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牙景區聯記游

□山西 張秉才

四月十五日，余與同道王、李二君相約前往心儀已久之天牙景區一游，以酬夙愿。驅車未過紅旗大橋，天牙山便撲入眼底，凝眸遠眺，才真切悟出“崢嶸”一詞之真意：高峻挺拔，氣勢不凡。棄車徒步，拾級而上，登至半山，已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于是只得席地而坐，稍事休憩。此時，忽見李君突兀有所發現曰：“吾等坐者，乃名聞遐邇之蓮花嶺也，何不來副聯句以闊襟懷？”言訖，只見王君略加思索，便有一比吟出：

與日月同庚，綻放石蓮一嶺秀；

李君聽后拍掌叫好，并慫恿本人續之。余放眼山下一塘碧水，苦思半晌，才吟出一句：

并舜堯齊悃，引來玉液滿堂香。

李君聽后頷首稱是，而王君卻很不以為然，曰：“‘悃’字有拗澀之嫌也，須另覓他字方稱妥帖。”但鄙人搜索枯腸，亦難得如愿，只好等待來日為之。

下得山來，駐足塘畔，見眼前楊柳依依，荷葉田田，須是又撩撥起王君之綴聯雅興，他便提議道：“如此美好景致，何不再來一副，且又必須以冠名格式出之。”此時，李君有如成竹在胸，隨口道來：

原隰三春浮翠萍，染一身愜意；

王君聽后，豎起大拇指連連夸獎：“李老兄真乃聯壇高手也！”并示意鄙人即刻續之。然在下此時惴惴，單怕來個狗尾續貂；不過還好，吟出后并未見此二君有什么瑕疵挑出，這一比便是：

寬平百里慶豐稔，釀萬戶熙雍。（“原隰寬平”語出《漢書》，原平由此而得名）。

嗣后，余等落腳于“上河園”，此乃不可多得之幽靜處所，三面均屬雕梁畫棟之屋宇，只留一面，有可亂真之假山，亦有噴泉并流瀑。眼前景致，倏忽幻化出孫大圣水簾洞之情境。于是不待兩位催促，在下已有一聯句脫口而出：

碎玉一簾藏太古；

彩虹十丈掛中天。

話音甫落，二位即刻大喝其彩，本人亦自視此聯為有生以來之得意聯作，只是礙于在二位聯界宿將面前，不敢有些許得意忘形之表露罷了。不過，兩位曾屬“局座”之老友，倒也十分“開明”，踐行“序齒不序爵”之禮儀，一路對鄙人可謂謙讓不輟，關照有加。

夕陽在山，三人于返回途中，又順便登臨油簍山巓之“一覽閣”，憑欄極目一番之后，各得一聯曰：

五色彩云收眼底；

九原麥浪入懷中。

他日白云攜訊去；

今朝黃鶴報春來。

欲上昊天摘日月；

思攜河漢壯云沱。

（云中河與滹沱河）——此數聯，既乃以聯記游“收官”之意，更乃登高望遠，進而走好人生最后數公里信心與決心之豁達也。

（034100山西原平市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