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柯瓦

小寒

哈依柯瓦是印第安人對貝殼錢幣的稱呼。很久以前，在一條河邊住著一個印第安老人。他以賣駝鹿肉和鮭魚肉為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積攢貝殼，為此他甚至經常做些昧良心的買賣。

他做夢都想找到貝殼寶藏，就日夜向神靈祈禱。最后，駝鹿神告訴他，在雷尼爾山頂上埋藏著很多貝殼，還詳細地向他說明如何才能挖出這些寶貝來。

老人高興壞了，帶了食物和兩把大鹿角制成的鏟子，就向山上進發。他奔波了一天一夜，清晨終于登上了峰頂。頂上有一個很大的噴火口，邊壁上積滿皚皚白雪，正中是一泓黑色的湖水。

岸邊豎著三塊巨石， 一塊像人，一塊像大蒜，第三塊像腦袋上長著絨毛犄角的駝鹿頭。駝鹿神對他說過，貝殼寶藏就在這塊鹿像石的腳下。他立刻掄起鏟子開始動手挖土。

他剛把鏟子刨到雪地里，就聽到身后傳來噓噓的喘息聲。只見一只巨大的水獺正從湖里爬上來，緊接著從湖里爬上來第二只、第三只……一口氣爬上來十二只。它們邁著節奏整齊的步子，在他周圍圍成一個大圓圈。

老人沒有感到對方的敵意和威脅，便又重新干起活來。每當他用鹿角鏟刨十二下時，水獺們就用尾巴拍打一下雪地，聽聲音，似乎雪地下面是空洞。老人不停地挖呀挖，偶爾想停下來歇口氣，但水獺們就會用大尾巴重重地抽打他。他只得不停地揮動著鏟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雪地里終于出現了一個正方形的洞。他探頭朝洞里一看，簡直驚呆了，那里滿是數不清的貝殼錢幣。他興奮地用鹿皮繩把貝殼串成串，掛滿全身。錢幣太多了，他就小心地把洞口偽裝起來，準備下次再來搬運。

一切安排妥當，只是忘記了一件事——他沒有對眾神表示虔誠的感謝。駝鹿神告訴他要在三塊巨石上各掛一串貝殼以示謝忱，但他實在太興奮、太貪婪了，忘了這個就背著貝殼錢幣離開了。這時，水獺們也向湖邊走去，跳進水里。

他走了沒多久，就聽到了不尋常的風聲?；仡^望去，只見湖面升起一團濃霧，結成一片黑色云層。他趕忙快步下山，身后的黑云卻緊隨不放。颶風刮起，他被吹落到一片碎石和冰塊之間。被貝殼串纏住的他似乎聽到眾神莊嚴的聲音：“哈——哈——哈依柯瓦！哈依柯瓦！”

呼號聲越來越大，老人終于悟出他應該向眾神奉獻些什么。于是，他把一串貝殼向颶風拋去。颶風停息了片刻，但不久又向他發動新的攻勢。他驚恐萬分，手忙腳亂地把貝殼丟向颶風。就這樣不停地丟，直到把僅剩的一串也拋了出去。颶風停了，他精疲力竭，在松軟的雪地上昏睡過去……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山下。最奇怪的是他心里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快和滿足，他已經不再去想那些貝殼了。他急忙往家趕，可是眼前的一切早已面目全非。他的小房子變成了一棟新房子，房前有一個老婆婆在篝火堆上煮著鮭魚湯。哎呀，那就是他的妻子呀！

看到丈夫回來，妻子也很激動，原來，他這一走就是三十年！妻子和鄰居很快發現，老人從山上回來之后，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他不再積攢貝殼了，變得溫和善良，樂于助人，還當上了村里的醫生。現在，老人才真正過上了輕松開心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