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凱
西中文,1945年生于河南固始縣,20世紀80年代起從事書法教育,作品多次參加國內外重要展覽,在《中國書法》、《書法》、香港《書譜》、《明報》等報刊發表論文400余篇。論文入選全國第三、第四、第六、第七屆書學討論會,并在第四、第七屆書學討論會上獲獎。曾獲首屆中國書法蘭亭獎理論提名獎,第二屆中國書法蘭亭獎理論三等獎。出版專著和作品集十余種。
現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第四屆中國書協學術委員會委員,河南省書法家協會常務理事,河南省文藝評論家協會理事;鄭州大學、華東政法大學、信陽師范學院、新鄉學院、安陽師范學院特聘教授。
曾任全國第六屆書學討論會評委、全國第五屆楹聯書法展評委,全國第八屆書法篆刻展、全國首屆青年書法展學術觀察團成員。
書法是一道發展至今,盡管形制內容多有變徙,風格流派異彩紛呈,可傳統一路仍為主脈。尊經典、求神韻、塑品格、彰個性為其基本特征。然則以詩文兼并、胸次涵養、筆墨功力等傳統標準論之,雖能以詩為書、以韻化育、鋪采擒文者為數不少,但真正稱得上書家者卻是寥若星辰、屈指可點。可無論怎樣,中州西中文先生必當身居其列。這筆僅僅因為他具有深淵的詩學功底,宏富的書法理論修養與精湛的筆墨功力,更重要的是以其睿智的思想判斷力與獨立的書法文化自覺,在經典書法意蘊抒發與詩意性書寫地推進中形成了獨具個性的書法語言與遒健雋逸、清新典麗的審美追求,演繹出中國傳統文人書法所特有的古典風范。
劉勰《文心雕龍》云:“夫水性虛而漣漪結,木體實而花萼振;文附質也”。西中文先生之所以翹楚書壇,其根本在于其“質”為一位真正的書家。
自古迄今,大凡稱得上真正書家者必當具備以下幾點:一是學養宏富;二是能詩能文;三是思想獨立;四是藝術感悟敏銳,筆墨功力扎實;五是人格高尚,心態“簡靜”,以此方可逍遙而游之于書藝之海。那么,與西中文先生,則以為是恰切而相稱的。
西中文先生出身書香門第,幼承家學,又深受中原文化氤氳滋養,志學之年便以善書而名達鄉里,后又就讀于中山大學中文系,嚴格的文學、史學與傳統文化知識訓練,為其扎實的國學功底以及良好的治學理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至于吟詩作賦則是西先生性情之本色,“取會風騷之意”,“本乎天地之心”以求“情動而形于言”,詩集《佩韋齋吟草》以及散見于報端的和唱感物之作,格律精工,意蘊悠遠,頗具繞梁之美;而與書學理論研究,可視為西先生心智與學養功力轉化之顯現,先生置身當代書學研究發展之前沿,精于察、敏于思、善縷析、長提升,每有感悟便撰文以述,以責任與良知自踐者一位文化人的天職與使命。先后發表書論、評論300余篇,其關注視覺涉獵美學、技法、史論、賞析以及書法文化等多個領域,并有數十部專著行之于世,其深邃的思想,樸實的文風以及縝密的邏輯論證,為當代書學理論研究語言范式與視覺轉換的中國化本土意識地堅守,提供了積極的探索和支撐,其自在價值當不言而喻。
西中文先生為人謙遜,淳樸敦厚,溫文爾雅,不事張揚。然而,與書法則視為其生命之全部。五十多年來浸淫翰墨、臨池不輟,取法高古,兼容并蓄。先生以楷起步,長于行草,直追篆隸。其小楷頗得《宣示》、《樂毅》、《黃庭》與王寵之真諦,法度森嚴,意趣高邁;行草取法《圣教序》,而又兼融二王、米芾與趙雪松的灑脫、遒勁與莊重;文質相合,以心造境,因而使其書法呈現出一種雄渾大樸、風流蘊藉的古典之氣。這種氣息與格調既是西中文先生心靈學養的涵化與寫照,更是其在書法本體規范性與筆墨功力的雙層作用下“以情造文”,且“發乎情,止于禮儀”的直接慰藉,在中國文人藝術中具有著特殊的地位和作用。
王國維先生指出:“藝術中古雅之部分,不必盡俟天才,而亦得以人力致知之。茍且人格成高,學問誠博,則雖無藝術之天才者,其制作亦不失為古雅。……古雅之位置,可謂在優美與宏壯之間。而兼有此二者之性質也。至論其實踐方面,則以古雅之能力,能以修養得之,故可謂美育之津梁”。以筆者愚見,西中文先生書法之古雅當主要表現為:
一是,詩意與書藝的完美結合,使其書法創作表現出強烈的抒情性。書為心畫,詩為心志,二者互為一體,相得益彰。以西先生良好的詩學底蘊與書法體悟自愔其中之奧秘,于是在書法創作中將其運筆的輕重緩急、結體的疏密向背、墨色的枯濕濃淡,與書寫內容的情感起伏、節奏的快慢輕重、格律的平仄交錯有機融合,以自我情緒的遞進與轉換營造出詩意性書寫之大境,格調清幽,氣韻脫俗,禪意玄思,油然而生。
二是,精神指向與筆墨技巧的相互作用,使其書法創作藝術再現了古典之美。西中文先生取法乎上、以計入道,在技法磨礪以達心手雙暢的歷程中,對情趣、神韻、精神與性情等中國古典藝術之美學內涵有著深刻的體悟。因而,在其創作中總是能夠通過對“漢字書寫”與“書寫漢字”的有機結合,以及結體布局、筆墨情趣與書寫方式的巧妙處理,而步入依于筆、本乎道、通于神、達乎氣之佳境。尤其是對“遒”與“逸”這兩個互不相容的美學命題,以自己的筆墨語言得到了合理的闡釋。清代劉熙載曾云:“書尚道、逸。遒,非直勁焉而已;逸,非直秀焉已”,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西中文先生恰好以此為切入點,以儒家“中和”之美為指歸,著眼于兩相對應范疇的互通而展開了理性的思辨與探尋,并在其創作中得到了完美的結合,因而使其書法作品充溢著平和、寧靜與溫潤的儒雅之氣。這種根植傳統,思考當代,以自我心源與民族審美因子地掘發為中樞而構建自己書法語言語言的精神與態度,自有一份啟迪心靈,提升境界之功效。
正如張海先生所言:“中文先生正值書法的盛年,憑他的勤奮、執著以及多年積累的功底,相信他還會取得更大的成就”,此話當真。
我們期待,并堅信著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