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瑩
記得,一次接受采訪,主持人拋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有沒有聽過“男孩危機”這個詞。說實在話,我只聽過這個書名,但“男孩危機”這個激烈用詞卻在臺灣沒有聽聞過,大概臺灣女人對男人的“縱容度”高過于大陸女人吧!雖然臺灣早在十年前就發現并談論過男孩較他們的父輩顯得“娘娘腔”,并將其原因歸咎于學校教育,說因為學校男老師太少,缺乏男子漢的示范與引導,但我個人卻認為雖然學校教育與流行文化的錯誤示范,都有讓男人不像男人的推波助瀾之因,但家庭教育的一些錯誤導向,才是讓男孩不能成長為一個“男子漢”的首要原因,父母才是拯救男孩危機的第一責任人。
會有如此的認知,是因為俺家就曾出現過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現象,而歸根究底其因,出在我這家里的“大女人”沒有給俺家一大一小兩男人做“男子漢”的機會。
我丈夫曾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對旁人說:“我家說了算的是家里鼻子最高的!”我當時聽了不由得沾沾自喜,因為家中鼻子最高的就是我。高鼻子的我以“母儀天下”的心態管理著家里大小瑣事,這讓丈夫成了家中“閑人”。這種“母系社會”的家庭形態,一直維系到某次跟丈夫發生爭吵,我責怪丈夫不管事沒盡到一個丈夫、父親該盡的責任,丈夫冷冷地回了一句:“家里有你這個女能人,還需要我嗎?”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大包大攬的“能”培養出了一個“不能”的丈夫。
對兒子的教養我也犯了同樣的錯誤,如太過“圈養”,沒意識到男孩發育較女孩晚一點,有意無意地會將兒子與女兒的發展做比較,打擊了兒子的信心。
我的兒子就一直“娘”到高校畢業當完兵去了美國紐約讀研,在離臺赴美前,兒子躺在我懷里做了一次長談,我跟兒子說:“你去了美國,媽媽再也幫不了你任何忙了,而且媽媽也老了,能把自己照顧好不替你添麻煩就已經算是很好了,未來碰到一切不順意都得你自己扛著了!”
我像一只老鷹把幼雛踢出巢內讓小老鷹學飛般的把兒子踢到了美國。兒子赴美一年后回臺灣度假,我看見了兒子的臉上有了風霜,眼神中添了堅忍與果斷,“男子漢”的樣式逐漸在他身上顯現出來了。我相信在紐約這陌生、寂寞的城市的一年里,兒子肯定經歷了無法跟人道,道了旁人也未必能體會的艱苦,做媽媽的我既感驕傲又覺心疼,但不后悔當初踢他出巢的狠心。endprint