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生產力

趙幼力

坐忘·知行

鄒 新 著

2014年1月出版 58.00 元

978-7-5049-7221-7

手里拿著這本散發著油墨香味的《坐忘.知行》，讀著書里亦莊亦諧、自由散漫的文字，真切地感覺到作者的奮斗與進取，以及之后的積累與沉淀。

成長通常是由慢到快的過程，但快到一定程度之后，是更快呢，還是稍微放慢一下腳步？這時的慢已不是出發時的慢，而是經過否定之否定過程之后的慢。所以，由快到慢的過程，也可能是一種成長。

多年來，印象中的作者如一架工作的機器，每天保持在運轉的狀態：密切跟蹤國內外的經濟金融大勢，吃飯時候的聊天內容也從未滑出經濟領域；遙控器鎖定在各種英文臺，時刻注意保持著自己的英語水平，就像保持自己的體重；筆耕不輟地撰寫專業文章，與時俱進地攻讀學位。一度真心希望他能稍稍放緩自己的腳步，順便也稍稍放松要求，卻只見他對自己的要求愈發嚴格。事事追求完美的人，老天自有眷顧，于是他在事業上少年成名，意氣風發。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半個多世紀以來，這句話不知擊中多少男女內心的欲望。對于女人而言，早出名意味著在容顏處于一生巔峰的時候讓更多的人認識，這樣能夠在擇偶期擴大自己的受眾面，增加“嫁得好”的幾率。但對于外貌處于緩慢變化中的男人而言，早出名又意味著什么？

為什么那么多男人也渴望少年成名，而不是穩扎穩打，在黃昏季功成身退。對于這個問題，相信不同的男人會有不同的解釋，但我要說，少年成名起碼的好處是讓你盡快地脫離追逐名利的境界，進入到一個回歸自我，回歸生命本質的狀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造化，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自然進入這個狀態，快了還想更快，但如果從來沒有被功名利祿滿足過的心靈，就可以探索這種狀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想，作者已然開始了這種探索。“在這些文字中，我試圖回答的首要問題或者說我想串聯的思考主線是：成功是什么？成功又該被如何定義”。“在物欲極度膨脹的今天，欲望很容易被當做理想，成功很容易被理解成官名利祿、權位錢勢或者紙醉金迷”，“一個不容否認的事實是，狹隘的成功定義和觀念極易將我們引入歧途。正確認識成功，的確需要心智的不斷歷練和成熟”。作者花費了大量筆墨來闡述成功，那一定是這個曾經被認為是簡單的概念被重新認知過。如果一個沒有被物欲滿足過的人告訴你成功不是物欲，你怎么能夠相信？

正因為重新認識了成功，文字便變得生動起來，人也更加靈動，像一只布滿豐富神經的章魚，感知周圍的一切。在商務會議中近距離接觸馬云，探尋馬云之所以成為馬云的線索；在公務出國期間感受各地的風土人情；看電影致自己永不腐朽的青春；就是在醫院打點滴的間隙也不忘觀察身邊的小偽娘和偽娘的娘，反思李某某現象的普遍性……這就是這本書的可讀性，像一個好朋友絮絮叨叨地告訴你他有多么八卦和一些天馬行空的小想法。那么，這些八卦有什么意義呢？

在社科領域，任何一個宏偉的理論都離不開每一個具體的人來演繹，也離不開每一個具體的人來驗證。當我們說到中國崛起的時候，怎能忽略國外奢侈品商場標配的華裔，會說普通話的導購。當我們討論經濟和社會問題時，從身邊可觀察的現象入手，無疑已經配備了精準的顯微鏡，掌握了科學的方法論。

北京有太多太多的年輕人，如作者，如你我，從較小地方走來，在大學校鍍了一層金后，來到這樣的都市闖蕩。最初的一段時間被生計所困，被功名所累，所以保持著高頻、高強度的工作和生活狀態。成就從來就不是由人生的絕對高度所決定，因為有些人生來就擁有我們奮斗一生也無法獲取的東西。成就感是由自我奮斗所實現的相對高度變化來獲取的，從這一點來說，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引用一句已經被引用到爛俗的話：我們不能一直在攀登，而忘記了沿途的風景。當我們在取得階段性的成就感之后，應該放慢自己的步伐，想一想為什么要走得這么快？這是我想要的生活嗎？如果是，就意圖明確，意志堅定地繼續走下去；如果不是，那我們要的是什么，現在去追求，也許還不算晚。

從這個角度而言，“慢下來”的本身，就是一種生產力，而這正是我推薦《坐忘.知行》的重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