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剛
質賞之雕或不雕
張君是黃蠟石料石的狂熱“粉絲”,剛參加杭州工藝美術展黃蠟石雕件展和第四屆浙江龍游黃龍玉黃蠟石博覽會回來。他自豪地說:“不吹牛,浙江甚至放眼全國,玩蠟石的人中玩料、玩雕是最多的。好的黃蠟石美質美色,溫潤凝結,以前說不是美玉勝美玉,現在是登堂入室黃龍玉。云南黃龍玉,憑借質、水、色,以玉之名起家,迅速攻占全國,占領蠟石質地賞玩領域的制高點。廣東臺山、廣西八步和浙江、安徽、江西各地也紛紛從原有形式賞玩擴展到質地賞玩。臺山玉、浙江黃龍玉、信江料、縉云丹玉、金華玉等紛紛更名為玉,吸引了一批其他玉石領域的雕刻家換旗號改山門,‘質賞軍人數也日益壯大,大有推翻舊王朝、建立新王朝之勢。”
“黃蠟石家族中的‘玉女契合當今社會的某些審美傾向,追隨者眾,追捧熱情高,這是事實。”王君接過話茬說,“但個人以為,大美無言,大璞無雕,質賞的最高境界還是籽料原石的賞玩。一方原石,內既涵蓋質地賞玩的優質要素,要雕可雕,外又兼備形式賞玩的各種美感,要賞可賞,它就是工藝領域追求的‘巧奪天工的‘天工,藝術領域追求的‘道法自然的‘自然。”
形賞點線、面、體、音、色
“我還是黃蠟石形式賞玩的堅定擁躉。”胡君是當地較早介入蠟石賞玩的,從“形”起步,在“質”行天下的當兒,依然執著于初心。“由黃蠟石推而廣之到所有的石種賞玩,我的觀點是:形為先。我所說的‘形,不是簡單地指外形,用一個詞說是‘形式,用一句話說是‘石頭之點、線、面、體和音、色等的綜合表現,再放開說,‘是如建筑里體現的那種形線的排列,如繪畫里體現的那種色彩的和諧,如音樂里體現的那種音韻的節奏,如數學里體現的那種數量的比例……具有形式美的石頭才是我玩的石頭,都是我玩的石頭,不在乎它質地如何。”
畫賞之難度
“我贊成。我是專項收藏黃蠟石畫面石的。都說黃蠟石成形不易出畫更難,為什么呢?我思考,與黃蠟石的各種特性密切相關。黃蠟石的礦物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硅,其他成分少,這就決定了它很少可能形成由不同礦物交疊共生而成的‘原生性畫面;除粗蠟外,黃蠟石硬度大,為摩氏6~7度,結構緊密,顆粒細膩,表面有油脂光澤、蠟質感強,不容易接受外部的浸染,從而形成‘外染性畫面;偶有成畫的,又由于‘敦厚‘抱拙的石形而難成面,有畫無面,還是難成畫面。所以,黃蠟石原石出畫面難,出符合畫理、主題明確、具有審美價值的畫面更是難于上青天。”吳君感慨地說。
紋賞之豐富
“我也有專項,與吳君專于‘難不同,我是專于‘易。黃蠟石易出紋,我專于紋。”高君好像專門等著吳君的這個鋪墊,“傳統黃蠟石玩法是‘首推質與色,顧及紋和形。但我在賞玩過程中,發現黃蠟石紋理特別豐富,有指甲紋、雞腳紋、鼠腳紋、狗腳踏、六角英、竹葉紋、豬皮紋、蜂窩紋、紅筋紋、哥窯紋、網紋、刀割紋、葡萄荔枝紋、蘿卜絲紋等,很有玩味,值得賞玩,所以,一不小心就搞上了‘紋戀。哈哈——”
石器9000年前黃蠟石
“你們玩質,玩形,玩紋,玩畫面,知道古人是怎么玩黃蠟石的嗎?”王君微笑著問。
“明清以來,我國兩廣就有人玩黃蠟石了。”有人說。
“是的,但還有更早的。”王君在賞玩各種雅石的同時,對本地石友撿自砂場的各種新舊石器(穿孔器、石斧、石錛、石鉞等)也頗為著迷,“2010年,浙江龍游青碓遺址出土磨制黃蠟石,將國人賞玩黃蠟石的歷史提早到9000年前。”
從此,王君就更加留意石器,期待有一天也能擁有一把黃蠟石石器。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的。2010年12月,有石友給他送來了一把精致的玉質黃蠟石的磨制石斧;2013年,他又得到了一把同樣是玉質黃蠟石的打制石斧。
“條條大路通羅馬,各種玩法都是玩,都有成功的方向,沒有誰高誰低,也不必黨同伐異,自以為是,貶損對方。想想石器時代,我們的先人就已開始黃蠟石的使用和膜拜,還有什么雜念不可以拋棄?還有什么私欲不可以放下?”王君舉起手中的茶,“來,大家喝完這一杯,靜心盡興把蠟石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