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三人行

獨旅人

小七說青春像首流離的歌，唱著唱著便不知道我們身在何時，處在何地，再也找不到開頭的歲月。

一

手握著易拉罐，捏得“嘶嘶”作響，冰涼刺激的液體從咽喉猛地灌下。抬頭望著天空的流云，我已經許久不見這樣的天空了。

泛紅的晚霞充斥著西邊的天空，柳枝被風吹過，肆意擺動。那抹嬌艷的紅暈，如同我干裂嘴唇上細細的血絲一般，嬌艷而孤獨。

籃球從手中拋出，劃出的弧線恰好砸中籃筐，如同我的青春一般越走越遠。小七的身影在晚霞中，像個流離的旅人，高傲而張揚，發絲被高高地吹起，留在孤獨的青春里。

籃球場上，我和小七背對而坐，喝著同樣的可樂刺激著神經。

“老規矩，五個球，輸的人請客。”小七好看的笑容像個單純的孩子，在風中那么純凈。

“好！”

二

或許，我們的青春就這樣充滿汗味地漸行漸遠，再也找不回來，只有“天黑了”的咖啡店中黑白夾雜的墻壁上留下了青春的言語。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和小七喜歡上了這樣的舉動，但無可厚非，我們由最初的喜歡到最后病態的迷戀，汗水浸濕衣服，不斗得你死我活絕不停止。

“如風的歲月里，我們如迷路的飛鳥肆意沖撞，直到滿身是傷，也不會用憐愛的目光疼惜。”這是沫沫寫給我的話，很久很久以后，我還會不經意地想起它。

小七說：“校園是青春的熔爐，想打造出一把鋒利的好劍。不料，我們這些廢銅爛鐵怎么都融化不了：最后歸為不可回收的垃圾，越拋越遠。”

聽著小七哀怨的語氣，我大笑不已，問他什么時候學會憂愁傷感了。

三

我好奇，頭頂劇烈搖晃的風扇何時會冷不丁地掉落。語文老師望著我迷茫的眼神，好奇我為何精神地坐著，而不是趴下。

望著沫沫，我好奇，為何她如此的精力充沛。沫沫說我永遠不會明白。我茫然地思考著。直到過了很長時間，我才醒悟，原來我不想懂。

小七熟睡的身影，我不忍直視，悄悄壓下震撼，拿起NBA的雜志。或許我在與不在，語文課都與我無關了，我默默地趴下，靜靜地翻書。

那段歲月里，好像我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如同消散在風中的煙圈一逝不見，只是不經意間帶走了可愛的青春。

四

四月，丁香花盛開在明媚的青春中，我欣喜卻也落寞。不知那淡淡的紫色何時又要褪去。

“四月是個容易留下記憶的日子。”泛黃紙頁上，我寫下。

小七不再和我奮戰在球場，曾經我們還張揚著要組成聯盟瓦解一切，我們還沒有行進多少，小七卻已經投入到更激烈的戰斗中——他有了喜歡的人。

我看來是個孤僻的人，所以快樂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當別人討論著星期天該如何度過時，我默默地轉身。

“明天有時間嗎？”

“有，可能也沒有。”

“有的話陪我去趟古街，你還差我一個賭約。”

我張了張口，卻也沒能說出什么。

“十點，你等我。”沫沫的笑容，如同四月的丁香花般好看。

沫沫，我高中同桌，文靜，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不過相識久了，那小小的叛逆也悄悄露出來了。就像小七說的那樣，“悸動的歲月，誰也不例外”。

五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和小七把球場的賭約帶進了每件事。

我輸給小七是“請客”，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會輸給沫沫。

小七說：“老規矩，你猜沫沫明天會穿校服，還是裙子？”

我轉頭，望望她白皙的臉龐，說：“吊帶。”

在小七的笑聲中，我看到沫沫白皙臉龐的潮紅以及感受到我腰間的刺痛。

第二天，我輸了。輸給了沫沫，那個文靜的女孩。班主任怎么也想不到沫沫會穿一身嘻哈服。看著我和小七驚訝的表情，沫洙笑著說：“你們兩個都輸給我了。”

小七為了償還賭約，熬夜補齊了沫沫掌管的英語作業，而我還欠沫沫一個賭約。

六

古街那條青石鋪滿的街道，我載著沫沫轉了好久。在那間“七堂”的CD店中，李宇春的“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如此喧囂。沫沫站在那聽了好久，我可以看到她眼神的晶瑩，可我不懂這么文靜的女孩還有這樣的一面。

“天黑了”的咖啡店的墻上會不斷更新青春言語，以前我經常和小七一同過來，只是現在成了沫沫。

“四月我迎著太陽走在麥田，風拂著青春映在油菜花上有孤獨的影子。”

“你原來的夢想，總是向往天堂的天使一般，我只愿陪你一起。最后才明白天堂的天使沒有翅膀，于是我們重新跌回了地獄。”

七

每次放學或周末，沫沫都拉我來古街的這家咖啡店。紫丁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謝了，但是沫沫的笑容還如同紫丁香般好看。

校園依舊充滿活力，我不知道小七現在的戰斗怎樣，但那笑聲依舊能從他嘴里產生，并且感染我和沫沫。

那天，在咖啡店的小天臺上，沫沫說，她都有點喜歡我。嚇得我差點從高處摔下來，只留下沫沫的笑聲。

天臺上的風緩緩吹著，望著沫沫，我想，或許我們的青春，如風般轉瞬即逝，但卻從未老過。

沫沫上課哪來那么多的精神，或許是她心里的秘密。

沒有忘記的記憶里，青春或許永遠停留。

（作者系岐山高中高二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