一點小錢就行了,我不去公安局。”
魯家山正苦惱間,一輛警車開了過來,下來兩個警察,是誰招來了警察?一位圍觀的老頭舉起了手:“我退休前是街道辦主任,是我報的警。”
老頭退居二線、來到這荒村還是改不了職業病啊,不過也多虧這一老一小的職業病,才讓魯家山有機會攔下司機。
魯家山對著同行耳語一番,司機被“請”進了當地派出所,他還以為只是調查賠償事宜呢,警察讓他出示駕駛證,司機聲稱:“我忘了帶,你們又不是交警。”
司機出示身份證后,警察在內部網一查,發現這輛車壓根不是他的,這人是才出獄不久的竊賊。
肖娜的戒指在派出所民警的幫助下,也被搜了出來,魯家山得意地說:“憑我的職業敏感,我感覺這人就不是個好人。”
肖娜問司機這么年輕才從監獄出來,為什么不重新做人,還要干偷雞摸狗的事。司機沮喪地說:“職業病唄,我從七歲開始偷,哪能改得掉?”
司機交待:他本來不想偷,是無意中聽到中年男人說這車價值兩百萬,是怕被賊偷,才裝了不值錢的外殼,其實內部材料都是世界最頂尖的。偷走之后才發現,這不過是個普通車而已。
司機并不是從C城來的,他是在魯家山所在城市行的竊,案件轉了過去。魯家山回來后見到了來領車的失主,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
魯家山說:“以后不要到處吹牛了,招來了竊賊怎么辦?”
中年男人說:“沒辦法啊,把假說成真,把一說成九,吹牛皮是我的職業啊,我改不了我的職業病。”
魯家山問他是干什么的,中年男人答道:“搞推銷的。
(責編/鄧亦敏 插圖/謝 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