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關系叫張藝謀與鞏俐

五月

2014年，有一部電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的，就是《歸來》，這是張藝謀與鞏俐7年之后的再次合作，也是兩人27年割不斷的緣分造就的又一部經典。

情未停止

關于張藝謀、鞏俐分手的真正原因，多年來版本甚多。不管各種版本是真是假，兩人確實分手了，以一種鄭重的方式——1995年，在電影《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關機儀式上，張藝謀宣布和鞏俐分手。感情是私人的事，完全不必公開宣布，可見這份感情在張藝謀心中的分量。

確實，他為她和發妻離婚，背負“陳世美”的罵名，甚至為她接拍自己并不喜歡的電影《古今大戰秦俑情》。多年以后，張藝謀說起自己接拍這部電影緣由時坦言：“原因很簡單，雖然不喜歡，但能和鞏俐在一起。”

他們相扶相助彼此成就，征服了一個又一個電影高峰。他們相愛的8年，是中國電影在國際上最風光的日子。1995年，分手之后的兩人相遇在戛納電影節，有記者向張藝謀提問：“請問你和鞏俐小姐還有機會合作嗎？”張藝謀說：“每個導演都希望和最好的女演員合作，鞏俐是中國最好的女演員。”話音剛落，一旁的鞏俐淚如雨下。

有幾年，鞏俐接拍了幾部香港娛樂片，也許在鞏俐看來，這是在拓寬自己的戲路。可在張藝謀看來，這是她在消遣、浪費自己的藝術才華。

于是，一次電影人的新春聯歡會上，兩人同時出席，當主持人問張藝謀對近年來的電影有什么感想時，他說：“現在似乎搞笑、耍寶、娛樂的東西非常有市場，這種趨勢不可避免地影響到電影。有的演員適合演這種娛樂片，有的演員不適合演。我們有些演員，放著自己的長處不用，而偏用自己的短處，我認為是非常可惜的，每個演員都有自身的局限性，沒有一個演員是什么都能演的。”

那次聯歡會，鞏俐和張藝謀全程無交流。但之后，她再也沒接演類似電影。多年之后，在電影《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拍攝現場，兩人閑聊。聊到張藝謀的這番話，鞏俐笑著說：“得了吧，我就知道你是說給我聽的，別裝了。”張藝謀笑而不語。

2000年，第50屆柏林電影節，鞏俐擔任這次電影節的評委會主席，張藝謀帶著《我的父親母親》參賽。在頒獎儀式之前，鞏俐已經知道《我的父親母親》獲得本次大獎的銀熊獎，只是礙于規則，她不能提前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張藝謀。為了能讓張藝謀早些知道喜訊，鞏俐特地換上了一件紅色的旗袍，忐忑不安的張藝謀看見這身喜氣洋洋的紅色旗袍，立馬放心了，說：“我知道，《我的父親母親》肯定能抱一只熊回家！”兩人之間的默契和情意可見一斑。

兌現諾言

2006年，張藝謀準備拍攝電影《滿城盡帶黃金甲》，關于皇后一角，張藝謀想到的唯一人選就是鞏俐。因為這個劇本，最初就是為鞏俐量身定做的。那時他們還在熱戀中，有一次兩人一起去長城玩，站在長城上遠望，張藝謀意氣風發，他擁著鞏俐，對她許下諾言：“我一定會讓你在大銀幕上當一回女王！”

那之后，他一直在悄悄籌劃劇本，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走到了分手的那一天，這個劇本也就悄悄放下了。

時間過去了10年。這10年里，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2006年，為了聯系到鞏俐，張藝謀煞費苦心，拿到她在國外的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張藝謀只一聲“哎，鞏俐”，那邊立即就笑出聲：“終于想起我來啦！”他們幾乎不需要任何鋪墊，立即就能找到昔日的熟悉和親密。10年時間，沒有在他們的心里留下任何隔閡。

在《滿城盡帶黃金甲》的開機發布會上，一向內斂的張藝謀面對媒體表白：“皇后這個角色是為鞏俐寫的，大概在我心里醞釀了十幾年，這是我對她的承諾。現在，到了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一旁的鞏俐，雖然竭力掩飾內心的波瀾，但她幾欲落淚的雙眼還是泄露了內心的感動。眼看局面要失控，在場的周潤發立即伸過手臂攬住鞏俐的肩膀，開玩笑地說：“這是我的皇后，這是我等了好久好久才等來的合作呀……”事實上，他也被這一幕深深打動，眼眶濕潤。

在電影拍攝的那段日子里，兩人有了更多的交流。他們逐步了解了在分手之后的這10年里，各自的創作狀態。那時張藝謀和張偉平的合作正被業界譽為佳話，而正是鞏俐，發現了這對搭檔和諧之下的重重危機。她對張藝謀表示：“看你這樣委曲求全、不斷妥協，真是心疼。”

也許她并不知道，就是從這部電影開始，張藝謀重新審視起自己和張偉平的合作。分手的種子，也許就在那一刻埋下了。

另一種愛

2013年，對于張藝謀來說是多事之秋，與合作16年的張偉平分手，以及隨后而來的超生事件，讓他聲譽受損，而電影《歸來》，是他沉寂3年之后的東山再起之作，這個作品在他心中的分量、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關于女主角的人選，他首先想到的是鞏俐，而鞏俐，在初看劇本之后，首先想到的卻是拒絕。“要演一個失憶癥患者，沒有許多外化的動作和爆發力的東西，而是要運用平淡無奇的細節去表現一個失憶癥病人單一又稚拙的精神世界，對于我來說是一個難度很高的挑戰。說實話，我一開始不敢接。”她問張藝謀：“你確定要我演嗎？你覺得我是好的人選嗎？”張藝謀的回答讓她改變了決定：“你是唯一的人選，是我最信任的演員。”鞏俐說：“這部電影對他有多重要，我心里很清楚，我能夠幫他的，也就是在演戲上了。”

為了演好“馮婉瑜”這個角色，鞏俐連續兩個多月每天都去養老院探訪失憶癥患者，和他們待在一起。為了深入到失憶癥患者的生活，她還特地去探訪了導演黃蜀芹，因為黃導現在也是失憶癥患者，她陪著黃導一起吃飯、聊天、彈琴……

而最讓人動容的，是鞏俐和張藝謀之間的默契，張藝謀自己也承認：“我們是知己知彼的好朋友，默契到都不用多說一個字。很多人都好奇，我沒怎么和鞏俐說話，她表演起來卻渾然天成，甚至知道我的鏡頭運用和怎么樣去捕捉。”這樣的默契、投入和付出，使《歸來》成為張藝謀沉寂3年之后的又一部巔峰之作。

一對分手的戀人，原本可以怨恨對方，形同陌路，他們卻選擇了惺惺相惜，相互成就。難怪有觀眾感慨，“在娛樂圈，有種關系叫張藝謀與鞏俐”。

男女相愛的方式有許多種，成為伴侶并不是唯一的方式。像張藝謀和鞏俐，成為朋友成為知己成為搭檔，也應是種美麗的相愛方式吧！

（小司摘自《知音·海外版》2014年9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