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兒

周贊

轉眼間，我們都已經16歲了。老同學，是否你還記得四年前，面朝學校大門的白馬嗎？老同學，是否你還記得每天最先到食堂打飯的總是我們班的同學？老同學，是否你還記得初二時候我們一起哼唱的《青春紀念冊》？老同學，是否你還記得菠菜老師每天在黑板上更新的“中考倒計時”？老同學，是否還記得離別前那首聲嘶力竭的《老男孩》？老同學，我們的初中回憶是否在你的腦海里清晰？

那個時候的我們，在教室后面被一個同學的笑話逗得捧腹大笑，初二時我們的笑聲被生物老師形象地形容成拖拉機發動的聲音。

那個時候的我們，在數學課上調皮搗蛋。趁老師在黑板上板書的時候偷偷地把三角板藏起來，讓老師一個好找。

那個時候，“菠菜”翻譯“Vagetable”的時候，總說成“菠菜”，全班哄堂大笑，因為“菠菜”是我們根據他名字的諧音為他取的外號。

那個時候，袁老師上語文課，我們躲在書本后面偷偷數他一分鐘內講多少個“啊”，學著他的語氣，一句話帶無數個“啊”。

黑板上的“中考倒計時”一天天逼近，桌子上堆得最高的變成了各種沖刺中考的練習題，日記本上寫的還是好幾個月前的天氣，教過我們地理的付老師為什么拍畢業照那天沒有來，夾在同學錄里的畢業照上缺了語文老師，那塊我們曾經課間跑步的場地，現在站的是哪個班的同學？食堂的打飯阿姨每次都只給男生多打菜，后山菜地上的西紅柿被我們偷摘了好多，當年坐在同一間教室里的男孩女孩們，因為幾張試卷，背起行囊，自此天各一方。

你有沒有偷偷想念58個人的班級？你會不會想到以前聽朋友說的笑話還覺得意猶未盡？你還記不記得“菠菜”經常從教室后門查我們的上課紀律？你還記不記得269班的籃球比賽是初三級的第一名？也許我們最大的遺憾便是初中三年都沒有一次獲得過“流動紅旗”，也許我們現在還會懷念食堂里饅頭的味道。

哼唱著的《青春紀念冊》的青春被時間一頁一頁翻開，成為過去式。

聲嘶力竭《老男孩》的男孩女孩們聚會時，再也不能全部人馬都到齊了。

口水橫飛的數學老師比我們現在的老師講課詳細多了。

一本本堆高的必修選修教材還是沒有蓋過初中三年的教科書。

五毛錢買來的“一起來看流星雨”的海報還貼在書桌前，只是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灰。

再也不能從四樓往下看初一初二的幼稚的學弟學妹了。

那個化學老師沒講完的中考模擬試卷還夾在化學書的第32頁。

和朋友一起摘的銀杏葉由青轉黃。

還有那個日記本，泛黃的扉頁上，寫著三個歪歪扭扭的阿拉伯數字。

沒有聯網的電腦課為什么我們上得津津有味？

為什么寢室熄燈后，還要躲在被窩里吃棒棒糖？

喜歡聽許嵩、徐良的我們現在卻喜歡聽Linken Park、艾薇兒了。

那首《老男孩》還在我的MP3里單曲循環著。

可是，我們永遠都不可能聽到政治老師講的政治課了；生物老師在廣聯小學當了校長，曬得好黑明明說好的不再帶班的“菠菜”為什么又帶了其他班級；數學老師現在又提著她的小黑板走向哪個班級呢；很多次，我經過五中的籃球場的時候總能看到語文老師正大汗淋漓地打球；歷史老師居然是我現在的數學老師的老婆；化學老師的啤酒肚消失了沒有；地理老師自會考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了；最想念的班主任呢，他不會又在當哪個班當班主任吧。

時間是最殘忍的美人，在心口刻下的關于我們班的記憶，就像老師的三角板，一直在我眼前出現。再遇見老同學，當年的默契，一回首，發現還依然存在。

那些花兒盛開，卻散落在天涯；那些我想念的人兒，或許這一生都不可能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