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的女人

連翹

1.去給總統先生刷浴缸

培西麥加國現在實行的還是總統制。而陳嘉嘉去年才從一所專門培養政要的大學畢業，家里安排她從政，可天知道她對政治真的是一竅不通，所以她特意離家出走準備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一番。

她想找份工作混飯吃，可天南地北投了幾十份簡歷，結果都石沉大海，一無所息。

身上的零用錢所剩無幾，再這樣下去就只能回家乖乖向政界開道了嗎？可她真的連當下的總統是誰都不知道。

她窩在出租房內看韓劇《來自星星的你》，渴望在這個讓她無助的時候能有一個都敏俊教授從天而降給她買炸雞啤酒，讓她吃飽睡好，讓她不必考慮工作的問題。

“都敏俊xi，Help me！”她站在陽臺上對著星辰大喊，頗像一個神經病。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一個電話打進來通知她來國政廳上班，職位是總統特助。

“哪兒？你再說一遍？”

“您沒聽錯，小姐，國家政務廳，明早十點，我們恭候您的到來。”

“……”

等等！這是什么情況？怎么剛提到總統，總統就召喚她？要不要這么巧合！還有，她的學歷證書含金量要不要這么大啊？！

“總統特助？什么意思？哪方面的助理？”

“方方面面。”

“那豈不是……”總統的女人了？

“你想得美。”

“……”我還什么都沒說出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陳嘉嘉腹誹道。

就這樣，陳嘉嘉得到韓劇男主角都敏俊xi的庇佑，終于有了工作，成為總統特助，然后……要說的是，培西麥加國雖然國土面積不大，可是總統卻有八個特助，分管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乃至每個角度。這不得不讓陳嘉嘉懷疑，是不是總統先生只需要躺在床上，自動進入霍金模式，接受子民的膜拜，就能分分鐘來錢？

而且這班都快上了三個月了，陳嘉嘉都沒見到總統先生一面，卻總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接到助理組長的命令——

“陳嘉嘉，你去××地給總統先生送一下充電器，限時二十分鐘。”

總統也用充電器的哦……還以為沒電了直接換新手機呢……

“陳嘉嘉，去為總統先生取一下干洗過的西服，他明早要穿。”

“去為總統先生……”

怎么不讓我去死啊！陳嘉嘉有點抓狂，每次去干活都見不到總統先生的面，這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雇主呼來喚去的柴火妞，人家保姆都能和雇主見面安安心呢，但她卻一直在幫一個神秘人忙前忙后，唉……

不過看著每個月可觀的薪水，陳嘉嘉又不得不再次妥協。

這一回，陳嘉嘉得到命令去總統先生的府邸刷浴缸，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總統不讓保潔去做而要她去做，或許年輕漂亮的姑娘擦出來的浴缸更亮也說不定。原本很容易完成的工作卻讓她糾結起來：啊，會震動的按摩浴缸，看起來好爽的樣子，既然刷完了時間還早，不如偷偷泡一下吧……

正是這些奇怪的念頭，驅使陳嘉嘉脫衣入缸，享受震動按摩去了。

沒過一會兒，在她瞇著眼睛神游之際，就有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問她：“舒服嗎？”

陳嘉嘉猛地睜眼！

2.請讓我把衣服穿上再開除我……

陳嘉嘉的面前站著一個正在解領帶的男人，他雖然濃眉緊縮，但絲毫掩蓋不住那沉穩英俊的面容，他的姿勢保持著沒變，依舊一只手扯著自己的領帶，一只手拉著剛才被他拉開的浴簾。

傅彥剛忙完內部會議，一回家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浴室里開著燈，霧氣騰騰，是誰這么大膽，敢與總統共用浴缸？正這么想著，他就一把掀開浴簾，然后短暫的愣怔。

怎么是她？陳嘉嘉？

他承認自己連二號助理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說八號助理了，結果卻陰錯陽差地碰上了低他兩屆的學妹陳嘉嘉，不過，估計她早就不記得他了。

那時在讀政要大學時，學妹陳嘉嘉學識淵博風光無限，怎么到頭來卻只做了一個助理，傅彥有一些疑惑。

“啊！你是誰？你要干什么？”陳嘉嘉一邊慌張地用浴巾遮掩自己，一邊像吼色狼一樣吼對方。

這是傅彥近日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他覺得學妹陳嘉嘉還是像原來那樣有趣：“你在我家的浴缸里唱著歌泡著澡，然后問我是誰？問我要干什么？合適嗎？”

陳嘉嘉不停地拉扯浴巾，窘得都快冒煙了，連頭都不敢抬，更別說和人家對視了：“對不起，我實在沒認出來您，您實在長得不像一國總統……”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接近無聲，這只是一句解釋的客套話而已，“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未經允許就在您家泡澡，只是這浴缸實在是太舒服了……您能不能先出去，讓我先把衣服穿上再開除我……”

“那總統該長什么樣？你別告訴我你今天才知道我是總統？”傅彥有點不快，好歹他們曾經是一個學校的啊！也擦身而過數回，沒道理遺忘他吧？

嗯？陳嘉嘉愣了，這關注點明顯有些不對好嗎？但她只能費勁心思拍起馬屁：“這是我的問題，我太不關注時政了，是我的錯，實在對不起總統先生。我白癡得有點不像話了，您別生氣。”

興許馬屁拍對了地方，總統先生放下浴簾走了，陳嘉嘉終于松了一口氣。

等穿好了衣服，又把浴缸里里外外刷了兩遍以后，陳嘉嘉才出了浴室。她步伐邁得遲疑，一步一探，想避開總統離開，又覺得需要和人家打個招呼，著實讓她糾結。

可她剛走到客廳，就看見總統先生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節目，他的側臉線條完美，目光專注。陳嘉嘉小聲地又道了一聲“對不起”，然后便踮起腳朝玄關走去。

這時總統大人說話了：“餓了嗎？”

雖然她錯過了吃飯的時間也確實感到有些餓了，但她不敢點頭：“不，不餓。”

“不餓就好。”總統大人這樣對她說。

臨到門口陳嘉嘉又退了回來，問了傅彥一句話：“我認識你嗎？我怎么覺得你很眼熟？”

傅彥側頭，看見她的眼睛在白熾燈下閃著光。

那確實是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

3.那一年的舞會

讓人意外的是，這次總統先生并沒有開除她。陳嘉嘉還在睡夢中就接到了助理組長的電話，讓她去給總統大人在某某店買咖啡。顯然，昨晚的事并沒有被多余的人知道。

哎呀，一想起來，陳嘉嘉就窘得臉紅……

等她擰巴欲絕地把咖啡遞到總統先生的手里時，對方只說了一句話：“陳嘉嘉，這個咖啡不對。”

他怎么喝都沒喝就知道不對啊！陳嘉嘉猛然抬頭，總裁那張百聞不如一見的英俊面孔就映照進了她的眼里。因為指定的那家咖啡店隊伍排得很長，陳嘉嘉實在不想去排。

現在，她只能低頭認栽：“好，我重買。”

“陳嘉嘉，為什么這里會有灰？”總統先生用手指抹了一下桌面，又說道。

她大清早急著去買咖啡，自己連飯都沒吃上呢……當然沒來得及過來擦桌子！

陳嘉嘉繼續低頭：“好，我去擦。”

傅彥為了懲罰她不記得自己，不由得想欺負一下她，看著她表面上乖巧妥協，想象著她內心的大呼小叫，他真的覺得這丫頭還是像從前一樣可愛。

那時候，傅彥還在校園為競選埋頭奮進，誰都知道新一屆的總統肯定是從這所大學“出世”。好哥們卻硬要拉他去參加畢業舞會，他一向對娛樂不太看重，可是捺不住對方的軟磨硬泡，終于妥協。

舞會開始時是晚上八點，夜幕已低垂，舞池彩燈搖曳。

傅彥就是在那里見到了像蝴蝶一樣自由起舞的陳嘉嘉。她穿著紫藍色亮片小禮服，白皙的臉上化了不符合她年齡的濃妝，但是卻顯得她可愛有趣，她的男伴早已跟不上她的步伐，唯有她一個人還在出雙入對的舞池里旋轉跳躍。

“嘿，看見了嗎，那個是大一的學妹陳嘉嘉。”

“陳嘉嘉。”傅彥默念她的名字，好像想起來了什么，“給洲長寫問責信害得人家主動辭職的陳嘉嘉？”

“對啊，她脾氣超級壞，沒辦法，富家小姐都是這副德行。”

傅彥沒再接話，而是步入舞池，去牽了陳嘉嘉的手。不知道是哪根筋錯亂，或者是畢業設計真的搞得他頭昏腦漲，傅彥只知道，他想這么做，那個像蝴蝶一般的年輕女孩，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他的眼球，撓著他的心。

他們的舞跳得很好，周圍很多人都停下來鼓掌，專門看他們倆跳。纏綿的舞姿，完美的樂曲，最終結束在一個若有若無的吻上。

趁陳嘉嘉還沒反應過來時，傅彥已經離開，沒過幾天，他就畢業了。

4.總統先生個性好怪

說真的，陳嘉嘉也覺得總統先生有那么一點眼熟，看他的履歷，他們出自同一所政要學校，雖然他的個性挺龜毛的，但他的身形外表都具有很強的誘惑力和殺傷力，也不至于大學四年連一面都沒見過吧？！

這幾日，總統先生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天天來得比別人都早，來了之后就往那兒一坐，看著陳嘉嘉為他送上咖啡，忙前忙后，看得眼里都仿佛要放起煙花，真是愜意啊……

而陳嘉嘉，那是真的苦逼。

其實干活倒不要緊，要緊的是接下來的幾天她每回去總統先生家充當保姆時，傅彥都在家洗澡，如果不是在洗澡，那就是在邊脫衣服邊進浴室，如果前兩者都沒有，那他肯定就是只圍著一條浴巾，在她眼前晃蕩。

這讓陳嘉嘉很尷尬，她不止一次地腦補，總統先生的這種行為是不是要潛規則她的一種暗示？

要是不從他，萬一他把我開了呢？可從了他，為這么點工資不值得，萬一被家里人知道了，直接給總統寫公開問責信都是分分鐘的事。陳嘉嘉的腦子里正邪兩派打得不可開交，就連看傅彥的眼神都變得變幻莫測了。

“你干嗎一直看著我？”總統先生拿著一杯咖啡，慢悠悠地朝她走過來。

他下腹部圍著的那條白浴巾隨著步伐一晃一晃的，陳嘉嘉的心都快被揪住了：“總統先生，衣服都幫你洗好了，冰箱也塞滿了，如果沒什么事了的話，我要先走了。”

傅彥：“誰說沒事了？”

陳嘉嘉：“啊？”

“我背很酸，你幫我按一下，付你雙倍工資。”傅彥把咖啡杯放在茶幾上，然后就趴在了沙發上，他的身上每一處都寫著“誘人”二字。

雖然用“玉體橫陳”這個詞來形容總統不太合適，但是用“春光乍泄”絕對沒錯了，太扎人眼球了，陳嘉嘉簡直要崩潰了。

見她沒動作，傅彥又開始加碼：“不是缺錢交房租嗎？付你三倍工資。你的意思呢？”

他的嗓子就跟錦緞一樣，順滑舒服，說出的話也并不讓人覺得不適。陳嘉嘉還沒來得及想他是怎樣知道她沒錢交房租的，就已經朝傅彥的背部伸出了手。

傅彥：“嗯……”

啊，我去！怎么才剛下手按了一下總統先生就悶哼了一聲，到底是有多爽？陳嘉嘉的臉都紅到了耳根，總覺得手感、裝束、此情此景都有些怪異。

“你的手在抖，沒有摸過男人嗎？”總統大人并沒有轉頭，但這話說出來陳嘉嘉就停手了。

調戲！這絕對是調戲！該怎么應對？！

“總統先生，三倍工資我不要了，我想回家……”雖然有點缺乏底氣，但陳嘉嘉好歹把話說出來了。

沒想到這時候傅彥卻坐了起來，他對上陳嘉嘉的眼睛，徐徐道：“泉庭集團的董事長最近聯系上我，讓我開除你，好讓你回家，所以你說的家是指的這個家嗎？”

江湖傳言，沒人能與總統大人對視超過二十秒，可是這會兒陳嘉嘉卻沒空捕捉他眼中的美妙，她心情頗為沉重，原來還是被摸清了底細。

“你要開除我嗎？”她道。

5.他的眼里沒有欲望

那天，陳嘉嘉并沒有得到傅彥的正面回答，他只是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然后說：“看你表現。”

在她以為會有然后的時候，就沒有然后了。

陳嘉嘉回了出租房，腦子很亂，并不是因為傅彥意味不明的曖昧話語，而是因為傅彥看她時候的眼神。說那四個字的時候，他的眼里沒有欲望，清澈得像一池泉水。

很迷人的雙眼。

是的，回想起來，總統先生的那雙眼睛可真是有內容。

那晚過后，陳嘉嘉有三天沒見到過總統，而且這三天特別安生，沒有一點和總統先生相關的活讓她干。她只用待在助理室里，和其他七個助理齊頭并進地看韓劇就好了。

她正追的韓劇恰巧又更新了兩集，全屋的助理都看得猛捂胸口，只有陳嘉嘉突然變了心情。四百年才能一遇的都敏俊xi，像是超人一樣只保護你，這種設定真的好幸福，她好羨慕。

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忌妒。

第四天，總統大人終于風塵仆仆地出現了，一來辦公室就讓陳嘉嘉收拾行李陪他參加私人聚會。這是欽點。身邊的四個保鏢大哥像墻一般挺立，仿佛只要她提出異議，就會立刻捏斷她的脖子。

不知道其他助理有沒有陪總統參加過這樣的聚會，反正當傅彥用手指看似隨意實則準確地落在她身上時，陳嘉嘉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陳嘉嘉和傅彥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最終降落在另一個洲的高檔酒店里。

包間里都是政要大咖，陳嘉嘉就像一只小雛鳥般跟在傅彥的身后，高檔酒、香煙和香水味充斥著四周，讓她咳了好幾聲。

“不舒服？”傅彥側頭看她。

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傅彥話里的擔心并不是客套：“沒有。”

看她搖頭，傅彥才和屋子里的人挨個碰杯，你來我往，言笑晏晏，一片祥和。也不知道傅彥的酒量到底是多少，陳嘉嘉只看見他一直在喝，心情很好的樣子，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但他仍時不時地看向她這里，眼里滿是溫柔。

她莫名地覺得很安心。

可沒安心多久，就有一個年輕議員湊過來拉著她的手要跟她談人生。她用眼神向傅彥求救，可傅彥卻嘴角微揚，好像存心想看她笑話，想看她到底會怎么處置。

到底有多大的仇？！陳嘉嘉不禁這樣問命運。

她把手從年輕議員那里抽出來，然后端著杯酒敬過去。

那人直接接過酒反推回去：“跟著總統的人，沒點酒量怎么成？”

陳嘉嘉含淚干杯。

“一杯怎么成？起碼要兩杯。”酒又湊到嘴邊。

糟糕，直接把談人生轉化到拼酒了，陳嘉嘉在心里默念：“都敏俊xi，Help me！”

恰在這時，傅彥過來了，他擋住那杯酒，跟那年輕議員說：“她不舒服，下面的酒我來替。”

那人一聽，竟然有英雄救美，于是直接把陳嘉嘉一把推在了傅彥懷里，嘴上調笑：“總統先生，喜歡她就快點追啊。”

“別，這樣會嚇到她，不要這樣。”搖頭示意不好，接著，傅彥很認真地側過頭跟她說，“抱歉。”

陳嘉嘉的臉頓時一紅。

6.把喝醉的總統送回房間

傅彥最后還是被灌了很多杯酒，散場后，陳嘉嘉把喝醉的總統先生送回房間。

進了電梯，開了門，正當她要摸黑打開房間的燈時，突然整個人被翻轉過來按在了墻上。屋里的音樂不知是什么時候設置好的，就在這時慢慢地揚起來，很熟悉的舞曲。

炙熱的吐息噴在她的臉頰，帶著酒味，陳嘉嘉開口說：“我不接受潛規……”

“則”字還沒說出，她就被濕熱的唇堵住了嘴。

傅彥吻了她。

相當奔放的法式熱吻。

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陳嘉嘉的頭都快要炸開了，她的腦子一片混亂。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傅彥放開的，也不知是什么時候被他拉著手來到客廳的，他一只手扶著她的手，另一只手握著她的腰，將她牢牢地控制在自己身前。

舞步慢慢找到規律，他竟然帶著她跳起了舞，酒氣四溢，可傅彥卻那么優雅淡定，仿佛剛才喝醉的不是他，倚在她肩頭路都走不直的也不是他，激烈擁吻她的人也不是他一樣。

舞曲結束時，傅彥再次低頭，在她嘴角落下一個吻。

陳嘉嘉皺著眉頭終于想起：“是你？”

傅彥一笑，格外溫情：“沒錯，是我。”

陳嘉嘉：“你當時為什么要吻我？你知不知道當時燈光那么炫，我根本看不清你的模樣，后來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一無所獲，所以才開始討厭從政的男生，你讓我茶飯不思好幾周……”

傅彥：“我喜歡你呀，就跟現在一樣。所以這次的酒會特地帶你出來，想跟你坦白。”

這不長的一句話可真是五雷轟頂振聾發聵，陳嘉嘉搖頭：“怎么可能，我才不信，你當時是隨手一指，哪里是專門要帶我？”

傅彥認真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前一句。”

那你為什么要說后一句？陳嘉嘉不知該如何回應，索性不予回應。

傅彥捂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就進了衛生間嘔吐，喝太多的酒讓他的神經很難承受，可他還是堅持著把該說的都說完了，沒想到會再次遇見她。那一年吻她是因為覺得她可愛，可是重逢后再吻她，那是真的愛上了。

她的眼睛、容貌、行為舉止，在與她接觸的日子里不斷地灌輸進他的腦海，那份原有的好感加深，變成心疼，變成愛。

“你……你還好吧？”陳嘉嘉站在衛生間門口，不進不退，猶豫不決。

傅彥打開水龍頭漱口，順便掬了一捧水洗臉，等再抬起頭的時候，那眼里的溫柔已經徹底變成熔巖：“我是真的醉了，你要么就回房去，要么就整晚留下。”

陳嘉嘉在房中踱步，不斷糾結著。

她能聽見傅彥在衛生間的嘔吐聲，聽著就很難受。走嗎？一走了之不管不問真的可以嗎？

是可以的，不接受也不會有人怪她。

可是為什么，她的步伐遲遲不向門口走去呢？

她愛他嗎？她不知道，平時光想著怎么對付他的刁難挑剔了，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傅彥是她的真命天子嗎？只是擋了杯酒就讓他當真命天子會不會太便宜他了？他是自己的都敏俊嗎？他會像都敏俊那樣為愛奮不顧身只圍著女主角轉嗎？

陳嘉嘉不停地問自己，卻很難找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或許是突來的激情吧？孤男寡女加上醉酒，所以傅彥才說了胡話，會不會是這樣？陳嘉嘉沒了自信，她突然發現自己這樣想的時候，內心有一瞬間的失望。

難道她對他有期望？

陳嘉嘉希望現在能出現一個都敏俊從天而降解救陷入思想困局的她，于是她喊了一聲：“都敏俊xi，Help me！”

然后傅彥打開了門，他連澡都洗好了！

“嗯？”陳嘉嘉正停留在張開雙臂擁抱星辰的動作，然后她就在默念“這接下來要怎么辦”的余味中，徹底僵住了。

7.放心，我不是隨便的人

傅彥看見她還在，明顯眼睛亮了一下，但他沒說話，而是在等著陳嘉嘉開口。那目光即使隔了幾米都讓人覺得炙熱入骨。

果然，陳嘉嘉被視線刺得憋不住，開口解釋：“我不是那么隨便的人……”

“下一句是你隨便起來不是人嗎？”傅彥笑。

“不是！我是想看，你好點了沒？我只是等著確認一下，既然你沒事，我現在就要回房了。”陳嘉嘉轉身就走。

卻被傅彥拉住了手臂：“你怕什么？”

陳嘉嘉：“我沒有怕。”

“那你抖什么？”傅彥把她拉過來抱在懷里，“放心，我也不是隨便的人。”

明明說著不隨便，可那吻還是立刻就纏了上來，從脖頸，到下巴，到鎖骨，再回到嘴唇。他剛洗完澡，酒味已經淡了很多，只有在頑舌交纏時，陳嘉嘉才能嗅到酒味。

不知何時，陳嘉嘉被抱上了床，傅彥把她渾身上下親了個遍，最終，他把她抱在懷里，聲音啞著嘟囔：“唉，我頭好疼啊，喝酒壞事，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別人理解的“喝酒壞事”跟你說的意思完全不一樣啊！

陳嘉嘉的臉紅得像發燒了一樣，她想掙扎，卻換來對方的一句“別亂動”，然后還有不明物體一直在頂著她的大腿。

這一晚，陳嘉嘉夢見自己被人舉著槍不斷追殺，她跑了一晚，差點累死，可槍還是對準了她，隨時準備開火。

所以當她一睜眼，傅彥欺身上來的時候，她差點沒脫口罵娘。

“我說過我不隨便吧？抱著你睡了一晚都沒出事。”傅彥對陳嘉嘉展開攻勢，“嘉嘉，別咬我行不行？”

把獵物當場吃掉和放到早上再吃有什么區別！你這個禽獸！

陳嘉嘉含淚咬唇。

“算了，你還是咬我吧，別咬自己。”傅彥用手指去撥弄她的唇，極致溫柔。

“所以……最終我還是被你潛規則了……”陳嘉嘉道。

傅彥看著她，頗為認真道：“那我的任務就是潛你一輩子。”

愛上一個人，從愛上她的眼睛開始，從她看你的眼神中尋找失神的自己，那滋味難以言喻。

聚會結束飛回本地，陳嘉嘉被牢牢地鎖在傅彥身旁，手挽手，肩并肩，她不再是以前的特助了，她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宣揚了主權。

周圍的女人忌妒得都要噴火了——

“什么情況？為什么跟總統先生出席酒會的人不是我？！”

“陳嘉嘉真有心機啊！好討厭，竟然跟咱們搶男人！”

“看見沒，總統先生剛喂她吃了一口飯啊，她是沒長手嗎？秀恩愛，分得快！”

……

陳嘉嘉稍后進了傅彥的辦公室，把門關起來和他談道：“能不能不要這么招搖，我快被她們的眼神殺死了。”

結果下午，總統先生的公告欄里就貼出了一張照片。

許多年前，稚嫩的陳嘉嘉濃妝長裙和傅彥共舞，傅彥的眼神是那么專注地落在舞伴身上，被閃光燈閃了多少下都沒被打擾。

他現在才讓她知道，這張照片他一直都留存著。

8.尾聲

“嗯……看在你癡情的分上我就勉強接受了吧，可是你的挑剔毛病我可無法忍受，但好在也有一點好處，就是挑上了我，這說明我很……”

“出眾”二字還沒說出口，傅彥已經開口打破她的幻想：“說明我的口味獨特，沒辦法，管理國家，胸懷總要海納百川。”

“喂！”

愛情來得措手不及，但又讓人那么欣喜。

陳嘉嘉不再癡迷都敏俊xi了，因為她有了讓她更加安心的超人，不是教授，是總統！政要大學畢業的女同學誰還能比她牛氣，她沒有特殊的政績，但她征服了培西麥加國的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