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能燕
曾一度仰望山峰,卻在一次次攀登受阻后, 摧毀了意志;曾一度渴望擁抱陽光,卻在近距離被灼傷而因此畏懼;曾一度想要穿越荊棘之地,卻被鋒利的尖刺刺傷得寸步難行……也曾,直擊過風雨的侵蝕沖刷,堅定地走向前,不迷茫,不猶豫。
閑暇時,買了盆不知名的花種培養,意在摹仿文人雅士們種花育草,在芳香中尋求安寧的心境。
在一次次拉奏琴弦時卻換來如鋸木般鈍的雜音,早已心煩氣躁。已經學習了近三個月仍毫無成果可言。無人欣賞,更無人喝彩。那次學業測評的拉奏,每個聽的人臉上都像是剛受過酷刑之后的表情,老師則眉毛緊鎖著不說話。我知道,我拉得一定很糟糕。于是,在家獨自練習時,唯一的聽眾也就只有它了——那盆花。它的枝葉耷拉著毫無生機的模樣,小小的嫩葉似乎很久也不生長。
突如其來的機遇。有四個名額,理論上我們社的人都有機會被邀請去大劇院演出,社團里實力非凡的人比比皆是。當老師詢問哪些人要報名時,練習室里卻鴉雀無聲,許是因為缺乏勇氣吧。老師在指定三人后,將最后一個名額,交付給了我。
為什么?我的水平人盡皆知,難道老師是想讓我出丑嗎?我不解地望向老師,回應我的是他堅定的雙眸。他在鼓勵我,我看出來了,他是認可我的!如同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我滿懷欣喜地向前狂奔。我把空余的時間騰出來練習小提琴,選擇了一首難度系數中等卻飽含深情的曲目。晴天,我在院子里拉奏,看著樓上陽臺上花盆里的小花隨著微風搖曳,我也便沐浴著陽光,沉浸在美好的景象中;陰天,在房間里,拉著低沉的小調,音不準,改;感情沒有,投入!一天,兩天……雖然這些天來不只一次聽到鄰居大聲地辱罵與異樣的眼光,但我都不以為然。慢慢地,我的肢體不再僵硬,我也漸漸察覺到音律慢慢優美靈動起來。這種種的變化,讓我擁有了動力。
半年來每日刻苦不休的練習后,終于迎來讓我為之心顫的演出。那日,天空陰沉地下著雨,時不時有雷電轟鳴聲傳來,劇場里卻洋溢著溫暖的氣息。我站在浩大的舞臺上,注視著場下的人群,手不禁開始出冷汗,腳也不受控地開始哆嗦,那一刻,我真想落荒而逃。我怕,我怕那些惶恐厭煩的表情再次壓迫我,讓我喘不過氣來!
“咪啦啦嗖——”臺下傳來熟悉的小提琴聲,這旋律不就是我一遍遍練習、一次次想要放棄又仍堅持拉奏的嗎?我驚愕地看著臺下,是老師。他仍是雙眸堅定地看著我。我跟著旋律開始演奏,閉上眼,任熟悉的音律在耳邊盤旋跳躍。那一刻,忘記了一切,只是忘我地拉奏著。我好像看見,窗臺那盆小花的嫩葉努力向上舒展,它小小的身軀左右搖擺著,似乎沖著我微笑……
多年之后,我仍會感謝老師堅定的鼓勵,感謝暴雨中的我和它,迎著風雨,經受著打磨卻安定地接受。我們總是在一次次的磨難中,慢慢長大,變得堅強!
(指導教師 王曉星)
[【點贊】]
@編輯邊邊:恭喜,你成功了!正如伴著那盆小花練琴,“鋸木”對花花不語,默默堅持,風雨過后見彩虹。你收獲了小提琴演奏的成功,也摘取了這次現場寫作比賽的勝利。
@教師王曉星:小作者巧妙地選擇了雙線索的寫作方式,花盆中不知名的小花聽著“我”的小提琴一起成長,從鋸木般的難聽刺耳到站在舞臺上的自如流暢。“我”戰勝了練習的枯燥、進步的緩慢、鄰人的指責……一遍遍忘我練習,如同小花沐浴在風雨中汲取陽光雨露。每天埋頭于學業的中學生生活難免枯燥,如果善于觀察善于發現,那么生活便會美好許多:比如每天迎著陽光在上學路上奔跑,看著自己超過了一輛輛被堵得乖乖排隊的汽車;比如體育課上三五好友假裝練習累了,癱倒在草地上,一會兒排成“大”字,一會兒排成“人”字;比如午餐后遺落在走廊上的米粒引來了一群蹦蹦跳跳的麻雀,爭食完后還不甘心地往安靜的教室里探頭探腦……那么,請睜大眼睛觀察吧,生活處處能作為你所歷練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