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愛華,袁位高,張 駿,江 波*,朱錦茹,黃麗霞
(1.浙江省林業科學研究院,浙江 杭州 310023;2.浙江大學環境與資源學院,浙江 杭州 310029;3.浙江省溫州市農業高新技術示范區,浙江 溫州 325005)
植物群落的物種多樣性指數反映群落的組成結構、演替發育階段、穩定性程度和生境特征,是森林經營管理的重要依據,也是近年來植物群落學研究的熱點[1~5]。物種的多樣性是生物多樣性的關鍵,它既體現了生物之間及環境之間的普遍聯系,又體現了生物資源的豐富性,不僅為人類提供了諸多可供利用的自然資源,而且具有重要的生態價值,對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6~8]。植物物種多樣性目前在單一群落水平研究較多[9~15],而在省域層面上開展大樣本調查研究資料缺乏[16~18]。Tilman等在進行了長達13 a的觀察研究后指出,物種多樣性高的樣地有利于維持群落生產力的穩定,也有利于群落經受災后干擾生產力的恢復[19]。本文通過對浙江省公益林的大量樣地調查基礎上,開展了不同群落類型物種多樣性的時空格局研究,以期為制定公益林的物種保存策略提供理論依據。
浙江省位于東海之濱,長江三角洲南翼,118o01′~123o10′E,27o06′~31o11′N,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區,季風交替規律顯著,氣溫適中,四季分明,光照較多,熱量豐富,雨量充沛,空氣濕潤。年均氣溫l5~18℃,平均無霜期從北到南為230~275 d,年平均降水量1 000~2 000mm。浙江省共界定生態公益林面積197.1×104hm2,占全省土地面積的19.37%,占林地用地面積的29.43%,主要布局于江河源頭、江河兩岸、森林和陸生野生動物類型的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重要濕地和水庫、沿海防護林基干林帶、紅樹林等生態區位極為重要、或生態狀況極為脆弱的林地。
在全省生態公益林內設置典型樣地380個,樣地的面積為20m×30m。喬木層起測胸徑為5 cm,調查因子為樹種種類、胸徑、樹高等;下木層調查分別在每個樣地設置5個2m×2m的調查樣方,測定樣方內所有胸徑<5 cm的所有植株,包括喬木的幼苗幼樹、灌木及藤本植物,記錄種名、個體數(叢數),測定地徑、高度及蓋度;草本層的調查分別在每個下木層樣方左上角和右下角設置2個1m×1m的草本層樣方,每個樣地10個草本層調查樣方,記錄種名、株數(叢數)并測量記錄高度和覆蓋度(表1),公益林齡組劃分參照浙江林業自然資源的林齡劃分標準[20]。

表1 各群落類型的基本特征
物種多樣性是物種數和物種分布均勻度的綜合表現。由于各層的取樣面積大小有差異,以個體數來測度物種多樣性指數往往會導致誤差,而重要值則考慮了頻度、蓋度及生物量等參數,所以許多學者建議采用重要值進行物種多樣性指數的測度[21~22]。本文即以重要值作為多樣性指數的測度依據,采用應用較廣泛的幾種測度方法:

式中,Pi為物種i的重要值,S為種i所在樣地的物種總數目。
喬木層物種重要值 =(相對密度+相對胸高斷面積之和+相對頻度)/3
灌木和草本層物種重要值 =(相對密度+相對蓋度+相對頻度)/3。
統計分析參照參考文獻[23]。

圖3 主要群落類型草本層的4種多樣性指數

圖1 主要群落類型喬木層的4種多樣性指數

圖2 主要群落類型下木層的4種多樣性指數
3.1.1 喬木層多樣性差異 就喬木層而言,針闊混交林(以下簡稱混交林)、常綠闊葉林(以下簡稱闊葉林)的4種多樣性指數大大高于其他林型的指數(圖1)。因為相對來說,混交林的喬木種類(S)比較豐富,達9.24種,顯著高于其他林型的物種數(P<0.01),也高于闊葉林的物種數。另外混交林的喬木樹種也比較均勻,均勻度指數(JH)顯著高于其他林型(P<0.01),但略低于闊葉林,均為上述原因。
3.1.2 下木層多樣性差異 在下木層中,物種數最高的是混交林,其次就是闊葉林,后者的Shannon-W iener多樣性指數(H′)也是最高(圖 2),說明其稀少種相對較多。下木層各指數在各林型間均無顯著差異(P>0.05),其中Simpson生態優勢度指數(D)和JH非常接近。。
3.1.3 草本層多樣性差異 在草本層中,杉木林的物種數指數最高,即單位面積中物種最多,且顯著高于其他主要林型(圖3)。其他幾個多樣性指數除JH均差別不大,D和H′則是杉木林最高;松林草本層的各項指數都最低,且顯著低于最高值。
3.2.1 物種數 4種主要群落類型的喬木層物種數S,闊葉林和混交林在幼齡—中齡—近熟階段趨勢一致,均為先大幅增加然后略有下降;然而,混交林成熟階段繼續增加,闊葉林略有下降。兩種針葉林型,松林和杉木林的物種數都相對穩定,在1.2~2變化,而且明顯低于同年齡級的闊葉和和混交林;混交林的物種數一直是最高(表2)。下木層的物種數,除了闊葉林隨著林齡是增加外,混交林和杉木林都是先增后減,松林基本不變在11左右;草本層的物種數,中齡和近熟階段都是杉木林最高,其他是闊葉林的高。
3.2.2 生態優勢度指數 4種主要群落類型的喬木層Simpson生態優勢度指數D,闊葉林、混交林和松林隨時間變化趨勢一致,都是先增加后略有下降再增加;不同的是,闊葉林還是略有下降;杉木林的D一直增加(表3);闊葉林和混交林喬木層的D明顯高于同年齡級的針葉林。闊葉林下木層的D在4個年齡段一直是最高的,它的草本層D和混交林的變化趨勢基本一致。

表2 浙江省生態公益林主要群落類型不同齡級的物種數及Duncan’s SSR多重比較(平均值±標準誤)

表3 浙江省生態公益林主要群落類型不同齡級生態優勢度指數及Duncan’s SSR多重比較(平均值±標準誤)
3.2.3 Shannon-W iener多樣性指數 常綠闊葉林和針闊混交林喬木層Shannon-W iener多樣性指數H′隨時間各異,但都極顯著高于同年齡級針葉林的指數;不同的是,闊葉林還是略有下降;杉木林的H′一直增加(表4)。除了成熟階段混交林的最高外,闊葉林下木層的H′在4個年齡段一直是最高的,其草本層的H′和混交林的變化趨勢基本一致。

表4 浙江省生態公益林主要群落類型不同齡級Shannon-W iener多樣性指數及Duncan’s SSR多重比較(平均值±標準誤)
植物多樣性表征著生物群落和生態系統的結構復雜性,是一個植被群落結構和功能復雜性的度量[24]。森林群落物種多樣性的高低直接影響到群落的生態效益[25]。具有較高物種多樣性的森林群落,能形成更穩定的、有序的耗散結構,可有效減輕林分病蟲害的發生,使生態功能達到穩定和持續[26]。
(1)浙江省生態公益林主要群落空間結構存在較大差異,針闊混交林和常綠闊葉林的喬木層多樣性指數最高,兩者大大高于其他林型的大多數指數。針闊混交林的下木層物種數最高,其次是常綠闊葉林,Shannon-W iener多樣性指數以常綠闊葉林最高,各群落的下木層各指數在各林型間均無顯著差異,其中Simpson指數和均勻度指數非常接近。杉木林的草本層物種數指數最高,且顯著高于其它主要林型,Simpson生態優勢度指數D和Shannon-W iener多樣性指數則是杉木林最高;松林草本層的各項指數都最低,且顯著低于最高值。
(2)從群落物種多樣性的時間格局分析看,不同群落類型的多樣性指數隨年齡的變化各不相同,常綠闊葉林和針闊混交林喬木層物種數在幼齡—中齡—近熟階段趨勢一致,都是先大幅增加然后略有下降,兩種針葉林型,松林和杉木林的物種數都相對穩定;常綠闊葉林、針闊混交林和松林隨時間變化趨勢一致,都是先增加后略有下降再增加,且常綠闊葉林和針闊混交林喬木層的D極顯著高于同年齡級的針葉林;常綠闊葉林和針闊混交林喬木層Shannon-W iener多樣性指數H′隨時間各異,但都明顯高于同年齡級針葉林的指數。
(3)常綠闊葉林和針闊混交林群落物種組成豐富、多樣性指數高,應是浙江省生態公益林的理想群落與目的群落,可以有針對性制定出浙江省生態公益林的優化經營和管理措施。對松林、杉木林等已出現向常綠、落葉闊葉林和針闊混交林演替跡象的針葉林或針闊混交林,輔以人工撫育改造措施,在保留原有殘次林分中生長較好的針葉樹種,留養木荷(Schima superba)、青岡(Cyclobalanopsisglauca)、甜櫧(Castanopsiseyrei)、苦櫧(Castanopsissclerophylla)等建群樹種,根據樹種特性與土壤、海拔高度分別以塊狀、帶狀及不規則混交插入闊葉樹種;對典型的無林下植被的殘次針葉林,進行更新改造,營造針闊喬灌混交林;對質量較差的闊葉林,根據林分內林隙的大小與分布特點,通過補植較耐蔭樹種,借助林木的天然下種或萌芽,逐漸培育成森林,封禁過程中利用林木的天然更新能力和植物群落的自然演替規律,順應其正向演替規律,植物(森林)在環境條件下,經過長期適應和物競天擇,形成一定的頂級群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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