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瑞青
(濮陽市戚城文物景區管理處,河南 濮陽457000)
顓頊是中國上古史上一位偉大的人文先祖,他生活在今天以濮陽地區為中心的廣大地區。 先秦史書《左傳》對此有明確的記載:公元前629 年冬,衛國從楚丘(今滑縣境)遷至濮水一帶的帝丘。 從此,濮陽一帶稱為衛國的中心,衛在此立國18 代,388 年。 公元前525 年(衛靈公十年),魯國的史官梓慎在解釋“星孛于大辰”這一星象時說:“衛,顓頊之墟也,故為帝丘。”意思是說,衛國是古代顓頊部族的活動中心,所以稱之為“帝丘”。 顓頊的事跡除《左傳》外,《國語》、《史記》、《山海經》等也有記載。《史記·五帝本紀》說他“靜淵以有謀,疏通而知事。養材以任地,載時以象天。 以鬼神以制義,治氣以教化,潔誠以祭祀。 ”其主要內容翻譯成現代漢語就是他觀天象、制歷法、發展農業生產。 影響所及,“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趾,西至于流沙,東至于蟠木”,甚至“動靜之物”、“大小之神”、“日月之照”都“莫不砥屬”(皆來服屬)。 當然從科學的角度來講,5000 多年前,他的影響不可能這么大,這么遠。 但司馬遷熱情洋溢的帶有神話色彩的描述也說明,顓頊確實是上古史上具有重大功績的中華先祖之一。正由于此,歷來被學者和民間稱濮陽為“顓頊遺都”, 并將這四個字鐫刻在今天的濮陽縣明清十字街四牌樓的匾額上。
關于顓頊的功德,《國語·楚語》有更多的詳細描述。 該文記述,在顓頊之前,人人都按自己的想法對鬼神進行祭祀(“家為巫史”),觀念極不統一。 這無疑有害于部族的團結,其結果是“民瀆齊盟,無有嚴威”、“嘉生不降,無物以享”。 民間沒有誠信,各行其是,生產和生活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顓頊継黃帝即帝位后,(即成為部落聯盟首領后),對這種局面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首先,他改變黃帝以來以遙遠古代各族圖騰崇拜物來命名官職的方法, 就近以身邊日常事物來 “名管”,“為民師而命以民事”。 其次,是“絕地天通”,即“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這是一則含義深刻的神話,直譯就是“顓頊阻斷了天和地之間聯系”。原來,顓頊時代,貧富分化現象嚴重,勞心和勞力開始分工,顓頊順應時代的要求,將“司天”與“司地”分開,使有人專管社會秩序一部分的事。 “在這個時候,我國農業已經相當發達,農民對于季節規定有迫切的要求,并且職業宗教人員因為要按季節祭祀神祗,就不能不對一年中季節的變化加以觀測,加以規定。并且他們有閑暇,不像從前的巫覡由農人或牧人兼辦,生事煩忙,就可以對于宇宙間的現象作一種靜穆的觀察。 ”無疑,因事分職的結果,大大促進了中國古代天文學的發展。后代把從秦始皇二十六年至漢武帝太初元年使用170 年,以十月為歲首的歷法稱為《顓頊歷》,這一立法是我國傳統六歷之一。中國古代一談到歷法的制定,總要追溯到“重”和“黎”,不是沒有道理的。中國古史學家許旭生認為,黃帝時代,林立的諸多部落漸漸合并成若干大部落,是中國古史的第一大變化。“帝顓頊這一次關于宗教的改革對將來的社會有很大影響,實是我國古史上第二個巨大變化”(《中國古史的傳說時代》)
總之,帝顓頊在帝丘完成了“絕地天通”的這一變革社會的偉大工程,推動了中國古代文明的巨大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