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爾·索拉納
歐洲需要一個驕傲、繁榮、能夠戰勝悲觀與懷疑的法國。我們需要這個曾經偉大、將來也偉大的國家——一個用革命、文化和價值啟發全世界的法國。
學者、政治家、戴高樂的密友阿蘭·佩雷菲特說,“沒有歐洲,法國將一無是處,”但是,沒有法國,歐洲也將一無是處。
剛剛過去的法國國慶日也是攻占巴士底獄225周年紀念日,今年的紀念日值得我們深思法國的未來。值此之際,阿爾及利亞士兵在半個世紀前的阿爾及利亞獨立戰爭后第一次參加了香榭麗舍大街的閱兵,這是歷史性超越的生動的象征。今年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100周年,以及迅速帶來德國重新統一的柏林墻倒塌25周年。
自那時以來,歐洲改變了很多。二十五年前,法國和聯邦德國人口相當,都擁有約6000萬居民(意大利和英國也是如此)。德國的重新統一,讓它增加了來自東德的1600多萬公民,擴大后的德國成為歐盟人口最多的國家。
這一結果破壞了長期作為歐盟整體支柱的法德軸心。為了避免產生消極的政治后果,德國同意削減其在歐盟事務上的投票權重,這一不平衡直到2009年里斯本條約生效后才得到糾正。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因最近的經濟危機而大受關注的過程中,規模和經濟實力讓德國開始主導歐洲事務的基調。如今,德國顯然已成為歐盟在為其所面臨的最重要問題制定政策時的參照點。
但是,歐洲的構建邏輯要求法國來對德國起到補充作用——現在還需要其他主要歐盟國家的補充,其中包括意大利、西班牙、英國和波蘭。事實上,今天的歐洲不可能是兩個國家的事務——如果說30年前是如此的話。
但是,對于很多歐盟成員國來說,法國仍是榜樣。因此,當法國遭遇不幸時,歐洲也一損俱損。歐洲的重振和法國的重振是同一個問題的兩個部分,由同樣的未知量起作用。
正因其相關性、歷史重要性和厚重的文化,法國不信任周邊所發生的變化——盡管其國家地位保證了它不會遠離歐洲而去,也不會自我壓縮陣線。但是,當今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可以隔離于全球化之外,也不可能改變全球化的趨勢。因此,法國必須再一次著眼于歐洲,而歐洲如果想實現平衡和成功,反過來也需要法國和德國。
實際上,法國仍有一個包袱,這是其在2005年投票否決歐洲憲法的結果——顯然這個時間相當尷尬。十年來,法國本不需要害怕犧牲一些主權來換取歐洲的政治統一。相反,法國應該是這一方向的領導者之一,作為位于北歐和南歐之間的國家發出自己的聲音,增加歐洲政治統一的確定性,并為其他多個國家樹立處理社會問題的榜樣。
正如德國為了歐元而放棄了德國馬克一樣,法國也必須超越民族國家的古典框架。隨著德國的經濟優勢轉換為更大的政治實力,用法國的獨特觀念作為對德國的補充,正變得日益重要。考慮到當今世界邁向更緊密的經濟一體化的潮流不可阻擋——并且必將隨之帶來某種程度的政治一體化的深化——這一點顯得尤其重要。
法國擁有扎實的經濟基礎,這為它提供了直面其所亟須的改革的有效途徑。法國年人均收入高達30000歐元以上,并且擁有強大的福利社會和受過良好教育的公民。但是,法國的GDP增長卻停滯不前。
歐洲和世界不能放任動態的法國淪落為靜態的法國,拒絕一切變化的法國。比如,對西班牙而言,在建設共同歐洲能源市場方面,法國的合作就至關重要;而事實上,這一關系能夠為法國和全歐洲帶來巨大的好處。
法國應該考慮它自己的歐洲。法國的共和價值在歐洲留下了印記。自由、平等和博愛,能夠有力地遏制黑暗的民族主義、極端主義和恐歐主義,這些陰暗的意識形態必須用法國對一體化、法治精神和世俗主義的奉獻來加以制衡。
最近,法國做出了重要的國際貢獻,所有的人對此都心懷贊賞,并且希望法國的政治、經濟和社會覺醒能夠繼續下去。通往現代化的道路不應該出現回頭車,特別是在當下的形勢下:利用恐慌和憎恨的政治力量正在崛起,而與共和的價值漸行漸遠。
現在,是法國與歐洲其他國家攜手并進、克服悲觀、懷疑和不信任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