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伊莫金·愛德華·瓊斯 馮國川 譯
確切地說,我有3個遺憾,它們就是文在我身上的一只燕子、一只蝴蝶以及一朵好似從腳趾縫里生長出來的雛菊。對于有兩個孩子的母親來說,這樣的文身很不妥。我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么想的。25年前,我進入了人生的“文身”階段。
我全部的青春記憶就是迷戀大口暢飲蘋果酒、掛了很多考試科目,文身也可能是一種叛逆行為。媽媽被我的行為震驚了:“你的踝關節很粗大,為什么還要用文身去凸顯呢?”我根本沒去理會。當時覺得自己很時尚,標新立異,在我的同齡人中,很多人身上都有文身。英國半數的中層管理人員不是在大腿上文一朵花,就是在手腕上文一些音符。
20世紀80年代,那時的我認為,只有真正“有個性”的人才有勇氣在腳后跟上文海豚、在臀部文蝴蝶。有的文身還會在陽光照射下變色。不過,再別致的文身不管起初如何絢麗,它們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退、變形。因此,20歲時你文在身上的粉紅色花朵,或者泰國猛虎,都會在10年間逐漸模糊成一片污跡。當你為人父母,到了孩子上學的年紀,這些文身簡直就成了一種羞辱。英國一項調查發現,約1/3的人在以后的生活中為文身而悔恨。
我過去認為,文身是藝術表達方式。現在,每當我想裝文藝范兒時,它們卻總不給力。我記得自己費力地把腳擠進那雙價值不菲的鞋子、又賣力拔出來時,店員盯著我腳上變形的“雛菊”露出同情和憐憫的神情。節假日,文身也讓我很受刺激。那個不再美麗的蝴蝶經常“跑”出比基尼的遮掩,令我的大腿看上去好像多了一塊形狀古怪的墨跡。由于腳上的文身變成了一抹發霉似的綠色,加之皮膚隨著年齡逐漸干燥,每次我在機場或者其他休息廳小憩片刻時,總有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天哪,你的腳踝咋了?你以前發生過車禍嗎?”這時候,兩個女兒會同時回答:“這是我媽媽的垃圾文身。”沒錯,它們就是垃圾。我也曾考慮去除這些顏色,但據說痛苦的手術后,留下的也是同樣面積的丑傷疤。
我可以向青年人保證,你或許暫時不會為文身后悔,但是再過10年、20年,皺紋和贅肉導致的變形,會讓你這些年輕時的愚蠢做法變成一種挖苦和諷刺。那時候,你多希望時光能夠倒流。要是我帶著叛逆情緒坐在文身店里時,能夠預測現在的狀況,要是我知道自己“革命性”的時尚表達方式不過是很多人嘗試過的陳詞濫調,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