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燕
那個時候,青澀的華年,總是喜歡讀這些唯美的文字,常常幻想著自己就是那一位在蒼蒼蒹葭中楚楚婀娜的伊人。也就是這《詩經》中一篇篇美麗的華章,懌動了一顆少女的芳心。微醺的暮色里,思維便徜徉在微風搖曳的月下……
你的名字就像你的心一樣,總是幻想著自己能飛出故鄉,飛出雨天泥濘、夏夜蛙鳴的村莊。求學的路上,一段不期而遇的坎坷,讓沒能走進大學校門的你,在職業高中學了兩年的服裝設計與裁剪后,自己便經營了一個小小的服裝店。為顧客設計、剪裁各式服裝的同時,也為自己打理著花樣繁多的服飾與裝束。而閑暇的時候文學書刊就成了你的精神寄托。對于文學的執著與熱愛,促使你更喜歡用文字去梳理自己的心情。
那一年的早春,草兒還未發芽,一顆懵懂的心便萌發了愛情,而被愛的人卻在遙遠的邊關。每每看到身邊那一對對年輕的戀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不免一份孤獨之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地想念著駐守在邊關的他,一份剪不斷理還亂的離愁,便縈繞于心畔。以至于一首《望星空》,也會把自己唱得淚眼婆娑,黯然神傷。
后來,習慣了把一份份長長的相思碼成文字,排列成行,呈現在一張張紙上,郵寄到遠方。常常是一封信寄出了許久,只盼得兩眼秋波連連,那封被印著專用紅色郵戳的信件才緩緩抵達。期盼是抻長的牽絆,一朵流云,一縷長風,都會繞瘦那份相思。思念遙遙,比郵遞的路途更悠遠。
當一本本日歷翻舊了四個年輪的時候,瑞雪覆蓋了冬眠的土地及河流,時光的指針定格在你與戀人相愛四個年頭后的一個冬月。母親翻出了早已為你準備好的嫁衣,在一個冬日暖陽的早晨,你把自己裝扮成一個遠嫁的新娘,告別了父母、親人和家鄉,告別了炊煙裊裊的東北小村莊,隨著愛人去了那個叫“呼倫貝爾大草原”的遠方。原來,在遠方有思鄉的路,比相思的情懷更加漫長……
軍營里一張張青春洋溢的面孔,一聲聲“嫂子”親切而真情的稱謂,令你心升暖意。與官兵們朝夕相處的日子,也令你更加懂得了軍人的情懷!
女兒的降生,令你的生命如含苞的花朵般綻放,幸福的感覺充滿了這個小家,也漂淡了你在邊關艱苦日子的感傷。
邊關的月不是夜夜明,而邊關的電更是有限。那時,軍營家屬院晚上只供電兩小時,夜晚每個小家的窗前都是燭光搖曳著溫馨,雖然愛人們都在各自的崗位堅守。
而此時,這一切都已是那夢里揮之不去的影像。記得蒙古族作家陳曉蕾先生說過這樣一句話:“出生的地方是故鄉,生活的地方是家鄉。”那一份份沉甸甸的眷戀之情,隨著愛人顛簸在漫長的人生路上。在呼倫貝爾十八年,當你現在又回到了故鄉,你真的無法分得清哪里是故鄉,哪里是家鄉了。
青春的影子已經留在了那片草原,想念著那個曾經生活過十八載的地方,常常又會在心底泛起那隱隱的、痛痛的思念。因為那里留下了你最寶貴的年華。還好,你沒有虛度光陰。有文學一直陪伴著你,記錄著你的心路歷程。
記得有這樣一句話:“保存葡萄的最好辦法是把葡萄釀成美酒,保存時光的最好辦法是把時光變成文字收藏。”想象著那個漸漸老去的伊人,在唯美的文字長河里沐浴,用文學去梳理靈魂,用文字去記錄人生,就會有一顆像冰心老人一樣永遠年輕的心,就一定會是那“所謂伊人,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