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各個廳局領導都在想著法子推出工作新舉措,我們局長經過深思熟慮后,決定向名人學習,在互聯網上開博。
說干就干。局長叫來辦公室主任,讓他在電腦上申請了郵箱,開通了博客。又叫來負責文秘的辦公室副主任,起草了一篇洋洋灑灑的開博詞,經過三易其稿,正式上傳。
因為有了自己的博客,局長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點擊博客。可一個星期下來,訪問量竟然只是兩位數,局長心里很不是滋味。
辦公室主任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剛好要開整個系統的大會,他便向局長建議為了節約這次大會不發資料,局長的重要指示直接上傳到博客。會議結束后不到兩天,局長博客的訪問量就突破了幾千。如此增長速度,讓局長大呼過癮。
訪問量上去了,但知名度還是沒有,辦公室主任想到了信訪處長。信訪處長明白了主任的想法后,拍著胸脯說,這事好辦,碰得好不如碰得巧,今天剛好接待一個來反映歷史遺留問題的同志,我要他到局長博客上以匿名的形式反映一下問題,等局長作出答復后,我們一起再來操作后面的事情。
局長看到有人來他的博客上反映問題,心里說不出的舒服,立即就進行了回復,并約見此人。歷史遺留問題往往涉及很多部門,局長在弄清問題的原委后,親自出面協調,并安排信訪處長全程督辦,一個星期就解決了拖了數年的難題。這事很有宣傳價值,經媒體報道后,局長也成了名博主。
局長的博客能解決問題,于是來反映問題的人一群接著一群。可由于問題并不都能解決,于是來罵街的人也一群接著一群。不久后的一天,局長把辦公室主任叫來囑咐說:“你想想辦法,讓這博客消無聲息吧,不當名博了”。W
湖南 龍玉純
旅游團游玩的最后一站,是一處頗有名氣的寺廟,導游笑瞇瞇地跟我們說:“既然大家都來了,不妨祭拜一下。這里的佛祖可靈了,能驅邪消災保佑人平平安安,一路順風順水。”言罷,她自顧自從香案上拿三根香點燃,恭恭敬敬插到香爐里,然后又默默禱告一番。
見是免費,旅游團里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上前裝模作樣地祭拜一番。我不上香,是因為我經歷過了,知道這是導游和寺廟里的和尚設的套,就等游客上鉤騙他們錢呢!
果然,見眾人祭拜完畢,一小和尚托一個蓋著紅布的木盤來了,先道一聲阿彌陀佛,然后說:“諸位施主,既然你們有心給佛祖上香,就布施一點香油錢吧!多少隨心,心誠則靈。”眾人雖有些不愿給,但看到有的人毫不猶豫就掏錢了,他們也或20元或50元地捐了香火。
導游看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問我:“你咋不上香?”我撇撇嘴,道:“我才不干那傻事呢!都是迷信,騙人的。”導游連稱罪過,說:“在佛祖面前可不能亂說,否則他會降災懲罰的。”
見她演戲演得像真的似的,我毫不客氣反擊說:“既然你說佛祖有靈,那上一次我來這里,先上香,后給香油錢,他為什么不保佑我?我回家時,鬧了一路肚子,去了幾趟洗手間,差點沒把我鬧趴下。”
我以為這話一說,導游應該沒詞了吧,哪知她一聽,興奮無比地說:“照你這么說,佛祖真的顯靈了,今天你來更應該感謝他。”見我沒聽懂她的話,不解地呆望著她,導游接著嗔怪道:“你傻呀!佛祖知道你肚子里有晦氣,通過鬧肚子,讓晦氣隨著你拉稀排掉了。”W
江蘇 張承新
上個月,公司接受法國中間商波爾頓公司的邀請,去考察葡萄酒產地。到達巴黎,波爾頓公司僅派一個叫萊昂多的小伙子來接機。他帶我們乘航空公司的巴士到市中心,再轉乘地鐵到事先預定的小酒店。付完車資,萊昂多在小本子上記了記。
千里迢迢來拜訪,主方沒安排“接風宴”,這讓我的老板不舒服。想起波爾頓公司總裁來華時,老板不僅全程陪同,還宴請了多次。現在他們連起碼的地主之誼也不盡,真讓人寒心。
第二天,我們終于和波爾頓公司的總裁見面了。我適時送上了禮品,對方愛不釋手。萊昂多當即對禮品受領人進行了登記。簡單的寒暄后,總裁在談判室即興發表了歡迎詞,預祝我們考察成功。
接下來的幾天, 在萊昂多的陪同下,我們參觀了一座座葡萄園。所到之處,品美酒,看酒窖,問價格,提要求,園主們熱情備至。有幾個園主還贈送了幾瓶包裝精美的葡萄酒做紀念,還有的送了自作的田園油畫,萊昂多很細心,當時按估價付了歐元,并一一作了登記。臨別的前一天,萊昂多還帶我們坐地鐵匆匆游覽了埃菲爾鐵塔、香榭麗舍大街、巴黎圣母院等著名景點。
我們順利簽訂了購貨合同,波爾頓公司總裁帶頭喝了一大杯葡萄酒,祝賀合作成功。沒曾想,萊昂多靦腆朝我們笑了笑,出示了一大摞原始賬單和打印的清單,連他墊付的幾杯可樂錢也沒落下。他還讓確認,我們送的禮品估價準不準,可以從清單里“抵扣”下來。
那一刻,我無法想象老板的心境。他強扮起笑臉,比哭還難看,對我指示道:“既然這樣,那你把一項一項地核實清楚,等會用銀聯卡跟他們結賬走人吧!” W
湖北 劉衛
昨兒下午出門打車,上車剛坐定說去哪兒,司機就說10塊錢吧。我愣了下,怎么講價不打表呢?便開玩笑般警覺地問:“朋友,你這是黑車吧?”司機嘿嘿笑了幾聲算是默認,接著我們開始攀談起來。我說你是新手開車吧?他問你怎么看出來的?我說看你把著方向盤胳膊挺用力的。他微笑回答說人都撞死過3個了,不是新手。
我有些詫異,讓他講講。可能是碰到了“對脾氣”的人,司機很放松,很健談,說年輕時候給別人開翻斗車,有一次下雪他開車拉砂子,在馬路上遇到情況緊急剎車,跟在他車后有一摩托車,上面乘坐一家三口人,也只好急剎車。可路滑導致摩托車失控,三人全甩進還在滑行的翻斗車輪下,都碾死了。
處理結果是翻斗車和摩托車都超載,死者獲保險公司賠償近50萬元。“我蹲了一個半月拘留所,出來后被終身禁駕。”司機說拘留所“可黑了”,他在里面伙食費每天一百元,訂宮保雞丁吃。可他只能吃花生仁和黃瓜丁,雞肉丁都讓監里的“老人兒”吃了。司機說家里為把他從拘留所保出來破費了不少錢。
我疑惑地問:“你沒駕照還開黑車,膽兒真肥!”司機微笑說早就托人改了戶口,重新辦的駕照。我問他開黑出租上路沒被查著過嗎?他微笑說交錢了,沒人查。風頭緊了還打電話提前通知,萬一被查著了,收錢的人出面處理,人家怎么運作我就不用管了。
“每天開車掙500元,須每天付50元錢給一個暗中管事的人,一個月一結賬。”聽我詢問,司機解釋“運作”的意思,話到末尾,司機竟自己慨嘆道:“這車真是一黑到底。”W
遼寧 周不走
本欄責編/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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